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黛.花事》花香满衣

85、庇护

　　罗尔退学了。

　　邓布利多的坚持依旧没能扛住校董会的压力，老马尔福甚至威胁说，如果这所学校不能给学生们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而是成为狼人的福利院，那么他将退出校董会，以后霍格沃茨休想得到马尔福家族一个铜子儿的捐款。

　　小鹰们的情绪普遍糟糕，虽然结局在意料之中，但真到了眼前依旧令人难过。

　　黛玉回来的下午就感受到了略显压抑的氛围，她闷闷的慨叹了一阵。但看到葛瑞丝被吉恩·洛夫古德拥进怀里安慰的时候，那一个绵长而不避人的吻，把林大小姐惊呆了。

　　好友的恋情发展的很迅速。这种地道的西方爱情发生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黛玉真的是体验到了最直接的冲击。当天晚上，好友到她的寝室里陪了一阵就被叫走了，名目还是魁地奇训练。不过今天早晨，在去礼堂吃早餐的路上，她们身后的不远处跟着一个高大的男生，可就让黛玉有点凌乱了。

　　看着葛瑞丝红着脸又是甜蜜又是生气的驱赶后面的跟屁虫，黛玉忍不住笑她，“罢了，倒成了我的不是，你快过去才是正经。我和汉妮一起走就好。”

　　从走廊上开始，一直到进入礼堂，人们的目光一直就跟随着东方小姐。很多人在她走过时捂着嘴互相窃窃私语。黛玉抿紧了双唇，心里又充满了忐忑不安。

　　入学以来，她曾经一度避免在人多的时候进入礼堂，只要有可能，她习惯在人们几乎走/光时候再进去吃饭，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人们凝视的目光，敏感的姑娘渐渐地不太在意。或许是离开了大观园，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消失了，在这所西方的平民学校，她有了一种轻松和自在。然而，随着容貌的毁损，这种紧张的感觉又回来了，她不得不强撑出从容淡定。

　　人们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很复杂，有探究、有惋惜、有怜悯、有惊讶、有幸灾乐祸，当然，还有惯常的惊艳。

　　出了校医院的贵族小姐装束有了不同，虽然还是一身考究的拉文克劳院服，但眼睛下却戴上了一层白色的面纱，微微透明的丝质让那张小脸若隐若现，唯独看不清了肤质——人们纷纷猜测起来，有些人开始指指点点，很多人甚至站起来向她这边张望。

　　伤了容貌的校花公主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崩溃，那娉婷婀娜的身姿依旧优雅的像是来自云端。遮面的白纱，让一双眼眸楚楚的更加胜过一汪泉水，又平添了一种来自异域的神秘，有些小巫师的眼睛已经看直了。

　　黛玉在人们的议论声中走向了自己的餐桌，她刻意的规避了那些令人紧张的谈论和目光，她正要在长凳上坐下，胳膊忽然被人扯住。

　　“跟我去那边。”一个温和又不容置疑的声音，是里德尔。

　　黛玉呆住了，脑子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里德尔的手臂增加了力道，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轻柔的安抚，“跟着我，你才会安全。”

　　黛玉张了张口，正要拒绝，身子已经被里德尔从凳边扯走，小手被对方握住，拖向斯莱特林餐桌。

　　礼堂瞬间安静——

　　紧接着，议论声又突然间暴涨，大厅里激动的低语此起彼伏，站起来张望这边的人更多了。

　　黛玉窘的正要挣开自己的手，对方的再一次施力，直接把她扯到了身边。

　　“别动！”对方的语气和手部的力度含着警告，他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

　　里德尔严厉的目光缓慢地在礼堂里扫视着，窃窃私语的声音居然神奇消失。人们都紧张地回避开他的视线。当里德尔将娇小的姑娘护到身边的时候，引来了很多女生的怒目而视，此刻，那些带着怨愤的目光也慌乱的移开了，全都看向了别处。

　　“跟我来。”轻柔的嗓音像是安抚，却又隐隐带着逼迫的强势，“放心，你会习惯。”

　　懵掉的姑娘已经忘记了挣扎，等完全清醒了，才注意到自己已经随着他坐到了长凳上。

　　里德尔看了埃弗里一眼，那个目瞪口呆的男孩终于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往旁边挪了挪，黛玉的身边直接空出了老大的空档。

