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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记忆 ...

  •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

      ……

      “我送妹妹一个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

      一室富丽,尽是从未见过的奢华和异国格调,在一群东方女人之中,漂亮的小男孩正紧挨着一个精致的小女孩坐着,一双眼已经长在了对方的身上。

      可真是该死的“极妙”!里德尔从宽敞,隧道般的瞳孔中急退而出,心口却觉得被堵住了,一口气怎么也喘不上来,他阖了一下眼,强行压制下刚才翻腾起来的暴怒,森冷的目光落在宝玉惊恐的脸上。

      “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轻柔的语气里蓄集的危险的冷酷,就像风暴来临前的带着寒意的微风,“颦颦?”

      宝玉早吓傻了,泛白的嘴唇机械的张开,“这是怎么回事?里德尔兄,我怎么控制不住想一些旧事?”他揉了揉不舒服的额头,难道是因为刚才的失态,惹怒了他?那眼神和脸色像是要吃人,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等对方问出不太标准的“颦颦”的发音,他脑子更转不过来了,他吃惊的看向他,“你怎知林妹妹的字?可是妹妹与你说过?”

      很好!原来给小姑娘第一个取专称的,并不是自己……刚压下的那股火气腾的一窜老高,里德尔咬了咬牙,手里的魔杖不受控制的再次挥了出去——

      宝玉依旧没明白发生什么,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晃动的光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紧接着一幅幅画面像再次经历的一样在脑海中闪现出来。

      “我这才擦的香浸胭脂”,秋纹一边推一边抱怨着,俊美的少年涎皮赖脸的凑到女孩的唇上……“无知的业障!你能知道几个古人……”刚进到园子,便被父亲捉住了题对额,直至流灯华彩,细乐声喧,大姐姐元宵夜的归省……“少作些孽吧。”麝月走过来,少年一把夺过她的扇子塞到晴雯的手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里德尔对贵族的奢华生活没什么兴趣,但一个男孩子天天混在女人堆里他实在觉得匪夷所思……

      嗯?这又是哪?夜晚?黛的表哥正拉着一个秀气的同龄男孩从房间里出来,那个男孩红着脸哀求,“好人,你只别嚷的众人知道,你要怎样我都依你。”

      “这会子也不用说,等一会睡下,再细细算账。”东方公子意味深长的笑着打趣……

      ——这不是想要的,里德尔厌烦的翻过这个场景。

      又是一个奢华的房间,一个女孩,像是个女佣……这是……在给贾换裤子?里德尔讥讽的皱了一下眉,呵,贵族……

      “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那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女佣吓得退回手来。

      里德尔见贾红着脸和女佣小声嘀咕,他挑了一下眉,细细的甄别这句汉话,脏东西……等再一想女佣从贾的大腿处收回手的动作,他一下子恍然,脸也跟着红了。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那个性成熟的标志,发生在自己的一个梦境之中,但具体梦到什么已经完全想不起。

      里德尔正在琢磨,突然,画面中的贾和女佣已经抱着滚到了床上。

      这可真出乎意料之外——少年黑魔王唬了一跳,同时感到有一股力量正试图把他推出。里德尔厌恶的退了出来,

      宝玉已经哎呦一声跪在地上,背靠着巨大的兽角,抱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到底在做什么?”

      宝玉惊恐的抬头看向他,脸色由赤红变得苍白,“你可是对我在用魔法?”

      “那个女孩是谁?”里德尔讥诮的垂眸,带着睥睨的轻蔑,“你的女佣?”

      “你能看到我方才想的?”宝玉大惊失色,呼的冒出了一身冷汗,额前的刘海汗津津的贴在了额头上。

      “准确的说,是我在读取你的记忆……”里德尔扁了一下精致的唇角,他笑得云淡风轻,“一个和女佣上床的人,还在想着追求自己的表妹……”话音到了末处,带出了鄙视的嘲讽,“哦……对了。”他又挑了一下眉,“还有个男孩,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也上过床吧……贾,这些你的表妹知道么?”

