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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妻子 ...

  •   “做什么?”黛玉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你已经坐了一天了……”里德尔的表情关切而无辜。“你身体比较弱,过来,躺在这。”

      “不必——”黛玉忙不迭地说,她“噌”地站起来,神色尴尬,仿佛擅坐外男寝床这件事终于被发现了一样,私藏的那些小心思再也没办法遮掩,她想走开,奈何一只手被对方死死握住。

      里德尔本想把她诓过来,见小姑娘这副样子,自己现在的力气确实也拗不过她,他提着一口气眉头皱起老高,“你和贾能睡一张床,为什么和我就不行?”

      “放屁!那时我们才多大!”黛玉正羞的有些无措,谁知道这个浑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姑娘慌不择言,居然蹦出了一个骂人的粗词。

      里德尔虽然已略通汉语,但其中的脏话还没接触过,一时没对上含义,但是他生性机敏,只愣了那么一秒,结合着语境,也明白不是什么好话。他逗弄着看向她的眉眼,“黛……你是在说粗话吗?”

      果然,小姑娘一下子掩住唇,脸色更是艳丽的如同上了胭脂,她气急败坏的正要甩开自己的手,对方已经提前送松开了她——里德尔猛的捂向自己的心脏处,一脸的痛苦。

      “阿汤!”黛玉哪还顾得上有的没的,急忙俯身抚向他的前心,那一句“你怎么了”还没出口,已被对方一把抱住,黛玉顿时失了根基,一下子伏在他的身上,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就被里德尔反身给弄进了床里。

      两次阴沟里翻船,林大小姐又气又恨,她双唇哆嗦着,“你自己作死没人拦你,又何苦想法子来作践我?”颤抖的尾音带出了哽咽,眼泪已经打开了转儿。

      哎,真是碰不得、逗不得的娇小姐,难得他才缓过来一点就冒出了这么好的兴致。

      “黛……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女朋友。”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时间已经这么久了……我认为,你早该适应了英国的文化。”

      “谁是你的女朋友?”黛玉狠狠地瞪着里德尔,连眼泪都憋回去了,通红的脸蛋很贴切的诠释了什么叫恼羞成怒。

      “你确定不是?”里德尔只是看着她笑,根本就不让她避开目光。

      “我可要恼了!”黛玉想挣脱出来,但他抱得太紧,她掩耳盗铃地伸手,恼怒地去捂他的眼睛。

      那边笑得更加的欢实,他胸腔的震动传导到她的身上。

      “就躺一会,没有人再敢进来。”少年轻柔的语气带着一丝妥协,其实也没有多可怜,偏偏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那种违和令人再也硬不起心肠。

      “你让我起来。”黛玉无奈地应付,“我坐着陪你一会儿就是了。”见里德尔并不松手,姑娘起了一身燥热,她急道,“我只靠在这儿,不下去还不成么?!”

      里德尔想了想,笑着松开了她。姑娘坐起来靠在床头。他把被子掀开,往黛玉身上盖去,“你怕冷……一起盖。”

      “再胡说——”黛玉的罥烟眉瞬时立起,见里德尔有些困惑的表情,她才意识到同床共衾的含义他这个英吉利人未必清楚,说开了,脸上挂不住的只能是她自己。

      她掩了掩脸,都烫得不行了,她正打算搪塞他两下,然后找机会溜走,谁知道腿部一沉,里德尔竟然枕在了她的腿上。

      “你还浑闹么——”姑娘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黛……你以前让我枕过的……”少年闭上眼睛,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我很喜欢……”

      是的,他很喜欢,喜欢到无数次的梦回,喜欢成了着魔般的执念。那笼罩在他记忆深处的水红色岚雾,如同庇护他的神迹,在他不安时,在他疲惫时,总是给予他无尽的能量与安抚。

      头下的触感终于是真实的了——柔软、温热,馥郁的味道,像是形成了某种生命力,从脑后接触的那片皮肤,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体内,流向他的心脏。

      “这死乞白赖的,难道一场病就变了一个人不成?”头上方传来女孩轻声的嗔怪,想来某种女性的天性战胜了她的矜持——心疼?怜惜?他本想嘲讽一下,却不知升上来的却是一种微妙的满足。

      “几时这般黏人了?真真怪哉!你这个人,看似胜友如云,骨子里最是独性儿。”黛玉向来不饶人,但这句话出口,居然也像是再说自己,“罢了,世人孤伶,你——闭上!”

