《不欲为仙：上仙大大每天都在吃醋》肜公子

20、第 20 章

　　忽然他灵光一闪，急忙画下一个隐身决，点在自己额头，脚尖轻点，飞身而上，断崖上的情形便落入了他眼帘。
　　李云珩被推倒在地，恰仰着头瞪大了眼睛正看着自己的方向，他周边围了七八个身着一水儿棕色衣衫的少年，年纪都约莫有十三四的样子，凶神恶煞虎视眈眈。
　　江成月轻巧落在那群少年身后，李云珩垂下眼帘，眼眸暗了暗。但见那群少年中又有一人上前揪起李云珩胸前的衣衫，将李云珩瘦弱的身体从地上拎了起来，大喊了一声：“找死！”便提起拳头要朝李云珩那张漂亮的脸上招呼过去，江成月拾起地上小石头朝他一扔，正中那少年的肘部，他疼得一甩手，然后惊恐地立起身，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站着的同门，怒道：“你干嘛？”
　　他那同门师兄弟一头雾水：“啊？什么呀？”
　　那少年道：“你干嘛打我的手？”
　　他同门很无辜：“我没有啊？”
　　那少年道：“我身后就站了你一个，不是你是谁？”
　　他同门快哭了：“师兄……我真没有！！”
　　那少年脸色惊疑不定，有些犹豫。另有人觉察出什么，指着李云珩道：“师兄，会不会是这小子搞得鬼？”
　　抓住李云珩还没放的那个少年深以为然，提拳又要朝他打过去：“你找——”他还没说完，后脑勺又中一击，连忙扔下李云珩捂着头“啊啊”痛呼。
　　“怎么回事？”
　　那欲打人的少年指着李云珩：“你……你！！你使得什么妖法？！”
　　江成月好笑地摇摇头，好整以暇地走过去，挨个将那群少年的后脑勺都狠狠拍了一掌，顿时现场炸了锅。
　　“谁？！”
　　“谁打我？！！！”
　　“鬼啊！！”
　　“有鬼啊！！”
　　一群少年各个抱着后脑勺四下乱窜，脸色惨白，惊恐不已。
　　“等一下！！”先前预备打人的那个少年看上去最年长，心智也更成熟，忙要制止师弟们的慌乱，却没有人理会他。他急的大叫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这里玄修灵地……道观林立……哪里来的——”他还没说完，叫江成月一脚踢在膝弯，身体往前一顿，跪趴在了地上，满脸不可置信。
　　江成月又在他屁股上补了一脚，直踢得他脸着地往前一窜，这才终于压抑不住惊恐大叫着，顾不上脸上还沾着尘土泥巴，抱头鼠窜，跟上他那一群师弟“鬼啊鬼啊”地乱叫着逃了。
　　江成月捂着嘴，竭尽全力地忍笑。快两百来岁的擎昌君欺负起十几岁小孩来却是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呢，不亦乐乎。待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蹲在了李云珩不远处，好笑地看着他。
　　李云珩却一点儿也没有惊慌，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打干净衣衫上的尘土，整了整衣带前襟，举起左手，拿右手小心翼翼地擦干净左手掌心伤口附近的污渍。
　　江成月眼眸一暗，忙敛了笑意，这才看到李云珩左手似乎在跌倒的时候擦伤了，伤口泛着嫣红的血丝。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低头到处找寻止血的草药。
　　待他好容易找了一把，却见李云珩已经若无其事地往回走了。江成月提气飞檐走壁，越过他，先行回了凌霄殿。
　　待到李云珩回到凌霄殿，江成月早解了隐身笑着兴致勃勃地迎了上来：“咦……阿珩？你去哪儿了呀？刚刚一群人在找你呢！”
　　李云珩闻言怔了怔，抬头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他这态度江成月现下已经习惯了，所以毫不在意，依旧是笑着对他道：“快来快来，杏子要下市了……师父索性叫他们全摘光了！再想吃可就要等明年了……我让他们给你留了最大最甜的那一筐呢！！”
　　这话儿倒是没有撒谎，他回到凌霄殿之时恰碰见一群人在摘杏子，江成月凑过去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他身为皇储，自然品相最好的得先供了他老人家。