      “你……”一股冷意霎时弥漫全身,贵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惊吓,羞耻感早被恐惧替代了。他哆嗦着,“你为何要这么做?我自认没有得罪过兄台。”

      “因为有个人对黛很感兴趣。”里德尔垂眸轻抚着魔杖尖,姿态优雅迷人,只是此刻到了宝玉的眼里,和索命无常没什么区别了,“可是那个人舍不得去动她的小奶猫……你也知道了,被人读取记忆很痛苦对不对?”

      “你说的可是马尔福?”宝玉身体抖成了筛子,他瑟缩的向后移了移。

      可真是胆小的废物,里德尔更轻视了他几分,他抿起唇角,笑得阴鸷,“我想,该看看关于黛的记忆了——Legilimency(摄神取念)!”

      随着里德尔的一声低喝,宝玉黑色的眼瞳像窗口一样敞开,千百个画面翻卷起来——

      ……

      “林妹妹,我单给你留的,你可喜欢?”小姑娘窝在床上解九连环,男孩嬉笑着粘缠的凑了过去……“林妹妹,这头我来替你梳。”小公子把手里的胭脂放进了镜匣,拿过女佣手里的梳子……“我错了,好妹妹,你别再哭。”稚龄的男孩着急的用帕子给女孩擦着泪……

      一帧帧,一幅幅,这就是黛的童年……在世界的另一角落,被另一个男孩呵陪伴呵护。

      这些记忆太早了,没必要是么?!可该死的……他就是忍不住像胶卷一样后倒着去翻看。

      ——这情绪不对!他警戒自己,他的目的不就是探查到他的欲望,然后毁掉么?可望而不可得,这才是一生的折磨和痛苦。

      他需要近一些的记忆——

      ……

      午后的阳光从窗纱透了过来,屋子里静悄悄的,俊俏的小小少年歪在床上,躺在一旁的女孩正欠身凑上去,用手抚向少年的脸,“这又是谁的指甲刮破了?”知道了是胭脂不小心蹭到脸上,她拿着手帕帮他去擦,少年就势把女孩的袖子拢到鼻端深深的嗅着……小姑娘傲娇的挤兑了他几句,男孩翻身起来,一双手伸到她的肋下呵她的痒,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够了!——里德尔再次极速的退出,脸色苍白的并不比宝玉强多少,他就像吞了圣甲虫一样,阴狠地盯着宝玉,握着魔杖的手不自主的发抖。

      “真是青梅竹马啊……”少年黑魔王从牙缝里挤出,轻柔的语气带着恐怖的嘶嘶声,他逼视着一脸泪痕的公子哥,“……我这个词的发音算不算标准?”

      宝玉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痛苦的抱着头瘫倒在地上,无法遏制的翻出无数的记忆画面,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可是对方伸过来的杖尖,直接粉碎了他的幻想。

      他被迫的仰着脸,双眸被对方慑住。

      “放心……贾先生……你的生命很安全。”那张俊美又邪恶的面孔发出冷酷的声音,紧接着,对方再次入侵而来……

      飞花如雨,落红成阵,漫天飞花中,有个娇嫩的声音在呜咽,仿佛念着东方诗歌,“花谢花飞花满天……”

      如一声隐雷,有什么在脑海里风驰电掣,仿佛极度熟悉,却偏偏碰不到一个边角……在哪里见过,我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怎么就是……里德尔蹙起眉调动自己所有的记忆。

      前面兜着一袍子落花的少年已转过山坡,忽然在那停住了脚步,痴痴的听着那首诗辞。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少女的诗断断续续的入耳,伤春悲秋的,他知道是黛,他蹙着眉,在花雨中动用自己的汉文知识细细品读,这包含着东方韵味的死亡美学,让他心里也泛起一丝悲凉,这么个拥有罕见美貌的女孩儿,最终也将腐烂在泥土之中,被时间无情的抹去——只有永生才能存续这份美丽,我的小姑娘……

      突然,一声悲戚入耳,打断了他的游思,只见前面的少年扑倒在地上大哭起来,怀里的落花撒了一地。

      可真令人厌恶……

      坡下的声音戛然而止,黛肯定走了,这个蠢货,还在这哭什么,里德尔有心追过去看看,可惜被宝玉的记忆限制,根本离不开宝玉的身边。

      他有心翻过这段记忆,但这份奇异的熟识感又让他急需捕捉每一条线索。

      贾已经抖抖土站起来了,一边抹泪一边追了上去……

      又是该死的道歉与和好!!!

