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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质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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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耀为了不让人打扰，从教室跑到小树林里，打开手机上的某个软件，连接好耳机，一切准备就绪。
耳机里传来的说话声虽然因为偶尔录入的风声而显得有点嘈杂，但齐耀很容易就能找到真正有价值的声音。
进度条拉进了一些。
“小耀才是那个最有资格做它主人的人……”
齐木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听到这句话，齐耀的心狠狠一震。
齐木辰说的这些话是在他意料之外的，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惊喜，像一枚炸弹般从天而降，仅仅是残留的余波也足以将他的心脏包围环绕。
他没想到齐木辰会这么说的，真的一点也没想到。
说实话，齐耀之前还怀疑齐木辰可能是出于不单纯的目的才对自己好，甚至不惜装监听器也要弄清楚这人的真实想法，所以他现在听到这句话，心里自然而然地涌上强烈的愧疚与感动。
与这样真诚的齐木辰相比，他所做的这些是多么阴险虚伪！
齐耀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卑劣。
之前齐耀向齐木辰告白不只是是出于好感，最主要是为了让这个自己目前唯一在乎且唯一对自己无微不至的人留在身边，这样的感情是不纯粹的，既有亲情又有爱慕，但更多的是渴望。
他当时的爱并非完全出自于真心，也出自于这几个月来所造成的依赖。齐耀是一个缺少温情的人，他像一个孩子般恋慕齐木辰的温柔假象，而人性的贪婪与嫉妒又促使了他草率从事。
他对齐木辰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得甚至迷惑了自己的心。
在那一个月明风清的离别前夜，在齐木辰的精心策划下，感情值竟然刚刚才到达一半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齐木辰看来，齐耀是个有点难搞的角色，而他就是要把这块硬骨头拆吃入腹。
录音在循环播放，里面录进去的当然不止一个人的声音，因此齐耀也听到了很多其他人说的话。
当听到从小到大都很敬仰的父亲居然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评论自己的时候，甚至一次又一次地说出伤人的话，毫不在意，尽管他早就知道那个人对自己的感情稀薄，也习惯了被当成一个透明人，但齐耀的心还是感到了一些疼痛。
齐耀拽紧了耳机线，手指微微发着抖。
他爸说的对。
他确实从没有为任何事物付出全力过，也从不敢正视自己，他只会自怨自艾，他放纵，他沉沦，他无所事事……
他齐耀的缺点好像数也数不完呢。
齐耀自嘲一笑，烦闷的心情在想到某个人时，瞬间如雨过天晴。
如果说他因为自己的不足，而把心灵藏在了空洞的世界，不得释放。那齐木辰一定是那束冲破苍穹，带来希望的晨光，携耀阳光芒而来，带着灼热温度，强势地闯入他的领地，要将一切都征服。
他愿意做齐木辰的手下败将，不管结局如何。
在说出“我喜欢你”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
齐耀难得地笑了起来，将东西收好，转身离开，他的心情仍然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
一个下午在时间的流逝中悄然过去了，这是一个很平静也很美丽的傍晚。浅红色的落霞在天上翻涌，如梦似幻。
齐木辰在明茵校区玩了一圈，耽误了一些时间，这时一路问了人才终于知道了齐耀的下落。
沿着复古风的青石板路往前走，穿过白杨夹岸的明茵河，不过多久就走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明茵的篮球场。
明茵最近在举办篮球赛，新生和老生打一场友谊赛，作为新生中打篮球算得上出类拔萃的齐耀当然也参加了。
齐木辰走了几步，停下，一眼望去全是人，人声嘈杂，热闹非常。为了方便观察，他站上观众台，往场上眺望过去，不过片刻，目光便轻易地锁定了齐耀的身影。
齐耀穿着红色球服，在篮球场上快速移动。
此时的比分由齐耀所在的红队领先一分，比分拉得不大，因此局势格外激烈，充满了不确定性，让人既期待又纠结。
不到一分钟，蓝队一名个子不太高的男生投进了一个两分球，比分瞬间反超。
全场哗然。
接下来两支队伍都打得有来有往，比分始终持平。
离比赛结束只剩下三分钟了，而比分还依然焦灼，齐耀却一点也不慌张，他从容不迫地运着球，像一头丛林中漫步的狮子般，悠闲自在。
