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盆成精了[种田]》二泉

8、后山际遇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陆柒掀开家中见底的米坛叹了口气，薄薄一层米还稀稀拉拉的连老鼠都不忍心偷吃了。陆阿公既没分田也没分地。陆家吝啬得很，陆阿公又是一怒之下同陆家断绝关系的，更加没得到一点儿好处。

　　陆阿公为家中吃穿发愁，这些日几乎天天上镇上摆摊算命。生意好时一天能挣十几个铜板，生意差时一个铜板也见不着！
　　而陆小盆最近的食量又越发大，这会小胖手拍拍嘟啦的小肚子无辜地看着陆柒道，“它又饿了。”

　　陆柒，“……”

　　一天三顿，顿顿加餐。

　　陆柒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看着陆小盆圆圆的小肚子哄道，“乖，你叫它少吃点。”

　　陆小盆看着陆柒眨巴眼，半响不轻不重地拍拍小肚子奶凶道，“少吃点！”

　　场面一度搞笑，陆柒手捂脸压抑不住的笑声从指缝间溢出，“你可真是个小傻子。”

　　小奶娃穿着陆柒小时候的衣裳，半旧不新。看着陆柒心酸，“现在咱俩都是穷人家的娃，你这个小妖怪，什么时候能变宝贝啊？”

　　陆小盆摸摸小肚子，“小盆吃得多变得宝贝也多！”

　　陆柒眼睛一亮，“你不会是只饕餮吧？”

　　陆小盆歪头，显然不知道陆柒在说些什么。好不容易打起点气又瞬间瘪了下去，陆柒没法琢磨哪儿再给陆小盆弄点吃的来。后院的母鸡被“过度使用”得都蔫了，陆柒也不好总是嚯嚯它。毕竟家里就一只下蛋鸡，不宠着还能杀着吃了不成？

　　“小盆，咱俩去后山吧。”

　　院后有一座山，广阔茂盛。因为常年有野兽活动，陆阿公特别叮嘱陆柒别往山上走。陆柒起了上山摘点果子、野菜或是打猎的想法，思来想去上山总比待在家坐等吃空好。

　　一大一小，一拍即合。陆柒背着背篓带着陆小盆就往后山上走。

　　山路陡峭，往里走树木越发密集缠人。陆柒不敢往深处走，带着陆小盆在边缘处搜寻野果野菜。来来回回半天，一点可以吃的也没瞧见。

　　夏日的太阳又毒辣，没过半会陆柒便已大汗淋漓。他怕陆小盆累，回头去瞧。一看不得了，身后哪里还有什么陆小盆的身影！

　　陆柒有些慌了，“陆小盆！”

　　傻白甜的小娃不知走丢了还是被谁给拐走了。前有陈二狗之事，陆柒一想到他可能被拐走了就两眼发黑。顿时顾不上燥热，往回跑。往回跑了十几米就便瞧见陆小盆那倒霉娃子背蹲着他蹲在大树下，不知在干什么。

　　看到人，陆柒心平静下来后又惊怒，“陆小盆，不是叫你跟着……”

　　责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小盆兴奋的喊叫给打断了，“阿爹！肥兔子！”

　　陆柒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一只肥白的兔子蹲乖巧地蹲在陆小盆的脚边。陆小盆摸着兔子的毛，抬头看着陆柒期待道，“吃肉。”

　　陆柒有些惊奇，他半天没见到一个活物倒是陆小盆随便就逮到了一只乖兔子。他又猛地想起陆小盆能同动物沟通的事，眼神顿时噌亮。

　　“小盆啊。”陆柒语气都有些荡漾，“你是不是能和小兔子他们交流？你能叫它带咱们去找野果子、野草吗？”

　　“找到了，阿爹做好吃的给你吃。”

　　陆小盆一听有吃的，一双带星星的眼睛便笑眯起来，“好！”

　　小胖手摸了摸兔子的头，奶声奶气学着陆柒的语气，“乖啊，去找野果子和野菜～”

　　兔子像是有感召，突然蹬了后腿蹦跶起来。陆柒带着陆小盆新奇地跟在兔子身后，一直往林深处走。不知走了多远，林深到陆柒有些顾虑。他正后悔走得太深，兔子便停了下来。

　　前头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湖，陆柒甚至瞧见湖面还冒着飘渺的白气。他跑过瞧，里头竟然还有肥美的鱼。陆柒咧嘴笑，还没有所动作陆小盆就直接伸出小胖手去捞鱼。

　　小胖手接触到水面瞬间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好冷……”

　　陆柒闻言伸手去量水温，一股冷冽、沁入心扉的凉意瞬着瞬着手指传递到全身各处。

　　与众不同必有异，定非池中之物也。

　　陆柒觉得自己可能开启了传说中的金手指，兴奋地抓着陆小盆亲了几口，“小宝贝咱们下去捞鱼！”

　　方再次伸了手便又直接被冷得缩了回去，更别提什么下湖抓鱼了。试了几番，无果。陆柒哀怨地盯着湖里的鱼，看得到抓不到叫人抓狂。

　　这水也不知怎地回事，居然这般冰冷。要是喝下去岂不会凉到晕阙？陆柒只好暂时放弃打这湖水的主意，将视线放在了周边的植被上。

　　往里头走，先入眼的一树紫色椭圆的果实。陆柒堪堪摘了一个，端详了半响。颜色太艳丽，陆柒有些望而生畏。陆小盆凑在一旁看，忽而道，“八月瓜！”