      暧昧的姿势本来就让黛玉如坐针毡,见里德尔突然睁开眼睛,莫名的氛围让她更受不住了,她忙不迭的又向他的眼睛捂了过去。

      “孤独?”被捂上眼睛的少年发出一声低笑,“不,人之所以感到孤独,是因为需要情感作为支撑,这就是为什么人们热衷于社交,要么为了打发无聊……要么,因为某种共同的兴趣产生交流的渴望。”里德尔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也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大段的谈吐不再那么吃力,“而对于我来说,书籍和魔法已足够满足我的需求了……情感?朋友?黛……这种社交从本质上说,无非是生存能力不够完善……才不得不依仗的东西。”

      “怎么到了你的嘴里,竟这般没了人味儿?”黛玉恼火地按了他了一下。

      “因为我不需要这种,在我看来……任何交流都必须是有价值的,黛……”里德尔轻轻拉下她的小手,见她蹙着眉出神,他笑了笑,“一个人只要逐渐成熟和独立,就会越来越注重社交的效益性。毫无意义的交际和闲扯……会被看成浪费时间。功利和目的最终成为社交的本质……没有人可以例外,除非你还不足够强大。”

      “怪道人们常说,人的年龄越长,越难和别人交心,真朋友越发不好寻了。”黛玉垂眸看着他,忽然抿着嘴笑,“即如此,今儿个就说说,我可有斯莱特林级长借力的地方?能给你带来什么功?又让你逐到什么利?”

      “你?”看着女孩的小模样,里德尔忽然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他挑了一下眉,把她的小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你让我觉得……登山的时候背上个负担未必是坏事,因为它可能是你的炉火和帐篷。”

      “这是什么混账话!”姑娘蹙起了眉,接着又轻轻叹息了一声,“你果真还是你,但总归没用假话来哄我……”

      “黛……”里德尔握着她的手,“你从没接触过真实的世界,被保护的实在太好了……人依靠的最终还是自己。”

      黛玉沉默了片刻,终于轻轻地问,“你打小就这样了么?”

      “当然。”少年一根一根把玩着她的手指,“你应该知道,我是邓布利多教授接入霍格沃茨的……那个时候,他想陪我去对角巷……”

      “陪你买上学用品?你并没应他,是么?”

      “是的,我拒绝了……”里德尔的唇角浮现出一抹玩味,“我想,我应该是第一个拒绝他陪同的学生……想必,这让他无法享受到某种快乐。”

      “这话又怎么讲?”

      “被人需要、依赖、信任——他深爱这种感觉,并为之深深着迷……”里德尔发出一声轻嗤,“这不过是获取自我力量感的——另一种途径而已。”

      “好好的,偏让你说的如此不堪。”黛玉轻轻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不是么?”里德尔看向她的眼睛,“要学会分析事物的本质,黛……”

      黛玉一直知道他性子冷,也缺乏丰沛的情感,却没想到他理性到如此程度,连基本的依赖和对陪伴的需求都没有,她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啊,能指望邓布利多教授对他有什么好感呢?力量无法压服他,他是那么的狂傲,感情更无法打动他,他根本就嗤之以鼻。如果,从小有家人的疼爱呵护,不寄居在那个可怕的孤儿院——黛玉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阴郁的地方,充斥着灰暗、麻木、粗暴——

      “好在,你终究离了那住不得人的地方。”她沉浸在思绪里,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黛玉的话让里德尔一错愕,不过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唇角泛出一抹懒洋洋的弧度,“不……那是一个最接近世界真相的地方……最好的东西总是被最强壮的孩子抢走,不论是食物还是玩具,弱小的孩子只能哭嚎或者窝在角落里沉默……公平?只不过是保育员们避免纷争的装模作样罢了,她们永远袒护自己偏爱的孩子。”