某一刻，他跑了起来，带起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此刻的他又像狼一般在球场上迅捷灵敏地穿梭，在敌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在三分线外一跃而起，手中的球呈抛物线飞了出去。
这一刻，众人屏息，万众瞩目。
“哐”
球稳稳地穿过球框，现场爆发出一阵如潮的尖叫与掌声。
“齐耀齐耀！”“啊啊啊我爱你齐耀——！”“齐耀——加油——！！”
现场一片欢呼。
处于视线中心的齐耀勾起唇，眉眼间一派少年意气。
齐木辰也笑了起来。
“令人着迷。”齐木辰笑得有些邪气，“我越来越想得到他了。”
【契约者开心就好。】
“我当然开心。”虽然说着开心，但齐木辰的眼里却没有任何情绪。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完成这个任务了……”
比赛结束之后，齐耀在球场上留了一段时间来练习。其他人都去吃饭了，或者是有事去做，因此当齐耀终于满意，放下球时，偌大的一个篮球场在居然不过才寥寥几人了。
他决定先去洗手间里洗个脸。
齐耀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的脸也因为剧烈运动染上了潮红，脑袋有点晕，可能是一天没吃饭的缘故。齐耀使劲地眨了眨眼，甩甩头，又拍了拍脸，想要缓解这种有点乏力的感觉。
他又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人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留得较短的头发，英气的眉毛拧在一起。他的长相天生就和温和亲厚搭不上边，高挺的鼻梁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凌厉感，三分桀骜，三分不驯。虽然面容俊朗，但齐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态度让很多人都不敢靠近他。喜欢他的人说他骄傲帅气，讨厌他的人则认为他不过是在装腔作势。
这些齐耀都知道，但对于不重要的事情，他向来不放在心上，所以也不曾为了讨好某个人而笑过。
齐耀将手臂上的汗液抹去，擦干后正打算抬脚出去，谁知下一秒就和某个从门口走来的人撞上了。因为两人的动作都并不匆忙，所以倒是没有发生摔倒在地这种于齐耀而言雪上加霜的事情。
齐耀稳住脚步，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他睁大眼睛，有些意外。
这个人居然是齐木辰！
不满变成喜悦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哥！”齐耀喊了一声，问道，“你怎么来学校了？你不是……去公司上班了吗？是爸让你回来的吗？”
面对齐耀的询问，齐木辰的表情却很不对，他的脸上居然没有那种习以为常的笑容，看向齐耀的眼中也不再是以往的柔情似水。相反，诡异的，绝不该出现的阴沉像蛛网一样爬在他的脸上，嘴唇拉成一条线，眼中是以往不曾出现过的冷漠。
齐耀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哥，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告诉我吧……”
“唔！”
齐耀被推开，整个人贴在墙上，齐木辰的双臂在下一秒伸了过来，撑在墙上，将他锁在其中。因为姿势，齐耀只能被迫弯曲双腿，后背是冰凉冷硬的触感，整个人显得被动而狼狈。
“你爱我吗？”齐木辰凑近了一些，低下头，嘴唇擦在齐耀的耳朵上，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当然！”
原来是感到不安了吗？
“那你相信我吗？”齐木辰又问。
齐耀突然想起监听器录下的，齐木辰说的那些话，心里一暖，于是抬起头，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
怎么会不相信呢？他早就没有不相信这个人的资格了。那样卑劣的自己，永远地消失吧……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齐木辰的声音哽咽起来，里面是彻骨的悲伤。他突然咬住齐木辰的唇瓣，泪水混着鲜血流入齐耀的嘴里。
齐耀愣住，就连嘴上的疼痛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齐木辰，居然……哭了？
究竟是多么得难过，才会让这样坚强的人落下眼泪？
齐耀的心莫名有些慌了。
“如果相信我的话，那你又为什么……”压住他的男人捧着他的脸，头抵头，明明是这么亲密的姿势，却让齐耀感到强烈的不安。
齐木辰的手指轻轻摸索着齐耀的脸部轮廓，力道温柔。
“……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放监听器呢？”
“齐耀。”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次更新是双更，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