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盆成精了[种田]》二泉

16、似一故人

　　陆柒回屋给徐鹤拿钗子出来时，便听见外头的说话声。
　　他心道奇了怪，这徐夫子前言不搭后语还自言自语起来。后定睛一瞧，徐鹤讲话的对象不正是他家陆小盆吗？

　　玉白长裳的徐夫子低垂的眼帘望着陆小盆，携卷清风的袖子抬起。修长的食指堪堪一点，点在陆小盆的额间。
　　陆柒瞧见他的动作顿时警铃大作，脑中蓦然回闪那日陆小盆发狂遇到徐鹤的场景。
　　陆柒急忙喊声，“陆小盆！”
　　陆小盆回头恍惚地望向陆柒，眼神迷茫。陆柒心底一咯噔，又半松了口气。人好像没事，但他看向徐鹤的眼神又戒备几分。

　　徐鹤究竟是什么人？
　　三番五次接近陆小盆的目的又是什么？

　　陆柒皱起的眉又松懈开，看向徐鹤不咸不淡地笑道，“徐夫子到底是来送酒的还是来找我家陆小盆的？”
　　徐鹤视线对上陆柒，倒也坦然，“送酒顺道瞧人。”
　　“你大可放心。”徐鹤道，“我不会伤他。”
　　“他似我一位故人。”他淡淡道，伸手在陆小盆肩上轻轻按着。
　　瞬间突生异变，猛然清醒的陆小盆弓起了腰腹，一把抓住徐鹤的手咧牙狠狠咬了一口。
　　尖利得不似人齿的牙咬破皮肤，嘴里尝到铁锈味儿，陆小盆的瞳孔闪过猩红。

　　陆柒惊了一瞬。

　　不是，他家崽子怎么啥人都咬也不分个干不干净。

　　徐鹤的面色毫无变化，被咬的手仿佛不是他的。陆柒扯开陆小盆时，瞧见徐鹤被咬得极深还渗血的手。
　　他竟哼都不哼一声，极其淡然看着陆柒道，“我的钗。”
　　陆柒愣愣地将白玉竹钗递给他，徐鹤接过钗告辞离开。

　　陆柒摸不清头脑，一个两个都是怪人。
　　他低头看陆小盆，小崽子一言不发在舔唇上的血。
　　陆柒手疾眼快掐住他的嘴巴，嫌弃道，“不准舔血！”
　　还舔别人的血，要是有个什么毛病呢！
　　陆小盆朝他笑，“甜。”
　　“我不喝他的血。”陆小盆残着点猩红的眼里醉人，笑容两个酒窝深陷下去，“那陆柒的血给我喝嘛？”
　　陆柒表情复杂，陆小盆好似失望般垂下头叫陆柒瞧不见他的神情。

　　他心底莫名发毛，陆小盆时不时诡异一下。可总归养了这么久，陆柒张了张嘴斟酌道，“……平白无故别喝血，我做好吃的给你。”
　　陆小盆瞬间抬了头，嘴角还沾了点徐鹤的血，笑容天真又开心，“陆柒最好了！”
　　陆柒一见陆小盆的笑容又觉自己瞎紧张，伸手揉了把陆小盆的头。

　　徐鹤送来的是松子酒。
　　陆阿公一到家门口，鼻子便在空气中嗅了嗅。他放下拄着竹杖，嘴里被勾起馋虫，“哟，哪儿来的酒香？”
　　陆柒在里头笑，“徐大夫送过来的。”
　　他言简意赅地将今日的事跟陆阿公说了一道，陆阿公有些感慨，“柳耀宗平白无故丢了职位，他一大家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可谁也不容易啊，这良心还得过得去！”
　　陆柒应是，“您先尝尝酒。”
　　他转头想给陆阿公端酒，就见陆小盆伸出食指沾着碗里的就点着吃。

　　陆柒端起酒道，“小娃子不准喝酒。”
　　陆小盆瞧着他，掐着一副奶音老气横秋道，“我不小了。”
　　“还小还小！等你长大了就能同阿公一块儿喝。”陆阿公在旁笑，看着陆柒又道，“那徐夫子长什么模样？”
　　陆柒：“一表人才。”
　　陆阿公欣喜，“既然是夫子必然品德过得去，模样又一表人才还愿意同咱家来往。小柒，你若是能多同他交好便也是好的。”
　　陆阿公咂嘴，“不晓得这位新夫子有无婚配……”

　　陆柒一听就知道陆阿公想说什么，他忙忙打住，“该是有的。”
　　陆阿公还可惜，“那就可惜了……”
　　一旁的陆小盆俨然不高兴了却意外地没说话，坐在桌边安静地听陆柒同陆阿公讲话。

　　酒香清冽，入口绵甜。
　　陆阿公呷了一口酒，讲起今天摆摊的事，“我差点儿忘记了，今日我遇见那裴公子。他问我那日你卖的鱼，说是想再买。”
　　陆柒心下一动，“行，我正好找个时间上后山瞧一下放的鱼苗顺便带几条下来。”
　　陆阿公又忽而道，“小柒的生辰快到了罢。”
　　后头的陆小盆凑头过来听，“陆柒要生辰？”
　　“是啊！”陆阿公端着酒碗一笑，“说来也不知咱们小盆的生辰，不如跟小柒一起过好了。”
　　陆柒点头，“也好。”

　　“过生辰……”
　　陆小盆恍惚，瞧着窗外一棵大槐树出神。脑海里忽然闪过模糊的画面，他好似瞧见有人拿着酒壶跳上了树梢。

　　那人跳坐树梢，又撑头侧躺。一头青丝直直垂落，洒脱不羁，“过生辰？”
　　庙前坐着的小和尚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貉爻不知自己的生辰。”
　　那人眼神又转到小和尚身旁的人身上，而后一笑，“那便同你一块儿过。”
　　小和尚愣了半响，名唤貉爻的人淡然应道，“好。”

　　陆柒：“小盆想不想和我一起过生辰？”
　　陆小盆恍惚，“好。”

　　裴家的公子老念叨着陆柒的鱼，问了算命的陆阿公好多遍总算有了盼头。
　　他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净手，下人都知道他们家少爷净完手之后便要去抱猫。
　　猫是一日下大雨，少爷从外头捡回来的。捡回来便当个祖宗宠着，别人家少爷这个年纪有娃该宠娃了。他们家少爷，一心宠猫。

　　裴至清擦拭好手便关门进了房，猫窝在桌上打盹儿。他轻手轻脚坐在一旁，满目宠爱地盯着。待到那双一琉璃一黑曜的异瞳睁开，他便道，“明日鱼便有了。”
　　猫慵懒地掠了他一眼。眼前忽而一闪，猫竟凭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容绮丽，双瞳异彩的少年。
　　少年一双漂亮的异瞳满是诱惑地瞧着他，雪白的身体朝他逼近。
　　裴至清的呼吸紧了一瞬，后笑道，“我给你找件衣裳来。”
　　说完疾步遁走，后头的少年忽地勾了他的脖子。他的眼神浮现着叫人难以抗拒的色彩，“我要你，多接触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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