      “阿汤……”

      “黛,我并不认为那个地方决定了我什么——”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姑娘,“即便在你的环境里长大,我依旧会成为现在的汤姆·里德尔。”

      他是天生的野心家,怎么可能被所谓的童年境遇所左右?这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他从不屑抱怨这个世界对他有多么不公,因为他才是掠夺者,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壮的孩子”,规则?秩序?偏袒?不,规则的制定者终将会是他,也只有他才能代表“绝对正确”——环境恶劣又能怎样?他是最擅长蛰伏的蛇,就像邓布利多对十一岁的他全方位碾压时一样,顺应时势不过是为了伺机创造时势,这个世界终将会被他重新定义——不是么?

      黛玉在那怔怔地出神,少年黑魔王忽然感慨自己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他从不和任何人进行深入交流,更没有同任何人分享过灵魂和秘密……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她娇嫩的脸庞。黛玉回过神,将他的手轻轻握住。

      也许是,聊天消耗了不少精力,也许是,长久的念想终于又得到了满足,枕着姑娘膝头的少年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但,这场睡并不平静,那些童年的记忆琐碎又荒诞的拼接成许多场景,在他的脑海里一帧帧演绎。他被科尔夫人惩罚没有饭吃,然后他报复地烧掉那个老妖婆的《圣经》,比利·斯塔布斯出卖了他,于是他把他的宝贝兔子吊死在房梁上;还有那个痴肥的女贵族,她每次来孤儿院做所谓的慈善,都会色眯眯地摸他几下子,直到他用他还不知道叫“魔法”的本领——将一颗钉子倒立着移动到那个老女人的脚底下;还有那些病死的孩子,他甚至梦到了他们每个人死去时的模样,裹上一层布单,被那些大孩子抱了出去,最后换成了他……这些梦境真实细致,让他再次堕入压抑和愤怒之中,他醒过来时,还沉浸在最后那个画面里,他拿着偷到的烤土豆藏在厨房的一个角落,科尔夫人正在和玛莎抱怨着他的乖戾,然后话题第一次转到了他的出生和他死去的母亲身上——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昏黄的光线让他的脑细胞迅速进入警戒,他看到了头上方那个睡着的女孩,她靠在那,安静而均匀地呼吸着,柔光打在她的身上,这冷寂的空间有了一方柔软和温度。

      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让人有些恍惚和怅然……

      他看着她,慢慢地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梦中还没褪去的狠戾瞬间像冬雪消融了。他去握她的手,怎么这么凉?他拧着眉头挣起身,拥着她躺下,一床大被盖好彼此。

      真是——奇特的感觉……

      他看着眼前近的不能再近的女孩,小小的空间构成了一个微妙的场域,仿佛抹去了两人最后一层边界,也让一个人失去了最佳的防卫距离,然而,他并没有生出戒慎,也没产生任何排斥——他有多久没产生过烦躁感了?是的,他不厌恶,甚至是有些喜欢,就像……他和她第一次共餐时一样,还有,她像个等他回家的妻子接过他的大衣时。

      妻子?他倏然皱起了眉,抱着她的手松开了——

      这个突然闪出脑海的词汇太过陌生,根本不属于他的世界,不错,他是想得到她,让她永远陪在自己的身边,但是,他从没想过“妻子”这层含义,女人么——性伴侣、情妇、床伴,法律在他的眼里一文不值,那么它赋予的名号在他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在她那里呢?

      女孩睡得很沉,一副绝佳的好睡相。那又细又长的眉,即便睡着,依旧微微轻蹙——她有什么不开心呢?

