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亲爱的克里斯》飞羽觞醉月

30、第三十章

　　一块爱情的宝石在少女的眼睛里发亮。爱了克里斯蒂亚诺，她仿佛一头撞上高耸的山岭，跌进了太阳，彻底摧毁了平庸和单调的秩序，然后就躺到了荷塘里的一株无暇睡莲上，周身香气氤氲，一触手即是无尽温柔，一抬眼就是美的冲击。

　　这个甜美的周末最终彻底消除了阴云，虽然摩洛哥之行被押后了，但光是能躲在家里和她的葡萄牙美人尽情恩爱，享受热恋就比什么都让她高兴了。颠倒的生物钟也没有影响到葡萄牙人如火的热情，有几个瞬间，她几乎要在极乐中死去，但她还是不可思议地活下来了。

　　“我觉得我会遭天谴的。”芳妮幽幽感慨，紧靠着他的胸口，聆听他有力的心跳声。

　　他低声笑了笑，顺手拉高床被，盖住她怕冷的背部。“为什么？本来就是上帝让我们相遇的，多少爱，多少幸福，你都承受得起，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看到他的长睫毛上有晨曦的闪光，心头微颤起来，觉得自己已经体悟到人生无限的真谛，找到了通往上帝国度的天梯。
　　他和她，一个是天上骄阳，一个是角落里的影子，却偏偏有了命中注定的邂逅，彼此牵连，倾心相恋，而不止她一厢情愿。

　　“你会一直，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吗？”她忍不住问，露出一抹甜蜜的浅笑。
　　换了几天前，她说话会小心谨慎许多，生怕让克里斯蒂亚诺感觉到一点威胁和压力，但她现在不担心那些了，因为她毫无疑虑地相信，他完全和她心情相通，正如他们纠缠的青丝白发。

　　克里斯蒂亚诺用手指抚弄着她的长发，笑得温柔灿烂。
　　“通常，我不会随便说明天的事，更不会说永远，尤其是对女人。”他轻声说，又找到了一根白头发，“但是，你例外——我这辈子可不能没有你，我也会不惜一切守住你的。”

　　芳妮开心得想唱歌，想跳舞，想飞到彩虹上去，但最想做的事还是吻他，于是她马上捧着他的俊脸，给了他一个窒息的深吻。

　　有君如此，夫复何求？人们总说激情易逝，爱情限时，但至少他们都不缺少勇敢无畏的真心和向永恒宣战的决意，粉身碎骨浑不怕。

　　长吻结束了，克里斯蒂亚诺还意犹未尽，与她相视而笑着，又像小鸟啄食一样反复轻吻。

　　而后，她搂着他的脖子，滴溜溜的黑眼睛含羞带怯，好奇地盯着他。“你有那么多选择，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他似乎认真想了一会儿，轻快地回答：“我喜欢你是个SB。”

　　她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反击道：“正好，我也喜欢你是个三岁小孩。”

　　克里斯蒂亚诺没心没肺地咯咯直笑，猛然间收紧手臂，把她牢牢环在了怀里。
　　“这么说起来，我们很配，不是吗？”他在她耳边轻笑道。

　　她轻哼了一声，甜甜的笑容如花般绽放，很快低下头，紧紧回抱着他的腰，栽倒在无穷无尽的幸福中。

　　克里斯蒂亚诺一手揽着她的脑袋，轻柔地来回摩挲，享受静谧的温存时光。
　　接着，他嘴边柔和的笑意忽然渐渐消逝，像被一阵风吹散了。

　　他忽然露出了烦恼的目光，在她耳边轻轻一叹。“你怕你的魅力没法长久迷倒我，我却更怕你很快会觉得，和我在一起，讨厌的事比开心的事还要更多呢。”

　　她怔了怔，困惑地抬起头，难以理解。

　　“什么？”

　　“你表哥已经把我和他的合影发到网上了，对吧？”

　　“是的，怎么了？”