　　江成月说完便伸手来拉他，恰抓的是他的左手手腕，李云珩微微一怔。江成月佯装发现了什么异常，急忙执起他的左手惊道：“呀！怎么了这是？摔着了？”
　　李云珩不答，江成月看向身后宫人，那些个宫人会意，急忙将手上装着清水的铜盆送上，其中一个绞了个湿帕子，递上。江成月接过，低头仔细替他擦拭手心伤口附近的污渍，小心翼翼极尽轻柔，一边还要找理由道：“正好，刚叫他们拿了水准备洗手去吃杏子呢……”
　　李云珩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直看得江成月白皙脸皮微微涨红了。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宫人之后，江成月极少会主动召他们侍奉，现下这时机卡得这么正好……是不是已经叫李云珩有些起疑了？
　　反正江成月打好主意准备死不承认，因而故作坦然地回望他，四目一对，却是李云珩惊了一下似的，急忙移开了视线。他被他执在手中的左手虚握成拳。
　　江成月笑着将自己腰间的荷包摘下，打开抓了一把里面刚刚他采来的止血生肌的草药，他在回来的途中已经暗暗用术法烘干碾成了药粉——这样效果更好，然后猛地按在了李云珩手心。十指相扣他紧紧抓住了李云珩的手，本以为他吃痛会本能地往回缩，却见李云珩虽浑身震了一下，微微闷哼了一声，生生忍了下来。江成月惊讶地抬头去看他，却见他垂目咬了咬唇，眉头微蹙，一副隐忍淡然的表情。不知为何，江成月忽然生出一阵冲动，想要伸手去把他那张少年老成的包子脸上所有结了霜一样冷冽的表情给揉碎，看他精致的五官被他肆意蹂躏到扭曲变形然后不得不伸手阻止他，露出几丝真实的愤然和属于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娇嗔。
　　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微微笑了出来。
　　李云珩冷眼看着他像盯着个白痴。
　　为什么会准备好药粉……嗯，这个也要解释的，于是江成月又道：“还好你家皇兄我，贯来磕磕碰碰的，随行宫人们也习惯了带这些便于处理各种状况的药品。”
　　其实这个也……真不是撒谎。跟着这个皇储殿下的宫人，那可不止是伤药，什么可能会用得上的东西都得备着点儿以便殿下随时可用。在凌霄殿已经算好的了，寿陵皇城的时候，江成月可是咂舌地发现李云宸出了寝宫在御花园散个步的功夫身后连专门帮他拿凳子的都有一人，以便皇储殿下忽然又不想走想歇脚了。
　　江成月替他仔细处理完伤口，先前那紫衣大太监恰走过来，笑着对江成月拱手道：“殿下……遵殿下的吩咐，杏子已经洗好了。”
　　江成月于是又对李云珩笑道：“阿珩，咱们去吧？”
　　李云珩神色有些复杂，抿了抿唇后，还是举步跟了上去。
　　两人入了先前那个凉亭，果不其然里面的石桌上已经置上了一个鎏金华美的果盘，盘中放着洗好了的杏子。江成月拉李云珩对坐了，江成月先执起一颗放进自己口中咬了一口，想起先前那次，刻意故作轻松地笑问：“阿珩可怕有毒？”
　　李云珩只是淡漠地垂目，好久才轻声道：“我有什么好值得皇兄惦念的么？”
　　江成月怔了怔。
　　李云珩也捡起一个，咬了一口，眉头微蹙，抬眼看着江成月，有些委屈道：“酸。”
　　江成月：“……”
　　李云珩放下手中的杏子，微微嘟了嘟嘴，复又抬眼凝视着江成月，眼中带了点儿嗔怪。好像在质问他不明明说留的都是甜的么？
　　“怎么会……”江成月不相信，极其自然地捡起他放下被他咬了一口的杏子，也跟着咬了一口，然后理直气壮道，“明明很甜啊。”
　　李云珩看着他，白皙脸皮微微红了红，有些窘迫。
　　江成月这才反应过来……他一时情急忘了自己现下皇储的尊贵身份。若是普通人家倒还没所谓，他和李云珩这种身份分食一果就显得……太过亲昵很有点儿不对劲了。瞥了眼四周，还好那群宫人站得比较远，当是没注意这一幕？还是注意了也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江成月还执着那颗两人一人咬了一口的杏子，突然不知道是放好还是不放好，尴尬得要死。
　　还好李云珩直接假装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重新挑了一颗，又咬了一口，神色淡然地吃完了。