　　黛玉羞窘的抬起眼眸，发现整个斯莱特林的目光全汇聚到了她的身上，带着好奇、紧张和兴奋，而女生们看起来失望又嫉妒，当然有的活像要撕了她。

　　里德尔又扫视了一眼，黛玉在他的身旁都觉出了一种极大的震慑。果然，正常的早餐声又响了起来，牛奶被倒进杯子里，叉子和餐刀在盘子里叮叮当当。人们低声要求递给他们南瓜汁，果酱或者馅饼，有人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书包。

　　黛玉稳了下心神——回去？会谁都不好看，阿汤难免下不来面子。她已经明白了里德尔的用意，这是向别有用心者释放信号，把自己纳入了他的羽翼之下。

　　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黛玉暗中匀了一口气，罢了……

　　她才拿起了刀叉，发现很多目光又聚集到了她的手上——更确切的说，是她雪白的手套上。

　　黛玉有些无奈又有些尴尬的抬起眸子，想不到对上了马尔福的视线，餐桌对面的金发少爷正用一种格外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见她看过来，忙给了一个温和又鼓励的微笑。

　　黛玉正要回以一个友善的笑意，却被眼前的一双手直接打断了——里德尔给她盛了一碗南瓜粥。

　　她下意识的抬头向里德尔致谢，发现他正从马尔福那里收回视线，冰冷的眼神里全是警告的意味。

　　“我自己来就是。”黛玉轻轻的说。她抬手去取餐篮里的面包，距离有点远。姑娘刚要稍微伸下胳膊，餐篮被一只手递了过来，只是那只手带的整篮子面包都跟着发抖。黛玉纳闷的看过去，是那个叫……埃……什么的男孩。

　　埃弗里对视上东方姑娘清澈的眼瞳，他整个人更紧张了，脸红的像是滋滋冒起了热气，他忙放下餐篮，又往姑娘这边推了推，迅速的收回手拿起了自己的刀叉，整张脸几乎扎进自己的盘子里。

　　一袭面纱依旧没有干扰贵族少□□雅的就餐仪态，她撩起面纱将食物放入口中。

　　这点很像……□□的少女，用高脚杯打着掩护，巴克·罗尔偷偷打量着斜对面的女孩。她真是迷人极了，怎么会有人——每一个动作都优雅柔美的像是……水，带着天生的、毫不做作的温柔感，让人的心忍不住跟着软得一塌糊涂，华夏的姑娘难道都是这个样子？他忽然理解了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为之深深着迷，当然，还有他们的斯莱特林级长。

　　“肉食对你有好处。”里德尔用公用餐叉将一块牛肉放到黛玉的餐盘里，温和的声音像是发自内心的体贴。

　　是表演，还是手段？马尔福比谁都清楚，对面的人和自己一样，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但是，他比自己更自私更无情。里德尔从来不会无条件、无目的的付出，而每一份付出——必须获取远超其付出的、最极致的回报。

　　黛玉也愣了一下，西餐里没有为人盛汤布菜的礼仪，这分明是把自己当做病人照顾了，还没等她拒绝，窃窃私语声又响了起来。她略尴尬的抬起眼，发现许多人正入迷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脸上神色各异。

　　马尔福的脸色更加苍白，玉米汤正从奥赖恩僵住的勺子里往下淌，莱斯特兰奇正扭过身剧烈的咳嗽，沃尔布加试图掩饰自己的怒火，而卢克丽霞似乎在震惊和嫉妒之间挣扎。

　　黛玉脸都红了，她埋怨的瞟了里德尔一眼。若无其事的少年轻轻的挑了一下眉，又把一块小羊排放到了她的餐盘里。

　　这是第二次和斯莱特林们一起就餐，但感觉比鼻涕虫俱乐部那一次好了很多，大概是因为身边这位在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变了吧。黛玉是被伺候惯了的千金小姐，倒没什么不适。渐渐地，拘谨感也随着身心的放松消失了大部分。

　　“轰隆、轰隆——”门外像是传来隐雷，转眼几百只猫头鹰涌进了礼堂，邮差们在半空盘旋着寻找自己的小主人。乱哄哄的嘈杂里，无数的信件和包裹纷纷被丢下来，不时响起小巫师的惊叫和打翻汤盆奶壶的声音。

　　斯莱特林的餐桌相对强了不少，尤其是黛玉这片区域，应该是这些上流子弟的猫头鹰们受过严苛的驯练，它们大都会规规矩矩的落下来等着小主人把物品取走。

　　一只洁白的雪鸮在拉文克劳餐桌上盘旋着，想是没有发现自己的主人。“嘿！那边。”有人喊了一声，是葛瑞丝·艾博。

　　雪鸮长翅一扇，向斯莱特林餐桌掠了过来。

　　圣诞假期后，东方小姐的邮差就多了一位。相比那只漂亮的鹤鸟，这只猫头鹰可就来的勤快多了。

　　“林在伦敦有个庄园，在这边会选择使用猫头鹰。”作为经常一起上课的同学，奥赖恩义不容辞的解释了一句，惹来卢克丽霞的一个白眼。奥赖恩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膀。