　　他没有多解释什么，自顾自地拿起了床边的手机，打开搜索引擎，查询新闻。然后，他很快开始苦笑。

　　芳妮好奇地凑近手机，和他头靠头，一起浏览网页上的新闻。

　　大部分内容由中文网翻译而来。这才一天的时间，表哥发出的合影已经引爆了微信、百度、微博、虎扑、懂球帝。起先，表哥言之凿凿地宣称C罗和他留学马德里的表妹正在交往，并且还来中国见了家长时，几乎没有人相信这回事，大多是调侃嘲讽乃至恶意谩骂，那张合照也被视为P图产物，然而这很快还是引起了粉丝的好奇心，最终导致了一次声势浩大的考证扒皮行动。
　　首先，图片的真实性基本无误，因为谁也找不到原图素材，然后，克里斯蒂亚诺未公开的中国行也受到了机场员工和几名路人的确认，于是互联网彻底爆炸，“C罗中国女友”也马上攀升热搜第一，女粉丝哭天抢地，男粉丝热议国足未来。

　　不过，因为一向秘密隐身，芳妮也不爱使用社交媒体账号，她的身份信息和照片暂时没有被挖出来，C罗的中国女友也就依然戴着神秘的面纱，年龄外貌职业一切不详，以至于竟很快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冒认者，包括一名锥子脸的淘宝模特，一名大胸斗鱼女主播，她们国内外的关注度也在短短数小时内随之急速攀升，恐怕这辈子都再也涨不了那么多粉。

　　“我的品味才没那么糟糕。”克里斯蒂亚诺嘀咕了一句。

　　芳妮已经懵了，见那些网民唾沫横飞，而根源还是为了她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咸鱼，只觉得古怪错位。

　　眼见某条八卦新闻中写道，或许是伊莉娜有了库珀，所以罗纳尔多也赶紧找了个新欢止痛时，克里斯蒂亚诺立刻紧张地瞥了她一眼。
　　她傻愣愣的，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悄悄松了口气，第一时间关掉了网页。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放下手机，发出了一声无奈的长叹。“这几个月，因为我们大部分时候都躲在家里，很少离开La Finca，你基本没在公众面前暴露过，也免了一大堆的骚扰和麻烦。但是，这样的状态，恐怕到此为止了。”

　　芳妮逐渐从信息的冲击中回过神，明白了他的叹息——他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风吹草动都能被放大阐发胡编乱造，生活被迫透明示众，难得保留私人空间，他的女朋友也将不得不分享同等的待遇。
　　她宽慰地想，他是在怕她适应不了，可是，这种事有什么关系呢？她有他就够了。

　　“这是意料之中。”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一脸轻松，“哈，我知道我为什么之前总觉得不踏实，毫无安全感了，因为少了公众的关注，我根本不像是罗纳尔多的女朋友——嗯，我还从没当过名人，现在倒真有点期待呢。”

　　克里斯蒂亚诺却没法和她一起开玩笑。

　　“你绝对不会喜欢那样的。”他摇了摇头，显得越发忧虑不安了。“那种感觉恐怕比你想象的更糟糕：传媒无止境的骚扰和一些别有居心的讨好接近；千方百计才能保住一点自由和隐私；走到哪儿都被盯着看；还不得不接受那么多陌生人的评头论足甚至诋毁攻击——连我都不能说我完全习惯了。”

　　芳妮为他而难过，却为自己快乐。因为他爱她，他是属于她的，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
　　近距离注视着葡萄牙人完美无瑕的脸庞，她嘴里全是蜜糖的味道，耳边是天使振翅的声音，满心充溢着无限的喜悦，容纳不下一丝忧愁。

　　“能为此烦恼，我敢说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她莞尔一笑，“相对于得到了你，这点麻烦连代价都不算。”

　　克里斯蒂亚诺并未放松下来，眉心微微皱起，棕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忧虑之色越来越浓。

