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为仙：上仙大大每天都在吃醋》肜公子

78、第 78 章

　　戌禹笑道：“依擎昌君所嘱托，我着人排查了所有过去和南境鬼王有所牵连尚在冥界未曾往生的鬼魅，到底寻到了蛛丝马迹……渊薮城主失踪之前，曾率众前往人间的交殇廆山去寻一只叫作鸰鷂氏的妖族。擎昌君久不回幽冥大概还不知晓这位渊薮城主后来的‘丰功伟绩’，他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是一场血雨腥风。当然掀一场血雨腥风也不可能兵不血刃，自身也必然有损，若即刻回冥界，难保不会被仇家揪准机会做在后的黄雀，因而……通常他率众出击之前也不会告知手下的人事后会归于何处休养生息。手下那些自然也就习惯了他长时杳无音信，消失一段时日……只依照惯例，静待他全盛状态回来。可是从那一次之后，距今足足已有几十年，杳无音信。具体如何情形，他手下那些鬼魅也不甚清楚，威逼利诱想来也无用……我便未作打草惊蛇之举。”
　　江成月听闻，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喃喃似自语道：“终归有个方向……看来交殇这一趟是必不可少的了……”
　　戌禹道：“擎昌君对交殇廆山的妖族可有所了解？”
　　江成月蹙了蹙眉，运动久远的记忆回忆了一番，才问道：“了解不多，只记得两百余年前隐约也曾听说过只言片语……好像是人间妖界一个挺神秘的地儿……哦对了，廆山外面是不是还有个什么结界……挺厉害的？”
　　戌禹还不待接话，李云珩道：“玄阴天魔阵。”
　　戌禹点头：“上仙所言没错，交殇廆山隐秘难寻，廆山所在之地，有一道玄阴天魔阵，据说是上古魔族所设，神魔之战后，虽残损，余威尚在，入内除了魔族，灵力五感尽失。唯有魔族置身其中还可以使用术法。擎昌君也知道，千年前华天上神与上古魔君那一战之后，三界之中魔族尽遭清洗，大多隐世了。那道玄阴天魔阵遭废弃，却成了些弱势的小妖族们避世之所。”
　　江成月问道：“避世？他们避谁？妖族入内不是也术法皆失么？”
　　李云珩和戌禹皆有些无言以对，戌禹尚且有那个耐心给他解释：“自然是人间那些镇日里嚷嚷着‘降妖除魔’凡修。这些小妖族，有一些是当真作奸犯科，有一些便只因为自身羸弱，便沦为人间修士炫耀功绩的猎物。人间妖界几大氏族群雄割据，各安一隅，其余小妖族只能择一族归顺，求个庇护。但这些大氏族也只管到其辖地上的那些，至于不在其麾下的，他们也管不过来。但妖界那些大氏族的附庸，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必然要本身便有几分实力。若是对那些大氏族毫无助益的，也谁人都收，如明水和阎丘这几地儿不是要被挤爆了？于是那些实力羸弱不能归顺大氏族的小妖们只能自求多福。诚然玄阴天魔阵入内法力尽失，但那些凡修一样顾忌这一点。再则廆山所在本就隐秘。”
　　江成月闻言神情凝重地缓缓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他道：“我知此行艰难，可是……不探个究竟，终究是难觅那一位的行踪。”
　　戌禹点头道：“这是自然……只是，现下如何觅得廆山所在……便已经是个难题……”
　　江成月也犯了难，沉思许久无果之后，他叹了一声道：“无论如何，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两人又就细节探讨了两句，江成月和李云珩便告辞离去。戌禹起身来送，江成月走在前，李云珩在后，同戌禹离得近了些，便听闻他轻轻唤了声：“上仙。”
　　李云珩回头来看，戌禹微微笑了笑，问道：“一别经年……却不知上仙当年在鬼市等的人，是否等到了？”
　　李云珩微怔，看向远远几步开外那个和引路阴差兀自说笑的背影，带了一丝似有似无的酸涩笑意轻声叹道：“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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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成月携了李云珩出了彼岸城主楼，重新站在了熙熙攘攘的鬼市大街，江成月笑道：“仙君稍待……我还约了个人，姑且会一会他再走不迟？”
　　李云珩道：“好。”
　　江成月便熟门熟路地带着他穿街走巷上了一家鬼市茶楼。
　　店小二还不待化形的修为，看着尚有几分透明，却热情地招呼了上来：“二位仙师瞧着有些面生啊？第一次上彼岸城鬼市？”
　　江成月笑道：“不算吧……第一次上你们家店。”
　　店小二笑道：“原是生客，楼上雅间请？”
　　江成月道：“好。”
　　两人便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上了楼，寻了个临街的好位置，彼此对坐了。店小二擦了擦桌子问道：“二位仙师用点什么？”
　　江成月道：“先上一壶清茶吧……我们等人。”
　　店小二便高呼一声：“好嘞！”飘然而去。
　　这店伙计手脚倒也利索，不多久一壶清茶并几个茶杯便送了上来，店小二给两人分别沏上，一连笑道：“二位仙师慢用……”江成月点点头，小二便笑着离去。
　　二人静坐半晌无言，李云珩刚伸手去探自己面前的茶杯，江成月猛然伸手搭在了他素白的手背，制止了他：“上仙且慢……”然后在李云珩的注视下从他手中抽出那杯茶，转身倾于在地下，将空了的茶杯放了回去，这才笑着对他解释道，“鬼市乃是阴祟之地，事实上鬼市招待冥界之外的来客，当至少要用人间的无根之水……不过无根之水，在鬼市上也是奢侈至极的东西……彼岸城主那边还好说，这样的鬼市街边的小茶楼，即便是标明用的无根之水，却也八成用的是饱含了阴祟之气的冥界水……很多凡间修士若是修为不够的，喝过了回去都少不得病个十天半个月。仙君虽然法力高深当是无虞，但到底……脏。所以还是别喝了。”
　　李云珩看着他，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
　　江成月与之对视，以为他是还没有明白过来，便又笑着耐心解释说：“仙君乃是天界上仙，阴祟秽物就如白衣上的泥点，虽可洗净，免得沾上不是更好？”
　　李云珩收回视线，垂目盯着自己刚刚执杯的手，目光落在适才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久久没有说话。
　　又过了不多会儿，江成月便看见茶楼楼下缓步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宇殊走上前来，看向这两个人时明显地怔了怔，愣了半天竟未曾开口。江成月自然明白他顾虑什么，笑了笑低声道：“这位是灵璧宫玄尧上仙……不必顾忌，坐吧。”
　　宇殊这才反应过来，先对江成月一礼道：“公子。”又转向李云珩，唤道，“上仙……”
　　李云珩微微颔首。
　　宇殊这才在侧面坐下了，江成月亲自取了杯为他斟了杯茶，笑道：“怎么说……那一位？”
　　宇殊道：“应公子的吩咐，为公子问过玄清大人，大人着我转告公子……帝君在离去之前已经交代好了后面的事情，此事……非公子可介入的，着公子万万不要趟这趟浑水。大人还着属下转告公子，帝君行事妥帖，请公子不必担忧。”
　　江成月闻言愣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道：“他既是如此说……那便这样吧。”言毕，低了头颇有些失落。
　　侧座二人也不知如何安慰，索性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