      他忍不住用唇覆上她的眉,到她的眼,她的鼻,再到她的唇上……

      喉咙里颤栗出难耐的一声低/吟,大手已抚上她纤细的腰,扣住向自己拉近一些,再近一些……

      她好软、好香……总是亲不够,只要一碰她,他引以为傲的定力全都见了鬼。

      他的吻凶狠起来,全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血液兴奋地让他发涨,他重创的心脏开始失了节奏,然而,着了魔的男孩依旧想撬开她的唇,忽然,睡梦中女孩嘤了一声——

      显然,粗蛮的少年弄痛了他的姑娘——精//虫上脑的少年黑魔王,竟然停在了那。

      那是不该属于这张脸上的小心翼翼,甚至看起来带着一点“怕”,当然,自负的少年不可能意识到自己已经渐次失城,他僵在那,等确认姑娘并没有醒来,他仿佛松了一口气,小心的躺回了原处。

      居然忘了这是个非常难缠的小丫头,真要给她弄醒了,完全能想到会是什么样的悲催结局。

      他按住有些绞痛的胸口,嗯,斯莱特林天性趋利避害——他皱着眉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台阶。

      平缓了好一阵,仍忍不住偏过脸来看她,他强迫自己思考是什么让她的皮肤这么娇嫩细腻,但那迷人的体//香,更猛烈的侵占他的嗅觉——

      真的好香!羽绒被将两个人的气息缠绵到一处,升高的温度让女孩的气息更加馥郁,他才下去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伸手将她脸颊上的发丝拿开,他非常喜欢抚摸她的头发,手感太好,光滑柔顺,略一动就有淡淡的香气,像是从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的,让人心神俱醉。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并没意识到自己早又凑上去了。他小心地吻了吻她的发顶,然后看着她的睡颜,终于,他又忍耐不住地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目光不受控制的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溜——

      见鬼!他气息突然不稳,那团火烧的更加旺盛,简直要炸裂他的身体。深黑的眸子迸发出饥饿的掠食性的光芒——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又躺了回去。

      为什么和她躺在一起这么难受,不,用痛苦形容更贴切,大脑总是冒出某些不文雅的东西,身体更像苏醒的野兽,可悲的,前一刻冲出牢笼,下一刻又被关了回去,片刻再次挣出,接着又被按在地上——周而复始,令人狼狈不堪。

      不过,到底是大病未愈,折腾久了也就泄了劲。

      但他的眼,他的心,依旧无法餍足一样,看了她的姑娘足足半宿,一种无法描述的安定感,渐渐地萦绕上了他——

      少年尝试着把她的小脑袋放到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这感觉真是奇妙……他饶有趣味的咂品,像是打开了一个新的魔法门类一样,直到他无法定义的、更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应该被称为“幸福”的东西席卷上来,他终于安心的睡了过去。

      和带着满足睡去的少年黑魔王不同,不知自己在虎口里走了一遭的林姑娘醒来时,直接被吓呆了。

      她身体本来就弱,担惊受怕又坐了一天,那些稍待一会儿就走的想法,最后到底只成了想法,竟然就睡着了。

      她慢慢地张开了眼睛,眸底还带着茫然,闷闷的,胸口处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懵懂的垂眼去看——睡意一下子消失,她吓得才要挣开,却又呆住了——

      是阿汤……

      高大的身子就那么微微蜷着,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的怀里,有一种极为惊人的脆弱感,像是寻求庇护的孩子……

      这——

      黛玉的心头漫过剧烈的颤栗,震撼直接激荡上她的心魂,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熟睡的少年。

      漫涨的怜惜渐渐替代了惊慌,羞恼也退去了,她轻轻地伸出手,想抚上他的头发,可堪堪碰到他的发梢时,又停住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浓黑的发顶,看着他刘海下露出的高挺的鼻,他纤密的睫羽——他平缓地呼吸着,能感到有温热的鼻息透穿她的衣衫拂上她的心口,终于,热度烧灼上她的脸颊,她猛地用手掩住——