　　“我知道你讨厌人群，喜欢安静，也只想简简单单地和我在一起，除了我这个人，除了纯粹的爱，不要任何附加的杂物。”他轻叹一声，甚至隐隐流露出了歉意。“我本来很想尽量保护你，免得你受到乱七八糟的垃圾污染影响，但是——就这样一直把你藏起来，也一样不对劲儿。结果，我还是只能把你卷进麻烦里。”

　　她愣住，心中突然漾起激流滚滚，像风中摇曳的棕榈难以平静。
　　她不指望世上任何一个人能这样了解她，体贴她，爱护她，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她最爱的克里斯蒂亚诺，不但回应了她的感情，对她还这般用心至深。

　　平复心头的震动，她抬起手，轻抚过他的脸颊，宛如呵护一件无价珍宝。

　　“你干嘛要那么愧疚的样子？”她柔声细语道，“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现在你是我的，除了这个，什么都无所谓。”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回以一抹温柔动人的微笑，抓着她的手，轻轻印上一吻。紧接着，他默默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投下深长的影子，于是，最明媚的太阳也蒙上了一层忧郁的阴霾。

　　“你要不是傻傻地爱上了我，大概一个诗人，画家，或者大学教授之类的更适合你的性格。”他无奈地笑道，“你不需要欧元，珠宝，皮包，名牌衣服，更不想要出名，那就代表我对你的好处恐怕不多——不比名人的麻烦多。”

　　听到这种话，她顿时有点恼火了，差点忍不住敲他的脑袋，揪他的耳朵，但猛然间又顿住，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闪念击中了。

　　——在过去那么长一段煎熬受挫，苦乐参半的时间里，克里斯蒂亚诺总是拒绝她的感情，莫非多少也是出于这样的顾虑么？

　　她的血液激动地奔涌起来，情绪剧烈到混淆了快乐和痛感，只能变成行动，于是她二话不说地又用力吻了他，有股咬牙切齿，生吞活剥的凶狠。克里斯蒂亚诺猝不及防，难以反应，只呆呆地任她摆布，颊上也渐渐升起了红晕。

　　良久，她松开他的嘴唇，冷哼说：“你才是个SB，傻瓜。有钱有名，是你身上最不值得一提的好处，光是以你的美丽，我倾家荡产，断手断脚，瞎眼耳聋，少活五十年来换你一晚上都值得，而现在我有了你的一辈子，不止不用付一分一毫，还反过来有那么多好处，如果我再苦恼自己快出名了，简直就是无耻嘛。”

　　克里斯蒂亚诺愣愣地眨眨眼，终于被逗得失声大笑起来，并用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个以貌取人的小色鬼。”

　　她做了个鬼脸。“美丽是很高尚的追求，连三女神都要争一个金苹果呢。”

　　他更是忍俊不禁，但却很快拧起眉，收敛了笑意，表露出不安的态度。

　　“说真的，你当了我的女朋友，以后人人都会说你这个，说你那个，等等等等，没完没了。”他忧心忡忡地盯着她，“我以前的女朋友虽然不喜欢这些，但她们都还受得了，可是你——我真怕你受不了。”

　　她白了他一眼，语气十分不悦：“你这是什么话？我就那么脆弱么？”

　　他毫不客气地斜视着她：“是谁为了一张报纸而大受打击，直接逃回中国老家的来着？”

　　她一下子噎住了，禁不住有点脸红，强辩道：“谁会无缘无故收藏和前女友有关的报纸？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你之前耍了我那么久，我有心理阴影也是你害的。”

　　“是吗？”他夸张地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可糟了，你本来就已经是朵脆弱的小花了，我还给你留下了这么深的心理阴影，你以后岂不是更受不了刺激了？”

