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盆成精了[种田]》二泉

17、上镇卖鱼

　　陆柒揣着兔子同陆小盆上了后山，他今儿打算捞几条鱼带到集市上去卖。

　　湖里的鱼苗放了有些日子，陆柒伸头去瞧长势。陆柒“嗬”了声，原先那短又细的鱼苗竟长成了巴掌大的小鱼。

　　“这湖还当真是个宝湖！”

　　半个月不到，放进的生物竟长势喜人。他总算弄明白了，平常人喝或是泡着湖水都没有用，只有动物进去才有效果。
　　陆柒笑眯了眼，手下无意识摩挲着兔子的毛 “我的个乖乖。”
　　一旁的陆小盆以为他在说兔子，直直盯着陆柒怀中的兔子。兔子感受到陆小盆的视线，抖了身转头将脑袋埋进陆柒怀里留给陆小盆一个小屁股。
　　陆小盆眼色深了分，抿着唇气息幽冷。

　　“陆小盆，你去湖里泡泡。”陆柒欣喜地对着陆小盆道。
　　小娃对上他的视线，瞬间变幻了神色。眼中一片清澈，他依旧有些恼，鼓着腮帮奶凶道，“讨厌兔子，不给兔子泡！”
　　陆柒短促地笑，他还以为陆小盆还在吃早上他给兔子喂酒的醋。

　　他坏心眼给兔子喂酒玩，陆小盆却道陆柒偏心，给兔子喂酒都不让他碰。
　　陆柒：“你连个兔子的醋也吃啊。”
　　跳进湖中的陆小盆争辩，“它会变人！”
　　陆柒哑然，他到忘记了这茬。他垂头望着兔子一对红眼睛，半响又撸了一手毛心大道，“算了，总归是只兔子。”
　　“你不也是只小妖精？”陆柒看着陆小盆，“兔子当咱家的小弟弟，你当哥哥。你大度点儿，带着小兔子泡一泡可好？”
　　陆小盆幽怨地看着陆柒没搭话，陆柒便当他同意了，将兔子丢进湖中。

　　被丢进湖中的兔子瞬间变幻成人型，缩在湖角小心翼翼地瞧着陆小盆。

　　兔子这么一大只，陆小盆也才半大点。怎么想，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陆柒便含笑着对着兔子道，“你同小盆这儿待着，我待会过来。”
　　兔子垂着长耳“噗嗤”发声，瞧着陆柒眼底流露不安同依赖。待陆柒转身又连连不舍地抽气，陆小盆瞧着哼气。
　　陆柒失笑，转身却也没瞧见他不同寻常、面若寒霜的模样。

　　他的记忆越发清晰，耳畔好似听见那喝酒的仙人撑头对着他道，“才几百年的小妖，野兽性子倒是浓得很。”

　　陆小盆眼神愈深，瞧着兔子眼中的煞气浮浮沉沉。

　　陆柒在前头找野菜，挖了好十几株忽而发现一棵板栗树。他眼前一亮，找来树干敲板栗。满是刺的板栗簌簌而下，陆柒捡起滚落在脚边的一颗用石头砸开拨出里头的板栗。
　　板栗壳薄，饱满清黄的果肉挨紧壳。陆柒将把板栗扔进嘴里，清甜又脆。

　　不知是不是那湖的效果，这邻湖几米地儿的果子都异常的清甜好吃。
　　陆柒忽而起了念头，这地还是得围起来。开垦，靠着湖种上几亩菜，栽上几棵果树，不愁没粮食吃。

　　他欣喜地挑着板栗，带给陆小盆吃，小妖怪肯定开心得不得了。
　　陆柒捡了半篓板栗回到湖边，就见陆小盆闭眼在湖里泡水。感知到陆柒回来，眼睛一睁。
　　陆柒将板栗搁他旁边，陆小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陆柒左瞧右瞧半响，“兔子呢？”
　　陆小盆拿着一颗剥好的板栗，咔嚓咔嚓啃完才慢慢指着前头的草丛道，“兔子泡完了，在前头吃草。”