      等她缓过劲,轻轻的打算起身,发现他的手臂环在她的腰上,一种抱的很紧的姿态,像是溺水的人攀着一块浮木,更像一个怕被遗弃的孩童缠紧他的庇护者。

      没有“依赖”和“情感”需求吗……

      少年黑魔王从未展露的一面让黛玉长时间无法回神,她站在床前,怔怔的看了好久。少年睡得很沉,仿佛是第一次能够安心的沉睡一样,连眉头都舒展开了。

      她又看了好一会儿,给他轻轻压了压被角,才走出了有求必应屋。

      假期的晨曦非常安静,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然而走廊上的肖像画还是给了林小姐莫大的压力,她目不斜视的抄了两条近路回到宿舍。洗漱完,又换了一身衣服。打开了玛瑙藤箱。里面有很多上好的补品和食材,有上次宝玉带来的,还有圣诞假期之后紫鹃给装回来的,她挑出一些包好,然后从架子上把鹦鹉解下。

      “让莉达来一趟。”黛玉打开了窗户。

      “莉达,丑——莉达——”鹦鹉翻着眼,号了两嗓子,展翅飞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的那只专属小精灵“砰”的出现在房间中央。

      它接过黛玉手里的食材,又看了看姑娘翻译好的食谱,它呲着一口小碎牙,笑的灿烂,“莉达会做好的,林小姐请放心。时间还像上次一样吗?多烹煮一会儿,对吗?”

      黛玉点点头,“有劳。”她又想起什么,“那冰糖舍了吧,我不喜甜。”

      家养小精灵走了之后,黛玉歪在床上,想闭眼养会神,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脑子里总是出现里德尔那微蜷的脆弱样子,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楼下的休息室里传来说话声,渐渐的越来越热闹。

      昨天她已经找机会在外面走了几圈,以防长久不见人影让人生疑。好在葛瑞丝和她的男友最近黏糊的像扭扭糖一样,现在不太缠着她了 。

      “你的大部分时间应该属于里德尔。”——金发小姐经常很义气的说,但显然里面的水份不小。

      不过,今天她良心发现了,丢下了她的吉恩,在楼下等着她的好闺蜜。

      “一会去吃早餐?”葛瑞丝整理着茶几上的作业。

      “你们去吧。”黛玉信手拿起茶几上的《今日变形术》杂志,“最近我有些伤风咳嗽,需净饿两顿,也就不去吃了①。”

      “这是什么治疗方式?”葛瑞丝像是听到了黑魔法一样。

      “我们那里的风俗密法。”黛玉翻看着手里的书,一副毫无食欲的样子。

      葛瑞丝好奇的正要追问,胖姑娘汉妮从外边走了进来。

      “利比卡还没有回家。”汉妮忧心忡忡地说,“他爸爸找到学校来了。”

      “每次放假,她不是都在姨妈家住两天吗?”葛瑞丝奇怪地问。

      “她的姨妈说利比卡复活节傍晚就出门了,然后就没回去。”

      葛瑞丝见黛玉有些不解,她解释说,“利比卡的姨妈住在霍格莫德,每次放假利比卡都不跟我们一起回去,是的,她不坐火车,她喜欢在姨妈家住几天,然后坐骑士公共汽车回家。”

      “莫不是淘气去了谁家玩儿?”黛玉轻声问。

      “哦,希望是这样。”汉妮有些不安的说,“他爸爸找到学校,听说是因为她的那个小表妹说了一些不祥的话。”

      “西比尔·特里劳妮?”葛瑞丝皱起眉。

      “是的,听说那个小家伙玩牌的时候抽出了几张黑桃,然后浑身抽搐,说什么凶兆、暴力、对了,还有湖水——”

      “是预言吗?”葛瑞丝的嘴巴合不上了,一脸的敬畏的表情。“哦,班森。”她的刺猬跳到棋盘上,棋子们尖叫着四散逃开。

      “我更希望是胡说八道。”汉妮语气颤抖地把屁股下的女王丢到茶几上。

      “为什么不去风雅牌巫师服装店问问?也许她去过那——哦,不——”葛瑞丝又泄了气,“那个地方不卖校服,我忘了……”

