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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本国师就是爱听情话 ...

  •   成群的飞鸟受了惊,扑棱着翅膀从林中飞出,老鸦立在枝头四下转头张望,黑漆漆的豆眼滴溜溜转个不停,忽地发出一声嘶哑的尖鸣,张开翅膀飞上另一棵树。

      偃歌心里咯噔一下,右手下意识按在剑柄上,却没有预料中寒刃透体的刺痛感,反而在白起袖间匕首飞出去的同时察觉到一根银针贴面而过。

      察觉到背后之人忽然急促的呼吸和紧绷的躯体,白起哑声嘲道:“不是说不怕的吗?还是真担心我会杀你?”

      偃歌却没理会他的问题,摸着脸颊上一缕血线咬牙切齿道:“我他妈差点毁容。”

      蓦然听到这句话,白起面色一凝,而后却是哑然失笑:“你还真是从未变过。”自从来到宫中,偃歌还是第一次听到白起笑,顿时就像见了鬼似的回头对龙城喊道:“大将军,你听到没?小七居然笑了!!!”

      龙城见偃歌无事,而身后不知尾随了多久的刺客已经捂着鲜血狂涌的脖颈摔下树梢,明月楼的其他爪牙也没有追过来,他稍稍放下心来笑着回应道:“听到了。”

      偃歌转过头看着白起冷硬的背影,伸出食指在他背上戳了戳,戏谑道:“你是不是刨了公子月的祖坟?他居然带那么多人来。”等了半晌,自然是没听到回答,偃歌也不指望白起理他,自顾自道:“算了,料你也没那个胆子去刨。”

      白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轻蔑:“是么?”

      偃歌又道:“刺客还未露面,你怎知是公子月的人?还有你挖坟做什么?又是被何人重伤?”

      白起顿了顿,许是一连串问题抛过来觉得有些烦,只捡了最后一问回答:“被明月楼的刺客所伤。”

      眼见前边两人一直低声交谈着什么,自己却参与不进去,龙城胸中憋了一股闷气烦躁得紧,一扬马鞭跟上来,与偃歌并排同行,笑得真诚:“我的红鬃马脚力稳些,白统领不妨换乘这匹,少些颠簸免得内伤加重。”

      “大将军。”白起忽地勾唇冷笑,琥珀色兽瞳在阳光下折射出意味不明地寒光,仿佛蒙了一层寒潭上的冰,故意拖长了调子,“居心叵测啊。”怎么听都像是在让龙城收起狼尾巴,不然他就一刀砍了的感觉。

      龙城笑嘻嘻地回道:“这不是怕你死在马上嘛,到时候朝廷追究起来这个黑锅我们可不背。”

      白起敏锐地注意到了龙城的用词,他说的是“我们”。轻飘飘两个字,便将他和他们划分成了两个阵营。白起依旧冷笑着:“什么时候大将军和国师关系这么好了?再接下来是不是就得胼手砥足同卧一榻了?”

      “白统领若想加入也无妨,星河殿的沉香木榻躺三个人绰绰有余。”龙城憋着一口气就是故意要气白起,一时间口不择言,浑话脱口而出的刹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看着偃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子,又赶忙憋出一句,“不可以。星河殿地方小,放不下你这尊大神。”

      白起:“煞神么?”其实偃歌挺想夸他特别有自知之明的,话到嘴边,倏地瞥见白起按在宽恕之上青白的指节,那些字句绕了个弯,又咽回去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最后白起还是和龙城换了坐骑,独自牵了缰绳跟在两人后面。龙城如愿以偿地和偃歌坐到一起,眼中笑意愈盛,他从后环住偃歌腰身,执了缰绳,驾马甩开背后的白起,贴在偃歌耳旁悄声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偃歌下意识问道:“什么声音?”这样一问便正好中了龙城下的套,他又凑近些,温热的双唇时不时碰到偃歌微凉的耳廓,轻轻吐息:“一靠近你,便蹦得发狂的心跳声。”

      “没有,我刚刚聋了。”偃歌不假思索反驳道。

      下一刻,他便察觉到龙城又贴近了几分,二人紧紧贴在一处,一呼一吸间,他甚至能感受到龙城胸腔的起伏,以及耳后传来的年轻男子特有的气息,带着灼|热的亲呢和压抑的情意,这味道像林间松木在阳光下暴晒,又像上好的沉香木袅袅燃起。

