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在修仙界》两尾猫

73、古怪其四

　　“.........”

　　九歌脸涨得通红，半天才干巴巴地笑道：“前、前辈，你胡乱说着什么呢。”

　　江淮抱臂睨了她一眼：“你们真的是夫妻？”

　　九歌被呛了一下，虚张声势地否认：“怎么不是！我们感情可好了，走路都要一直挽着！”

　　江淮“哦”了一声：“那行房没？”

　　行。房。没。？

　　这三个字“哐哐哐”就往九歌脑袋上砸。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耳垂红得要滴出血来。

　　两辈子了，她还真没遇见过江淮这种路数的人。其他上了些年纪的中年修士，总是爱端着维持自己的身份风度，哪里会和他一样，和一个姑娘家光天化日之下谈论闺房之事。

　　老不羞！

　　九歌默默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眼睛盯着手下木偶的腿，心一横，硬着头皮道：“.......当然。”

　　“那不就得了。”

　　江淮耸了耸肩站起身，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九歌茫然一瞬，直到对上江淮揶揄的眼神，终于克不住羞愤地喊出声来：“前辈！”

　　江淮大笑一声，摆手道：“我走了。”

　　九歌耳边是轰隆隆的血流声，胸膛剧烈起伏，深呼吸几口气方才平静下来。不过，喊完这一声，她满心的羞窘好像也褪去了些许。

　　就把他当成手底下的木偶.......
　　专心穴位就好，专心，专心，专心。

　　九歌一边练习按摩穴位，一边嘀嘀咕咕地给自己催眠，直到又在外面磨磨蹭蹭了小半刻钟，这才最终下定决心敲响房门。

　　“我进来啦？”

　　“..........”

　　“韦郎？”

　　“..........” 依旧没人回答。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九歌眉心一跳，伸手直接推开了门扉。

　　热气扑面而来，房中雾气弥漫。

　　韩瑾之双手展开搭在浴桶边缘，头微微后仰，一动不动地，像尊精美的雕像。

　　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着。

　　竟然是睡着了.......

　　九歌松了一口气，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韩瑾之的背脊很漂亮，肩膀宽且挺，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见随着手臂动作而伸展的肌肉线条，如流水般起伏，匀称流畅，其中似乎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他闭着眼睛，睡得很沉，呼吸却清浅。肤色白皙，乌黑的头发被水打湿，三两束凝成细股，乖顺地贴在脸侧。

　　时不时有剔透的水珠滴下，溅起细小水花。

　　她的视线从少年漆黑的眉毛，划过英挺的鼻梁，再落到微微凸起的喉结.......

　　九歌一直知道他长得很好看，可是每次都依旧能有被惊艳的感觉。

　　“！”

　　就这么呆呆看了半晌，九歌才猛地回神。

　　现在是欣赏美色的时候么！
　　水都要凉了！

　　她清了清喉咙，轻轻地喊了一声：“韦郎。”

　　韩瑾之听见动静，长睫抖动一瞬，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 九歌眉梢扬起。

　　也是是刚睡醒，韩瑾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慢半拍。他抬起眼皮看了九歌一眼，稍稍坐直了身体，大半胸膛露出水面：“怎么了？”

　　波纹漾开，几块浮着的药材漂着碰到了他的胸膛，又被撞开，慢慢顺着水纹旋转。

　　九歌一怔，别开眼去扯下屏风上挂着的方巾。

　　“药浴后要按摩。” 她把方巾递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点。

　　“..........”

　　韩瑾之面露愕然，艰难道：“江前辈呢。”

　　九歌“咳”了一声：“他说按摩这种事还是........嗯，夫妻之间做比较好，便先走了。”

　　韩瑾之沉默地接过方巾，在水中便先围住了身子，低声道：“你去帮我取木拐来。”

　　“好。” 九歌点点头，转过身走向角落。

　　身后忽然响起“哗啦”一下的出水声，紧接着是轻轻落地的脚步声。九歌脚下一顿，可头才刚偏过一个幅度，又猛地像是被火烫了一般转了回来。

　　—— 韩瑾之从木桶中站立起身了。

　　用来泡药浴的浴桶桶壁接近她半人高，但是却只刚过他腰线下。水雾蒸腾，烛火摇曳，薄薄一层的水珠在他的肩膀和后背上凝成了数条水柱，沿着起伏的肌肉纹理交缠，分错，最后顺着腰线滑下。

　　九歌哪里还敢再看，脚下步子更快，蒙头往前。等到她拿着木拐回来，韩瑾之已经简单穿戴齐整了。

　　他身披蓝色布衣，散着长发，右手扶在浴桶边站着。看起来有些吃力。

　　看见他拧起的眉头，九歌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她赶忙走了过去，自然地扶住他的手臂，语气中带着些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关切：“小心点，你的腿还有伤呢。”

　　韩瑾之垂眸看她：“穴位疏通一事......你.......”

　　“放心！” 九歌朝他眨了眨眼：“我在外面练习了许久，没问题的。”

　　她扶着韩瑾之在榻边坐下，自己则蹲在一旁，呼出一口气，挽起了他的裤腿。

　　药浴后的穴位疏通，在于活血通络，对力道的要求极高，若是隔着衣物，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回忆着刚才在木偶上施力的手法，九歌缓缓伸手，贴上了他的脚踝，紧接着又一路向上按，停在了膝盖稍向上的地方。

　　“怎么样？有感觉吗？”

　　韩瑾之摇了摇头。

　　江淮说得没错。他这条右腿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又一直被紧紧扎着，久不通血，一时半会之间，竟然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九歌手中力道又更大了些，安慰道：“才刚开始，再多按按便好了。”

　　韩瑾之却是淡淡道：“没事。我不担心。”

　　“你什么都不担心。” 九歌撇了撇嘴：“你要是真残废了，那我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啊。”

　　“要赶快好起来才行。” 她嘟囔了一声，眉头蹙起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韩瑾之没说话，沉默地看着九歌纤细白皙的双手一下一下地按在自己腿上。

　　他从来没被人这样触碰过。

　　他记得她指尖的温度，温热的，比自己的体温要高些。每次不经意擦过，就算是再短暂的瞬间，也会有隐秘的战栗感，沿着经脉窜到脑海中去。

　　他的目光又不可控地落在了少女身上。

　　自己亲手梳好的发髻，莹润纤长的脖颈，和身前微微起伏的曲线。她穿着与自己同色的农家布衣，就近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若有一日，能真如眼前所景，悠然林间，相互依伴。从此春去秋来，万水千山。

　　“.........”

　　韩瑾之绷紧了身子，勉强才维持住神色。他看着九歌额间渗出的细汗，拍了拍榻沿，慢慢开口道：“你坐上来吧，没那么辛苦。”

　　说着便稍稍撤了腿，往床榻中间挪动几分。

　　“行。” 九歌蹲了半天，也蹲得腰酸腿麻，略一思索就准备站起身来。

　　可也许是起身时太猛，她脚下一个不稳，就直直地往朝前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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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淮，一位打直球的高速路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