      里德尔终于忍无可忍的翻过这段记忆。

      他说不上心里具体是什么滋味,宝玉的伏低做小,百般呵哄,他完全看不上。但鄙夷的背面,却是更深的嫉妒和愤怒。每次都把他的小姑娘哄的心花怒放、破涕为笑。

      ……

      “为甚么‘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外面偷窥的少年掀帘走进室内,这是黛的房间——又特么进黛的房间!

      他的小姑娘已经害羞的用袖子遮住脸,向里翻过身去假装睡着了——该死的!贾这个蠢货居然上床去骚扰她。里德尔心头的火苗越来越旺,他正恨不得退出记忆给他来个钻心剜骨,进来几个中年女佣把那个蠢货拦住了。

      他的小姑娘已翻身坐起,小手整理着蓬松的鬓发,薄衫透肌,一双眼睛水润润带着半睡半醒的迷蒙,羞涩的小脸像刚才花海里的桃花瓣,娇态妩媚,浑然天成,娇嫩的想让人揉碎了,侵入记忆中的少年站在床头看的心旌摇荡,恨不得上去一把拥住就势压进床里。

      只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眼睛看的却是他的表兄,她娇甜的笑着,“人家睡觉,你进来做什么?”

      ——少年黑魔王大脑嗡了一声,他的燥怒让他一下子脱离了对方的记忆,一道咒语不可遏制的随手甩出。

      可怜的贵公子惨叫一声被掀了一个跟头,脑袋磕在厄里斯魔镜的支脚上,镜面发出一声嗡鸣。

      “你胆敢……”里德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他气息不稳,嫉妒在胸腔里翻涌着狂涛巨浪——一些残余的踪丝目前还能探测到不可饶恕咒,不过,不到一个月他就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魔法了不是吗?……那个时候他一定给他一个死咒,不!先是无数个钻心剜骨!

      修改!这些该死的记忆通通都要改掉,是的,这本来就是他的计划!让这个没用的蠢货在绝望中一生沉沦。但他没料到看到的一切会让他这么愤怒。

      疯狂在阴鸷少年的眼底冷冷的流转,他挥舞着魔杖,在贵公子涣散开的眼神里,冷酷残忍的修改着记忆——黛的笑靥怎么能给这么个浪荡的废物!

      “起来!”他垂眸看着他,就像俯视着脚底的虫豸,冰冷的声音里有着理性的完全回归。

      宝玉抱着头痛苦的□□着,他用脑袋抵着地面,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可另一份疼痛也让他无法忍受,胸口处像有一块烙铁,贴着亵衣炙烤着那一小块肌肤,他挣扎着抬手按住,被那块硬物硌了一下手。

      “你可以回去了……贾。”那个变成恶魔的西洋少年轻柔的出声,每一个音节里都带着寒意。

      宝玉扶着魔镜挣扎着站起来,满脸泪痕,他踉跄着向前一步,瑟缩的迎上了对方鄙夷的黑眸,一句质疑都不敢发出。

      “这怎么行,是不是?”恶魔男孩看着他的狼狈,讥嘲的轻轻说道,“……你这个样子,会被人怀疑,我可以帮你一下。”里德尔挥动了一下魔杖,他绅士的一勾唇角,“……不用谢。”