      “怎么了?”黛玉也开始有些担心。

      “利比卡向我借过一套拉文克劳院服。结果她说不小心弄坏了。”葛瑞丝耸了一下肩,“她说会赔偿我一套新的,其实,我根本就不在意。”

      “好好的,她借拉文克劳院服做什么?”黛玉有些不解。

      “不知道。”葛瑞丝把宠物刺猬从棋盘上拎下来,“谁会清楚一个占卜师的神秘行径呢?哦,除了马人。”

      休息室里人越来越多,开始弥漫着不太清新的体味,人们并没有窃窃私语,也没做各种猜测,看来特里劳妮失踪消息还没有传开。

      葛瑞丝和汉妮去吃早餐。黛玉回到寝室,没多久,家养小精灵端着早点出现了。

      黛玉又等了一会儿,预估着人们尽数去了礼堂,走廊上应该没了人,她才拎着食盒出了寝室。

      到了有求必应屋的门口,早晨的一幕又挤进了脑海,她难免又是面红心跳,有些不好意思进去。

      唉!什么臊皮的事还没干过呢?还薄脸皮个什么劲?她嘲笑自己,意念集中着来回走了三次,门出现在了白色的墙壁上。

      里德尔正坐在床上看书,抬头见是她,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下午我就能离开这里。”里德尔的底气听起来恢复了很多,也许是因为一场好睡,或者是他又吃了什么魔药。黛玉见他那个药箱开着盖子,她其实很想问问那条手串,但现在她看似随常,其实那股害羞的别扭劲是强压着的,哪还好意思去问?

      “再养一天吧,明儿再出去也不迟。”黛玉把药膳补品从食盒里拿出摆好,一双眼睛不敢看他。

      里德尔瞅了汤汤水水一眼,目光又落回到姑娘身上,小姑娘有些不对劲儿,罕见的有些扭捏,难道是因为昨晚?也是奇怪,他怎么会睡的这么实,一个大活人从身边起身,他居然一点觉察都没有。不过,小姑娘还能回来,这要放在从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要么躲他远远的,要么气的劈头盖脸骂他一顿。他看着她粉红的小脸,还有她忙碌的样子,那个“妻子”的词汇又在大脑中出现了。他从没见过夫妻如何私下相处,更没有夫妻亲密关系的习得途径——难道,就是这样?相守?互相保护?

      “看我做什么?”黛玉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她把汤杯和羹匙递给他,“这是最滋补的,没给你加糖,尝尝合不合口味。”

      “我认为,作为一个病人,可以享受某种待遇。”里德尔扁了一下唇角,不知为什么诡异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甚至来不及琢磨是出于什么心理。

      “什么?”黛玉见他没有接手,心里有些纳闷。

      “黛——”里德尔挑了一下眉,“我感觉我恢复的不错了,遗憾的是,这手还没有太多力气。”见姑娘还是没有反应,他嫌弃地看了看黛玉手里的汤杯,眉头一皱,“烫!”

      聪慧的女孩顿时了悟,她讶然的张了一下嘴,他怎么退行成了一个幼稚的孩子?!黛玉实在忍不住的噗嗤一笑,她柔声问他,“可是让我喂你?”

      然而,初次撒娇的少年黑魔王一下子又挂不住了,他真的说不清楚自己怎么生出这么莫名其妙的心思,尴尬简直像会爆炸一样,他烦躁地伸手打算夺过汤杯。

      谁知伶俐的小姑娘一躲,里德尔竟然抓了一个空。

      “这有什么的?”黛玉舀起一匙汤轻轻地吹了吹,“在我这儿,大可循了我们那的规矩,我还能笑话你不成?”

      羹匙递过来了,里德尔皱着眉下意识的向后躲,却对上了女孩温柔的眼睛。他的心猛地一跳,正要挣扎出姑娘的眼波,那匙汤已经到了唇边。少年黑魔王像被定了身一样,一下子僵在了那——

      ————分割线————

      ①净饿:红楼梦里治疗感冒风寒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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