      耳边劲风朔朔,马蹄踏倒野草,扬起一地飞沙。龙城看到偃歌的耳根迅速攀上一层绯红,连带着颈间也红成冷梅色调,更衬得那一抹红痕颜色深得像要沁出血来。

      半个时辰后,三人入了锦州城。刚入城,宁王妃一夜之间不知所踪的消息便洋洋洒洒飞了漫天,钻进几人耳里。偃歌寻了个医馆带白起去看病,抓了几味中药给他带走。

      “寒烟晓在清心庵?”白起拎着药包,凑到鼻前闻了闻,其实一般的药对他来说是没什么效果的,只是为了不负了偃歌一片好心,故作样子的收下罢了。

      偃歌:“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起:“怎么?怕我吃人?”街上人多,偃歌怕伤到平民百姓,故下马牵着缰绳缓步行走。白起话音刚落,好巧不巧三人行过街边卖糖人的小摊位,有个小孩子认出来白起,顿时吓得嚎啕大哭,孩子母亲亦是脸色煞白,捂住了孩子的眼睛,一把抱起孩子快步离开了。

      “……”偃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闭了嘴,一把忘忧摇得风生水起,酷暑将近,甚至可以看到炙热的阳光将空气烤成不住波动的热浪。

      “偃歌。”龙城在后头叫他,他一回头才发现龙城不知何时离开去买了两个粉面糖人来,墨蓝衣衫的糖人看着有些像他,玄色劲装的糖人面目要青稚一些,这个是龙城。

      他还未开口,却见龙城扬起笑容,红舌碰了碰牙尖,这一刻倒有几分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样子的,恣意,跳脱。偃歌刚想夸他几句,下一刻龙城却吧唧一口咬掉了面人“偃歌”的脑袋,目光狡黠:“看,再说我是狗,脑袋给你咬掉。”

      偃歌哭笑不得地一把拽过龙城,就着他的手将代表“龙城”的面人一口咬掉了半个身子:“是狼又如何?还不是被我吃得死死的。”

      “是是是,国师大人英明神武,天下第一。本将军被你吃得死死的,逃都逃不掉。”龙城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句还特地咬重了“吃”的音,语尾上挑,像把小钩子将偃歌压在心底的千情万绪尽数钩出水面。

      白起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骑马离开,期间撞翻好些小贩的摊子,偃歌揉着太阳穴挨个给人赔礼道歉赔偿损失。

      一回头却见龙城手里又捏一只鸟,龙城和青鸟大眼瞪小眼,青鸟快瞪成斗鸡眼了也没能从他手里挣脱。偃歌乐了,调笑道:“你就是再望上一炷香,它也不会把书信吐给你的。”

      龙城又往青鸟肚子上敲了敲,清脆的木质音,青鸟往他筋骨分明的骨节上啄了一口,他捏住青鸟的鸟喙,问道:“为何?”

      “青鸟是东方派特有的传讯机关鸟,每只鸟在雕刻时都会与将要通讯的人建立血契,只有感受到相应的气息,它才会吐出腹中信件。”

      龙城:“我可以把它烤了吗?”
      偃歌:“不可以。”
      龙城看上去挺失望:“哦。”

      青鸟又挣扎了一会儿,龙城终于松开它,一得到自由,它立刻扇着翅膀飞到偃歌肩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见偃歌不止不帮它还幸灾乐祸地笑着,展开一只翅膀往偃歌颈间轻轻扇了一下表达自己的不满。

      龙城见青鸟实在有趣,少年人玩性大发忍不住又要去捉,偃歌微微侧了下|身子,他便顺势扑进偃歌怀里,笑得愉快:“国师大人这是怕我捉住你的鸟吗?”

      这一句话怎么听着有些奇怪?老流氓偃歌乍然回过味来,刹那脸色爆红,伸手在龙城柔滑的面皮上捏了捏,直咋舌道:“不对劲,不对劲。”

      龙城笑道:“哪里不对劲?”

      “大将军,你面皮这么薄怎么说起浑话一套一套的?上一世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样的飞龙将……”一句话未完,偃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彻底装聋作哑才好,却没料到龙城似是没注意到“上一世”这个字眼,仍是笑嘻嘻地调戏回来:“因为以前不知道国师大人爱听这些个浑话。”

      青鸟争风吃醋一般,往龙城颈上啄了一口,龙城笑嘻嘻地去拽它的尾巴,偃歌赶忙阻止将龙城推开些许,让青鸟飞到自己掌心站着,满街的人来人往,拥挤推搡之下两人又挨到一起。

      青鸟吐出一卷纸条,偃歌不紧不慢地捻开,大致看了一眼,顿时,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龙城见状不对,忙问道:“怎么了?”
      偃歌扶额:“糟老头子……哦,也就是我师叔,他把我小师妹弄丢了,写信来让我去找。”

      正值此时,一匹高头大马从远处疾奔而来,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翻身|下马,奔至偃歌跟前,一撩衣摆,单膝跪下,恭敬地低下头去,双手高举圣旨过头顶,语气焦灼:“国师大人,圣上急召!”

      偃歌心道,得,麻烦来了,想起自己来了。
      展开圣旨细细扫过其上内容,他的一颗心却渐渐寒了下去。
      麻烦大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换个副本谈恋爱去,赣州副本开启中,开启进度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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