      像是春风拂体,宝玉觉浑身一松,身上的隐隐作痛都消失不见了,大脑的刺痛也倏然消散,可就是晕晕的,乱的像一锅粥。

      他惊恐的看向西洋少年,面前是张温雅和煦的笑容,刚才一脸的残忍和冷酷仿佛是一场幻觉,可他知道刚才他对他一直施用魔法,这是个恶鬼……

      “还有些东西你并不需要……”魔鬼少年笑得更温和了,在跳动的光线里俊美的无与伦比,他优雅的挑了一下眉梢,“别担心,等出了这个房间你一切都会好的……我们走吧。”

      里德尔勾着唇角看着宝玉惊惶的向有求必应屋的门口走去,他笑了笑,最后瞥了一眼魔镜。

      ——黑雾翻腾,再次汇聚出黑袍的少年,转瞬间一个白裙少女被他从浓雾里拉出,女孩的衣襟被一把扯下,黑袍少年向白的发光的肩膀吻了下去……

      里德尔唇角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一张脸又臭着黑了下来——

      ※

      “好好闻闻,亲爱的,你知道有人在这里对不对?”

      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挂毯的鼾声里,费尔奇的声音从拐角处传了过来。

      那只该死的猫!里德尔从鼻腔里轻嗤了一声。

      背后已经恢复成了白墙,可怜的宝玉痴呆呆的站在昏暗的光线里,里德尔看了他一眼,厌弃的冲他挥了一下魔杖,一道白光飞了过去——

      “是的,有人在这……”费尔奇咕哝着,带着彩票开奖前的兴奋,“别让我抓到……”

      里德尔给自己打了个幻身咒,坦然自若的和年轻猥琐的哑炮擦身而过。那只令人憎恶的洛丽丝夫人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的主子。

      里德尔皱了一下眉,扁了一下薄唇向那只猫踢了一脚。

      洛丽丝夫人惨叫一声滚到了墙边,一声猫叫在深夜的走廊里突兀的吓人。

      “怎么了,我的宝贝猫儿……”身后传来费尔奇的声音,“我踩到你了,哦,对不起,我可怜的——谁?谁在那?!”

      费尔奇恶狠狠的惊叫一声,马上又转变成了谄媚的温言细语,“贾先生……你怎么在这?”

      “我起夜无意间出了宿舍。”宝二爷温和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来,“谁知就进不去了,便随意走了走,不想竟是迷了路。”贵公子语气轻松,逻辑透着清晰。

      “哦,没关系、没关系,跟我来。”费尔奇谄媚的声音回荡着,“我送你回去。”

      “有劳……”

      ……

      里德尔笑了笑,两旁的火把发出昏黄的光,走廊显得越发深邃,他下楼向自己的宿舍走去,忽然,拐弯处有什么闪了一下——是个黑色的袍角,有人!

      他掏出魔杖,疾步追了上去,才转过弯,面前出现了七七八八的楼梯,通向无数个走廊,也通向了无数个可能。

      ※

      深夜的寒风灌入地下,不时奋起的轻啸掩盖住了一些细碎的声音,也拂过一个个火把,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摇曳出晃动的光影,也把昏暗的光线打在一道黑色的石墙上。

      突然,石墙边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显然,他觉得没必要再隐藏自己。他从容的将左手背向身后,指间的戒指在昏暗的走廊里划过一道流光。

      “巅峰。”一声磁性悦耳的口令在空寂里低声响起,就像他刚才突然出现的身影,一道石门也凭空出现在石墙上,并徐徐打开。

      斯莱特林休息室同样陷入了沉睡,深夜的湖水已经带不进一丝光线,只有壁炉里的灰烬还闪烁着微弱的亮光,将模糊的、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的家具的影子投向四下的墙壁,没有阴森,只余静谧与祥和。

      夜归的少年脱下了斗篷,他就像暗夜里滋生的蛇,只一双眸子在黑幕中闪烁着幽亮,终于壁炉的余晖勾勒出他颀长的轮廓,他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眸光微闪,接着漫不经心的向宿舍的楼梯走去。