　　江成月犹豫了很久，只得厚着脸皮也当什么没发生，继续啃完自己手里的那颗杏子。一边啃一边自我催眠：没关系没关系，李云珩还是个小孩子，而且可是自己现下占舍的这具身体的亲弟弟……亲兄弟之间，这类似于“分桃”的行为便显得……没那么暧昧。
　　……
　　这日是朔日当日，也就是说这天晚上的阴祟之气一个月中最甚的时候。不知李云珩是不是也知晓这一夜他不太可能能一夜安寝，因而一直滞留在凌霄殿求阙堂，掌着通明的灯火，小小的身躯跪坐得笔直，一本正经不知誊抄着什么，写得分外认真。
　　江成月吊儿郎当坐姿不正地斜歪着卷了一本从寿陵带来的志怪小说看得津津有味。当时他从寿陵出发之时，便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带了一堆志怪小说奇闻异录的闲书打发时间用，现下看来，可真是带对了！！不然这凌霄殿的日子还不定得怎么难熬呢。
　　江成月陪着他熬到夜深，几乎所有人都睡了，李云珩还强打着精神，执着笔奋笔疾书。
　　江成月有些好笑。他不要他的鎏火珏，江成月自己只好辛劳一下，成了那个挂着鎏火珏的人形架子，不敢离了李云宸那个倔强傲娇的弟弟太远。
　　今日崖边的隐身决给了他灵感，他本准备待到李云珩睡下之后，再掐一个隐身决在他房中待一夜帮他驱走阴祟之气，不过现下看李云珩这架势……这小子是准备彻夜不眠了？人睡下之后阴祟之气更易侵体，醒着的时候魂灯在肩，阳气更甚……所以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李云珩毕竟还是个孩子，自然不如大人能熬夜，偷眼去看，江成月见他有几次抄着抄着便突然住了笔，浑身僵直，然后身体微不可见一晃，又回过神来，继续强制自己清醒。
　　江成月好笑地举起手中的书本，躲在书后面无奈地摇头。
　　夜半三更一过，李云珩晃动的频率更高了，江成月也不扰他，但看他什么时候到极限。终于，丑时末快入寅时，李云珩趴倒在了书案上，小小的肩轻轻缓缓地耸动，好一会儿没了动静。
　　江成月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直起身看了他半晌：这倔娃子终于睡着了？！！
　　江成月晃了晃僵硬的脖子，再跟他耗下去，他怕他自己要比李云珩还先睡着，那可就尴尬丢脸了。
　　江成月勾了勾手指，书堂一边案几上的花色氍毹便飞了过来，似有生命一般，温柔地欲覆在李云珩的肩上，李云珩却在这时忽然茫然直起身。江成月大惊，急忙手忙脚乱掀了那氍毹落在他脚边，堆成了一团。
　　江成月头皮发麻地正兀自编着措辞万一他看到自己脚边多了那一团氍毹该怎么解释，好在李云珩直起身顿了一下后，脑袋朝书案一磕比一磕近，最后却是换了个姿势，又睡了过去。
　　江成月这次学精了，待他睡着了好久后，轻轻咳嗽一声，李云珩没有动静。
　　江成月整理好自己看着乱扔了一桌子的闲书，缓步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的肩：“阿珩？阿珩……” 李云珩没有动静。
　　确定了李云珩这次是真的睡熟到雷打不醒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捡起李云珩脚边的氍毹，盖在他肩上，看着他趴在桌上被挤得脸颊的肉肉堆到一处五官都皱到一起。江成月好笑地点了点他脸上那一坨肉肉，李云珩还没醒，于是他愈发放肆起来，轻轻捏着他的脸颊，把他脸上的小奶膘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搓，看着他红艳艳的两片小唇瓣儿跟着他的动作变了形，江成月心情大好。
　　趁他睡熟了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可以把他平日里那一脸少年老成的冰霜结界打破，他见李云珩可怜兮兮地因为被弄得难受了蹙了蹙俊秀的眉头，凑到他脸颊边，只想亲一口他此刻终于显得玉雪可爱的脸……然后他又被自己心底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