　　“女人们的嫉妒真可怕——”阿尔法德乜斜着眼睛喝了一口南瓜汁，他看了一眼沃尔布加拿着餐刀的手，龇着牙打趣，“你难道不学着带副手套吗？直到你那颗指甲长出来——”话没说完，他的脸被沃尔布加一把按进了餐盘里。

　　雪鸮掠过这对姐弟的头顶，把一个包裹放到了黛玉的桌面上，想必觉出了主人的装束不同往常，它不安的用脑袋蹭了蹭黛玉的胳膊。

　　“不妨事。”黛玉笑着摸了摸它白色的小脑袋。雪鸮叫了一声，展开翅膀飞走了。

　　“嘿，林，打开看看吧。”不知谁喊了一声。人们一向对东方姑娘的东西充满好奇和向往，这些上流社会的公子哥也不能免俗。

　　但蠢蠢欲动的势头随着里德尔沉下来的神色瞬时消弭了。见餐桌上的气氛又要被这个浑人破坏，善良的姑娘轻轻地打开了包裹——里面有一个墨绿的小盒子，外加一个宜兴窑的浅赭色紫砂茶叶罐。

　　里德尔随意地瞥了一眼，见黛玉拿起了那个精雅的罐子，别的不用看，唯独那个“茶”字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建议你少喝茶。”里德尔皱了一下眉，“你现在的体质不是很适合。”

　　“又不是你们英吉利的茶。”黛玉娇憨的瞟了他一眼，“这是暹罗茶，据说当年有好茶者，随遗民渡海时带了些暹罗茶苗，在华夏统共就活了那么几棵……”

　　东方特有的姣美看得在场的人们心里一噗通。他们级长脸上的神色同样罕见极了——里德尔什么时候有过纵容和无奈的表情？

　　男生们惊讶的微张着嘴。而女生们的脸，拉长了好几公分。

　　“如果是这样，这几棵茶树肯定相当名贵了。”罗奇尔从震惊中收回神，他望了望那个漂亮罐子上的鹅黄笺子，“几百年了，它们还活着吗？”

　　“自然。”黛玉随口答道，“这几棵老茶年年是进上的。”

　　“王室专供？”多霍洛夫咋了咋舌。人们小声议论起来，脸上带着敬畏，想必脑补出了类似于英王室的一系列大剧。

　　“我素喜清淡，这暹罗茶倒对我的口味。”黛玉看着里德尔笑道，“赶明儿你尝尝爱不爱吃……这个给你——”她把那个墨绿的盒子拿给他。

　　里德尔好奇的接过，打开见是一盒子绿色糕点，个个小巧精致，绿色深浅不一，有的还挂着银霜，像是翠色玉石雕出的一盒艺术品。

　　“知道你不喜甜，这点心是咸香味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甜食？”里德尔挑眉问她，心里蔓上一种微妙的感触。他看到姑娘蓦然住了嘴，掩饰着舀起了一匙粥，那垂下的长睫簌簌的抖动着，一下一下，尽数搔在了少年的心上。

　　有关贵族小姐和斯莱特林级长的恋情，热度持高不下。但恶意的声音明显的蛰伏了下去，谁都知道，林小姐成了里德尔心头的宝贝，但没有人敢取笑她。

　　里德尔的姿态再清楚不过了，尤其对于斯莱特林们来说，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他们这位级长的脾性——他永远保护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如果不想后悔一辈子，你最好别碰——一个男生在走廊里和同行的男孩们说。一群女生面色难看的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男孩们奚落的打起了呼哨。他们知道礼堂的一幕，又给这些女生们留下了心理阴影。

　　而给林小姐留下了心理阴影的是魔药课，斯拉格霍恩教授建议先停课一周：“你知道，魔药熬制事故，基本上都是坩埚炸裂，不会发生喷溅，很遗憾，这次事故太特殊了，不过，以后的课程里，不会再发生，请放心，林小姐。”

　　一周的课，也不当事。黛玉心里想着。正午的阳光铺满了空教室的地面，黑板上一副褪了色的格林迪洛挂图倾斜着几乎要掉下来，那个小怪物长着尖尖的犄角，绿色的皮肤，牙齿尖利的吓人。