　　陆柒顺着他的指得方向去找，扒开草丛哪儿有什么兔子的身影！
　　他皱眉，又在旁侧找了会依旧没见着那只兔子，“陆小盆，兔子不见了。”
　　陆小盆就在陆柒身后面无表情地瞧着他找，陆柒转头狐疑地询问他。
　　陆小盆满眼无辜，“不在么？这只坏兔子跑哪儿吃草去了。叫陆柒担心，真坏。”
　　“我帮陆柒找找。”他说着从湖里头出来，穿衣裳。

　　两个人找了半天，兔子全然不见踪影。
　　陆柒看着陆小盆满脸疑惑，后者啃着板栗眼睛一眨，“它可能找其他兔子玩去了。”
　　“陆柒别急，若是它想回，定然会回罢。”
　　陆小盆甜甜笑，“陆柒吃板栗！”

　　找不到，陆柒也没办法。
　　既然这只兔子从前便生活在这儿，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陆柒只好将找兔子的事先放一旁，抓了几条鱼先行上镇里。

　　黄半仙今儿没在那儿摆算命摊，听陆阿公道黄半仙给前头的街霸算了一卦。算的是人家重病在床的老爹的寿命，黄半仙掐指一算：
　　“不出七曜。”
　　街霸虽蛮横但却孝顺，一听便慌了。听旁人都说黄半仙神，既然黄半仙都这般说，那他家老爹岂不……
　　于是街霸马不停蹄赶回家，收罗一堆补药给自家老爹服下。没想，七曜不到，才过两日他老爹便一命呜呼。
　　街霸觉得是那黄半仙不准，他老爹明明前几日还尚好。这个破算命的偏说七曜，指不定暗地里咒了他爹才让他可怜的爹两日就走了。

　　街霸带着人去堵黄半仙，黄半仙一瞧顿时丢了摊子逃之夭夭。

　　陆柒到了镇上听旁侧的小贩谈论。
　　“据说王鲎带着人追了黄半仙几里，追到一个林中。不知怎地忽起一阵黄烟，奇臭无比！那一群人被臭得前俯后仰，烟一散，哪儿还有什么黄半仙的踪影地上空余一件黄大褂！”
　　“也不晓得他真的有这般神还是虚谈……”
　　陆柒听得入神，这黄半仙果然也不是一般人。

　　陆小盆戳戳陆柒的腰，陆柒腰一软略带责怪地看着陆小盆，“别乱戳。”
　　陆小盆哈哈笑，“陆柒腰软！”
　　他声儿不小，陆柒老脸一红伸手扯了两把陆小盆的脸。
　　陆小盆含糊不清小声道，“我知道黄半仙……”
　　“他是只黄鼠狼。”

　　陆柒一愣，黄半仙是只黄鼠狼？

　　陆柒回忆着黄半仙的长相，眼睛一闭还好，一睁眼里溜着光确实贼眉鼠眼。所以他们说的那一阵奇臭无比的黄烟是那黄半仙放的屁？
　　陆柒想到这儿，画面感就来了。
　　脱了人皮的黄鼠狼放了一个臭屁，一溜烟逃进林中。留下一群人在臭屁中，难忍挣扎。
　　陆柒忍不住弯眼笑了起来，旁侧的陆小盆看着乐而低笑的陆柒弯了唇。

　　鱼卖得差不多，陆柒专门给裴至清留了几条。

　　申时，裴家的公子终于来了。
　　裴至清今儿没带猫出来，拿了把折纸扇掂量了两下，笑问，“可有鱼？”
　　“有。”陆柒回答，“专门给你留了几条。”
　　裴至清心喜，当即将剩下的几条鱼全包了。陆柒收好钱，又听裴至清道，“你家的鱼比一般的肉质更为鲜美可口，若是产多可否送一些到我家酒楼来？”