　　他舔嘴，“甜甜的。”

　　看样子陆小盆以前是吃过，陆柒放下心来将一个八月瓜剥开。里头是接近透明的白包裹着大大小小的籽，形状似香蕉。陆柒将八月瓜对半分，一半给了陆小盆。

　　一口咬下一嘴籽，吐完籽是又黏又软的果肉。比香蕉更软也更甜。陆小盆享受着眯眼，欢快地吃了起来。陆柒摘了几个放进背篓，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兔子。兔子在啃在这不知名的野菜，野菜中还混着蕨菜，陆柒顺势将也摘了一些。

　　他惦记着那湖水和湖里的鱼，没有办法只好下次再来。陆柒招呼着陆小盆回去，陆小盆一脸馋样，撩开虎牙舔嘴指着兔子道，“吃兔子。”

　　兔子像是听懂了陆小盆的话，头钻进草丛里露出来的屁股瑟瑟发抖。还怪挺可怜的，明明兔兔这么可爱。

　　“吃肉肉！”许久未开荤的陆小盆已经兴奋了。

　　可爱也没有陆小盆可爱，陆柒大手一挥，“吃！”

　　“不过咱们要是遇到其他小兔子就把这只放了好不好？”

　　陆小盆眨眼，“不能吃两只吗？”

　　“也不是不行，但是这只小兔子帮我们找吃的了。”

　　陆小盆似懂非懂点头，欢快地跟在陆柒身后回家。兴是这只兔子命不该绝，还真让陆柒抓到了另一个兔子。

　　陆阿公回来时带了两斗米。今日收获颇多为了犒劳陆小盆，陆柒便多蒸了些米。他又从鸡窝里捡了两个鸡蛋，摘了三个辣椒合着蕨炒了一盘蕨菜炒蛋。兔子被陆阿公处理好了，陆柒煎炒了一盘兔肉撒上后院的藤椒顿时香气四溢。

　　八月果切好端在桌上，原本吃得津津有味的陆小盆闻到肉香砸吧嘴一个劲儿吞口水。他摇晃着小脚，等着陆柒做好最后一道菜。

　　陆柒就着锅里的油汁兑着米汤放入野菜煮了一碗汤，而后将菜一一端上桌。陆小盆等不及眼巴巴地望陆阿公，小奶娃知道长辈先动筷乖巧地坐好。

　　陆柒为三人盛好饭，陆阿公发话，“吃，小柒和小盆都快吃。”

　　陆小盆不再客气，小短腿蹬着椅子去夹兔肉。煎得又脆又香的兔肉入口麻麻辣辣，陆小盆快乐得眼眸弯成月牙状。

　　“好吃！”陆小盆摇头晃脑。

　　陆柒瞧着好笑，夹了蕨菜炒蛋给陆小盆和陆阿公。陆小盆“嗷呜”一口，咀嚼。

　　“嫩嫩的，香香的。”

　　陆阿公听着陆小盆的话大笑，而后欣慰，“咱们小柒真难干！不知到时哪家小子娶了咱们小柒！”

　　喝汤的陆柒一听这话，猛地呛了一口。他干干笑含糊道，“我还是待在阿公身边好。”

　　“哪能！”陆阿公轻拍桌子慈爱道，“你也年纪不小了，若是有欢喜的就跟阿公说。阿公也不是甚子老顽固，只要你喜欢待你好便行。”

　　陆柒觉这话聊不下去，一旁的咀嚼着兔肉陆小盆急急蹬脚口齿不清地对着陆阿公道，“阿爹喜欢我！”

　　惹得陆阿公同陆柒哈哈笑。

　　湖边的野菜意外的清甜好吃，陆柒尝到甜头打算再去多挖一些，有多便也可拿出来卖。吃饱喝足的陆小盆在午睡，陆柒同陆阿公交代了一番又背起背篓上了后山。

　　这次他多带了个捕鱼用的渔网和一个空坛子。他都想好了，要装一坛湖水下来研究。陆柒沿着上午的路线前行，穿进林中耳边窸窣作响。

　　陆柒心底一惊，余光隐约偏见身后一道白色的身影窜过。窸窣声作大，好似有什么人在暗处盯着他一般……

　　“谁？”他状起胆子叱咤一声。

　　草丛簌簌，僵持不下。

　　就在陆柒发毛时，从草丛里滚出一团白色的丸子。二只耳朵冒了出来，小脑袋伸开。一只小白兔赫然出现在陆柒的面前，兔子盯着它露出大门牙。

　　这只兔子有些眼熟，陆柒心疑，“你莫是上午那只兔子？”

　　小兔子跳了两步，如同之前那般给陆柒带路。陆柒此刻信了那句“万物皆有灵”，跟了上去。又是那片湖，小兔子自由活动起来。陆柒放下背篓，从里头拿出坛子。他爬在湖边盛了一坛水，才舀起便觉冷气惊人。

　　他正打量，哪知原安静待着的兔子猛地蹦进湖中。陆柒“啊”了声，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自杀行为，兔子已经沉入湖底。

　　等伸头再望时，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