　　“我说了，没人进得了我的寝室。”黛玉昨天就拒绝了里德尔提出的要求，她怎么可能让这个浑人再次进入自己的房间，寝室不许进，但学习消失咒的建议她勉强接受了。

　　姑娘看着离自己一课桌距离的少年，不知为什么心里很没底。她又绞了绞手帕，“我的房门是施了防护咒的，已跟你说了，除了我没人进得去。”

　　“邓布利多的咒语？”里德尔依在桌子上，英挺的眉微微蹙着，“如果我不查验，我无法确定是什么魔咒。”里德尔知道，虽然这位贵族小姐在霍格沃茨没有太多特权，但是必要的保护一直很到位，尤其是她的居住安全，她的窗户上就有三道不同的防护咒语，但对他来说，破解不是什么难事。

　　“没有什么门锁钥匙，只需我将手按在门上，别人都不行，葛瑞丝曾经试过，还有汉妮。”黛玉坐在那，有些拘谨的揪着帕子角。这种私自相约下的会面让她羞愧，更令她不自在。

　　少年深邃的眼瞳微微眯起，一抹冷笑勾出了薄唇，“如果是这样，那么我的怀疑就是对的——”里德尔白皙的指尖敲击了一下桌面。他看向眼前的姑娘，轻笑了一声，“身形、面容、指纹……隐身衣也会完全失效……黛，知道为什么我让你学习消失咒么？”

　　黛玉看着他，清润的眸子眨动着，忽然，她的双眸一亮，接着又全是惊恐，“莫不是……莫不是……”她慢慢站起了身，突然紧张地跑过去抓住了里德尔的衣袖，“复方汤剂——莫不是有人易成了我？”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里德尔顺手握住了女孩的纤腰，把她轻轻地拥近了自己的身边，“是的，目前只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查阅了图书馆的借阅记录，也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侧面调查过，没有人熬制过这个药剂——”

　　“难道是从外面买来的？”黛玉陷入了恐慌，没有觉察自己和少年的距离过近了，“这可如何是好？易成我的样子——什么人进了我的房间？”

　　不，不仅仅是进了你的房间，而且也用你的样子去了霍格莫德，当然，这件事，他不可能告诉她。

　　“校外购买不可能，这是严禁售卖的药品。你应该知道，它的配方放置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禁/书区，最主要的，我推断这个人并不是蓄谋已久，而是临时起意。”里德尔摩挲了一下她的后背，“但有趣的是，复方汤剂作为展示魔药，出现在了五年级的魔药课上，斯拉格霍恩的这个嗜好你应该很了解了。”

　　“你是说，有人在课上偷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复方汤剂？”黛玉抓紧了里德尔的衣袖，娇‖软的身子有些瑟瑟发抖，几乎偎在了少年的胳膊上。

　　“这是最大可能，但是两节魔药课，涉及到五年级的四个学院。从哪个学院查起，看来应该是拉文克劳了。所以，为了你的安全——”他剔眉看着眼前的姑娘，一脸的凝重，“我必须去你的寝室看一下。”

　　“这……这……”黛玉嗫嚅着，咬住了唇，陷入矛盾和纠结。

　　里德尔怎么不知道她担心什么，过往的画面忽悠一下浮现出脑海，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敏感起来，尤其是胳膊上传来的柔‖软……

　　里德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见姑娘终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他挣扎着给出建议，“——我想——嗯，我们现在可以学习消失咒了。”

　　消失咒作为OWL考试中最难的魔法，让四年级的林姑娘还没有开始就有些发怵，但里德尔并不费力的化解了姑娘的畏难情绪。

　　“非生物消失咒相对于动物消失咒，会容易很多，放轻松，小姑娘，没有太大难度……我们先试试这个。”里德尔魔杖一挥，桌面上凭空出现了一朵水仙花，“很快，你就会从黑湖边看到成片的了——来，集中注意力，集中到这朵花上。”

　　斯莱特林继承人简直就是天生的授业导师。黛玉蹙起的罥烟眉渐渐的展开，但是，这个循循善诱的少年远不是表面上的岸然和从容，显然，他过高的预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很好，集中意念，咒语是——Evanesco！”