　　芳妮气恼地咬紧了嘴唇，想要驳斥还击，然而深知自己神经纤弱敏感，一碰就疼，一疼就碎，也远不像克里斯蒂亚诺那样越痛越强，而往往只会颓靡不振堕落到底，一时却也沮丧得无话可说，只得垂首不语。
　　然后，她又回忆起了刚刚目睹的腥风血雨。那两个女人还只是嫌疑人，就已经被亿万中外粉丝轮流挑剔研究了一遍：整容假脸，婊气冲天，低级网红，比伊莉娜差太远了，C罗受刺激了云云——平心而论，她认为这些评价不算刻薄，要是这样的女人真敢玷污克里斯蒂亚诺，她一定会说得更缺德——但她觉得，换成是自己，大概也一样要遭到人们百般嘲讽，毕竟，除了突出的三围符合克里斯蒂亚诺的偏好，她看上去也没什么地方值得称道。

　　想到这，她竟真的不寒而栗了起来。也许他是对的，她会疯掉的。

　　觉察到她的脸色变化，克里斯蒂亚诺马上搂紧她的肩膀，令她感到一股安心的暖流涌过全身。
　　“小龙，别担心，别想那么多。”他轻声安慰道，“不管怎么样都好——我爱你，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的。”

　　一听到他神奇的爱的告白，她立刻就冷静了，转而陷入了柔情的陶醉中。
　　她抬起晕眩的眼睛，以崇拜的情绪久久地凝视他，宁愿跪拜他，吻他的足迹。她是个可怜的地底生物，灵魂却得救与被爱，这足以使她脱胎换骨，充满力量。

　　“只要有你，没有什么我受不了。”她坚决地强调说，郑重地握住他的双手，“我不会一直做没用的小女孩的，我还答应过要保护你呢——这个我一定会做到。”
　　接着，她顿了顿，脸上浮现一丝欣慰的笑容：“我不担心，只会高兴，因为从今以后，我真的什么都能和你一起承受，一起面对了。”

　　那双美丽的棕眸惊讶地睁大了，清澈的眼光正落在她的心上，引发出她的诗情。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微笑了，但什么也不说，如早晨的阳光照亮孤寂田野的沉默。

　　他们忘掉了自己，忘掉了整个世界，但在无声告白中，他们的心脏狂跳着。深沉如海的，甜美而有力的柔情，联结在他们之间，直到导向了另一次拥吻缠绵。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朗气清，温暖的晨曦，美好的宁静似乎也依旧如故。
　　他们一起洗漱换衣，一起吃了早餐，克里斯蒂亚诺也照例和她一起出门，开车送她上学。大学校门口人来人往，异乎寻常的热闹，而她哭丧着脸，对男朋友依依不舍，总觉得离开了他，就离开了幸福的庇佑，而不得不一力面对世道孤独险恶。

　　葡萄牙人勾起嘴角，轻轻伸手托起她的脸庞，给了她一个甜蜜的临别之吻。

　　“克里斯蒂亚诺都不赖学，而你已经长大了，还要当他妈妈，就得比他更懂事才行。”他说，又亲了亲她的鼻尖，“训练结束以后，我会打电话给你的。等你放学，我再来接你。现在，好好上课，知道吗？”

　　她乖乖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再见，克里斯。”

　　“再见，我亲爱的小龙。”他抛了个媚眼。

　　放学还要等好久，等好久才能再见到他，这可真讨厌。走进教学楼时，芳妮忿忿不平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如果大学就在皇马训练基地旁边——不，如果她能直接和克里斯蒂亚诺一起上训练课，一起进更衣室，再一起比赛就好了。

　　而当芳妮垂头丧气地入第一堂课的教室门口的一瞬间，她又立即意识到，从现在起到放学的几个钟头，要比意料之中的还要难熬多了。

　　因为教室里所有人都突然停了下来，不再聊天，不再看书，不再准备笔记，而只是齐刷刷地朝她看了过去，好像当她是奇珍异兽。

　　噢，神圣的狗屎。她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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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头脑打结朕依然灌了糖水
唉……只有说到断更的时候，留言才蹭蹭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