　　敢情好啊！
　　陆柒一听这话当即应下，“可行可行。”
　　有钱不赚是傻子，何况那后山的鱼长势惊人。

　　但是……
　　陆柒略微为难地问道，“裴公子，靖阳村北面坡上那后山可是划到您家管了？”
　　陆柒同陆阿公打听过，那片是荒地近年来都没人接手。地主有地不嫌多，占头一份的还数裴乡绅。几番走动下来，地方官便把后山那块地划到了裴乡绅的手下。
　　裴至清点头，“是归我家管。”
　　陆柒喜，裴至清一瞧便像个好说话的。他道，“我想跟你家租后山那块地。”

　　裴至清一听，略微诧异。后山那荒郊野岭的地能做什么，“你当真要租后山的地？”
　　陆柒确定以及肯定地点头，裴至清倒也没多问。
　　“可。”他道，“那地儿荒凉便与你便宜些，二两银子一个月。”
　　陆柒一咬牙应下来“裴公子，我明日再同你交易。”
　　裴至清道，“不急，我明日找人给你租契也可。”

　　商定下来，陆柒心情愉悦。裴至清拿了鱼准备走，临了从袖口掏出一包精致的糕点递给陆柒。
　　他瞧着挨着陆柒的有些警惕的陆小盆，“给你家小孩儿吃，也祝咱们合作愉快。”
　　裴至清话都这般说了，陆柒便笑着接了下来。

　　陆柒收完摊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当铺兑复制过来的那根玉钗。
　　当铺老板左瞧右瞧，最终给定二百二十两。陆柒不知价，但做人还是别太贪心得好。于是，爽快地接下了二百二十两银子。

　　二百二十两银子，村里的农户得干多少年才能得来。
　　陆柒惊叹徐鹤不简单，一个下乡的教书先生随便一根钗子都这么贵重，也不知他到底有多少宝贝。

　　“小盆，给你买件衣裳吧。”陆柒忽而道。
　　陆小盆近日长高了不少都到了陆柒腰间，幸好陆阿公瞧不见不然定会大吃一惊。陆柒给陆小盆找的他小时候的衣裳又短又寒酸，现在有钱了买几件都不再话下。
　　陆柒想着他，陆小盆当然是美滋滋地应好。

　　俩人来到成衣店，陆柒给陆小盆挑了一件靛蓝镶白边的衣裳同一件玄色绣有仙鹤样式的衣裳。玄色的大一码，陆柒怕陆小盆长得太快。他直接叫陆小盆换上了那件靛蓝色的，人一出来，成衣店的老板便夸赞道，“这般俊俏好看的小公子，这件衣服简直是给您锦上添花。”

　　陆柒听着忽而退后了一步打量起陆小盆。
　　旁人都不夸陆小盆可爱了竟都夸他俊俏，陆柒细细打量。
　　陆小盆那张婴儿肥的肉脸不知何时消瘦下去，显出了有些分明的轮廓。那双月牙状的眸子也有了狭长的长势，鼻子高挺，唇辨水灵。抿唇时，还有种说不出淡淡的气质。
　　陆柒惊讶，陆小盆竟偷偷长大了。

　　他才这般想，陆小盆便甜甜腻腻叫了声“陆柒”。那双眼睛有笑成月牙状，眼里闪着星星。瞬间破了功，一派讨喜可爱。
　　陆柒那点儿“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叹，又消失殆尽。

　　陆柒给陆阿公也买了两件衣裳，又去前头剁了四斤肉便打算带着陆小盆回村。
　　陆小盆瞧着他，“陆柒没买衣裳。”
　　陆柒笑道，“我衣裳还能穿，又用不着。”
　　半腰高的小娃定定道，“那我以后给陆柒买。”
　　他奶音退了不少，语气中的稚气也淡了。说得极其认真，陆柒一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