　　“Evenesco——”黛玉有些紧张的重复着，“Even——”她挥动了一下魔杖。

　　女孩的英音一向不是很纯正，带着一点点自己的口音，大半年过去了，也没什么改观，但是那轻柔甜糯的腔韵，非但不让人觉得可笑，反倒让人听着心口麻酥酥的发软。

　　“是Evanesco，黛，注意发音——”里德尔的声音都跟着柔软了，再加上天生迷人的音色，简直像面对一个几岁的小姑娘。和教自己手下时的嘴脸比起来，完全是天渊之别。

　　“来，先放下魔杖，看着我，Evanesco——”该死！居然忘记了她带着面纱，但处在紧张中的林姑娘显然也忘了这档子事，她扭过脸来，睁着无辜的眸子，努力的纠正着自己的发音。里德尔看着面纱下对着自己开合的双‖唇，脑中已经浮现出了鲜花一样的唇‖瓣和粉红舌‖尖。他的眼神突然暗了一下，忙惊慌失措的挪开了眼睛，语气都有点颤‖抖了，“……魔咒，需要精确而细致的魔杖动作——注意手腕的力度，还有角度——你，你现在试一下。”

　　桌子上的水仙花微微的一颤，花‖心上的黄‖色变淡了……

　　虽然花朵还没有消失，但是足以让姑娘兴奋的“呀”了一声，她开心的又抻住了他的袖口，忍不住的夸赞他，“你不当教授真真可惜了，天下只怕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你。”

　　里德尔听到过太多的赞美，也收获过无数崇拜的目光，多到心里早已不会出现波澜。而这一刻，一种混合着柔‖软的满足荡漾满胸臆，他忍不住锁上她的眼眸，语气轻柔的宛若呢喃，“那——将来我就应聘这里的教授怎么样？”

　　“那自然好。”女孩水润的眼眸弯出漂亮的弧度。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里德尔的唇角勾了起来。

　　“你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黛玉仰脸看着他，忍不住的笑。

　　少年垂着头，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光影浮动，映的皮肤有点透明，比起西方人普遍的苍白寡淡，真是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而那深黑的眸底，浮动着温暖的波光，连带着唇角抑制不住的笑意，全数给了眼前娇小的女孩。

　　黛玉让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红着脸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得意的忘了形，连忙松开了他的袖子。

　　但暧昧的波纹已经氤氲四散，彼此的味道随着敏感起来的嗅觉越发浓郁，开始互相侵蚀，四周的空气燥热起来，一些曾经的、沾染过的体验从神经末梢苏醒，汇聚成如鼓的心跳，又顺着每一根脉络袭向大脑——

　　黛玉觉得脑子里一阵阵嗡鸣，眼前开始发花——

　　“Evanesco——”仿佛迫切的需要做些什么自救一样，她颤抖着，持起魔杖向那朵水仙挥去——而同样陷入挣扎的少年，竟下意识纠正她挥杖的动作，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

　　一道热浪在他手掌的握处燃烧了起来，像野火一样，势不可挡地顺着手臂越向女孩的全身，也蔓延向少年的全身，点燃了他，也融化了她。

　　那朵水仙倏然间消失——两个人像被烫到一样火速的地分离开，空气仿佛溢满爆炸了的蜜，黏答答的荡漾着、震颤着。

　　终于，簌簌颤/抖的林姑娘缓过来一点劲儿——看着姑娘踉踉跄跄的逃出教室，里德尔摇晃了一下扶住了桌角，他好半天匀出一口气，哆哆嗦嗦地扶住了额头。

　　梅林啊！明明有过几次亲密了，为什么非但没有减褪，反而有了更多的渴望……

　　斯莱特林继承人自嘲的走出了空教室。走廊里空荡荡的，还没到下午上课的时间，学生们都回了休息室或者去了图书馆。

　　耀眼的阳光透过走廊的长窗，投下宽宽的金色光带，窗外的天空蓝湛湛的，明亮的如同刚上过一层釉。

　　里德尔望着窗外出了一会神，也不知在想什么。接着移步向楼下走去。

　　才下了门厅，只见高尔和克拉布正笑嘻嘻的从地下走上来——他们去赫奇帕奇宿舍做什么？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快到了近前才看到里德尔。哗啦一声，有东西从高尔的怀里掉了一地，叽里咕噜的滚到了里德尔的脚边——是几块曲奇饼。

　　“要、要不要来一些？”看着高尔手忙脚乱的拣拾，克拉布紧张地讨好着自己的级长，他的怀里抱着一堆奶油蛋糕和馅饼，显然是刚从厨房要来的。

　　“午餐没有吃饱？”里德尔拒绝了，他笑了一下走了过去，虚伪的笑容优雅又空洞，但才走两步，他突然定住了身子——

　　厨房？

　　他的眼眸眯了起来，有红光在眸底划过一道旋儿。

　　居然没想起它们……

　　显然，还有第二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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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谁知道林妹妹怎么知道的老伏不爱吃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