      恰这时,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拍向他的肩头。但更快的是前行的少年,在一声闷哼里,夜归者已用左手揪住对方的前襟钉在了楼梯旁的墙壁上,魔杖离对方的面孔不及一寸。

      “马尔福……”等看清对方苍白的一张脸,夜归者轻轻的笑了,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

      金发少年认命的靠在墙壁上,他看着对方把魔杖放下,但抓住他前襟的左臂更狠的抵住了他的肩颈,背后的墙壁硌的他生疼,“里德尔……”他艰难的挣了一下脖子,“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夜归者勾起了唇角,吐气轻柔,“是跟了我很久吧,……呵,速度不慢。”

      “我今晚一直在这等你。”马尔福扫了一下壁炉前的沙发,把目光又落在面前人晦暗不明的脸上。

      里德尔蹙了一眉,他深深的看了马尔福一眼,蓦然松开了手,回身坐到自己专属的雕花椅里,盯着壁炉里的余烬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什么事。”里德尔收回思绪,把斗篷随手扔到沙发上,他懒洋洋的抻松了领带,一张脸冰冷又淡漠,在昏晦的光线里,整个人散发着禁欲的性感。

      “关于林的。”马尔福被里德尔搡了一踉跄,他抻平自己的毛衣,看着雕花扶手上露出的那条胳膊,也走了过去。

      “嗤……”里德尔讥诮的出声,“真难相信,你等到现在居然是为了谈论这个?”他撩起眼波看了他一眼,“你对姑娘什么时候这么上心了,这可不像你,阿布……”

      “这里从来不是你集会的场所不是么?”马尔福坐到沙发里,他身体前倾,胳膊搭在双膝上,深深的盯着里德尔,浅金的发色在炉光里泛着赤红。

      “我应该知道,谈姑娘从来不是我的习惯。”里德尔勾着唇淡淡的一笑。

      “所以,莱斯特兰奇如果在这,我们能更好地进入这个话题。”马尔福耸了一下肩,见里德尔的情绪并没出现不耐烦,从来尖刻傲慢的纯血少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今天的下午茶看起来你并不愉快。”

      里德尔调整出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慵懒的看着他,眼睛里浮现出一丝揶揄,“不错,被我惹怒的小猫咪还在向我张牙舞爪……”

      这句话让马尔福像咬了一口没有熟透的酸涩水果,他微微挺了一下胸,这使他心口的气息顺畅了一些。从来颐指气使的马尔福少爷此刻三分忌惮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作为一个下午的旁观者。汤姆,我可以肯定……她不可能属于我们任何人,当然,我指的是你……还有我。”他忽然有些烦躁,他交叉的手指握了握,“我想……我比你更能了解古老家族的束缚和义务。”

      “古老的家族?”里德尔笑了,脸上忽然浮起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是的,汤姆。”马尔福看着他,却被他的神色激起深深的不安。那是一种轻蔑、讥讽,甚至有一丝愤怒?他不太确定……

      对于这个斯莱特林领袖的地下传闻他听了不少,如果是真实的,那么,“古老”这个词汇没有谁比眼前人更相配。

      “古老不仅仅代表尊贵和荣耀,阿布。”晦暗中的少年有种危险的优雅,“古老从来和腐朽共生……当然,只有弱者才依赖于联姻,这不仅仅是为了血统的纯净……”他的唇角勾出自负的弧度,目光流转出轻蔑的嘲讽,“……而真正强大的王者根本就不需要婚姻,何况,这本身就是束缚。”

      “汤姆——”马尔福的脸色浮现出晦暗也掩盖不了的苍白,他知道他的强大,也知道他无所不用其极,“你——你这样——你想毁了她?!”他银灰眸子里的焦虑突然被愤怒替代。

      里德尔的笑容更大了,他的拇指在黑色的戒面上打了一个旋,“如果你认为这是毁了她……那就算是吧。”他懒洋洋站起来,“毕竟……我不知道对一个姑娘的兴趣能维持多久不是么?”

      “你——”马尔福一跃而起,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抽出魔杖,一道红光向里德尔射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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