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汀歌茉的王冠》余不殊

34、斯汀歌茉与谎言

　　这位里德尔先生站的笔直，他在门口对着斯汀歌茉颔首。就犹如暗夜里面的一株黑色荆棘，见血封喉的锋利。

　　斯汀歌茉起身走了过去，她说：“你好，里德尔先生。”

　　里德尔笑了，他看起来心情愉悦，“不用客气，格林德沃小姐，我的好学生，我们今天晚上可有一件大事要办。”

　　他一边说着，就抬手施展咒语，一个熟练的夺魂咒。

　　斯汀歌茉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魔杖，但是斯汀歌茉没有把握能够从里德尔的夺魂咒下逃脱。更何况，斯汀歌茉还想从里德尔这里得知其他魂器的下落——她就不得不继续伪装，顺从他的命令。

　　没有任何反抗，在一阵眩晕中，斯汀歌茉的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

　　夜晚下了一场雪，人们才知道伦敦的冬天与四季的区别，温度降得很低，一眼望去没有生机，灰蒙蒙的天色下是灰蒙蒙的人间。

　　小屋，瓦片，废弃的砖。

　　布满铁锈的栅栏，一个破碎的空瓷碗。

　　灰色单薄衣服的小男孩蜷缩在角落里，裸露的肌肤都冻得通红，他的一只鞋子还掉在栅栏外面，没穿鞋的那只脚上面满是擦伤，

　　一条小蛇游走了一路，它用尾巴卷，用小脑袋顶，终于将那只鞋子拖了进来。

　　斯汀歌茉看见那条小蛇穿过草丛，穿过栅栏，它从一片荒芜之中爬向了男孩的面前。

　　“嘶嘶——这儿可以遮风，可以避雪，还有一个人，可以用来取暖，正好供我冬眠……”那条小蛇故意说，它想要安慰安慰这个男孩。

　　“小汤姆，别难过，我来帮你冰一冰，就立马不疼了。”

　　“……早不疼了，已经冻麻了，纳吉尼……”男孩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斯汀歌茉想象不到这就是日后的黑魔王。她甚至听见了他心中所想——

　　我听到那个声音，就如同绝望之中诞生了希望……我从来就知道，一条剧毒的蛇的声音远比一个恶毒的人的声音好听千百倍……

　　纳吉尼……

　　当那个青年已经有了挺拔的身姿，可却依旧站立不稳，他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展现他的高贵气息，可现在却只能弓下身子，蜷成一团。

　　“汤姆，我相信你是不一样的，别因为那些人灰心，他们自己做不到，所以才说你也不行，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一个蛇语者，你是我的主人，纳吉尼的主人从来都不是凡人……”

　　他暗下决心，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决绝——这不是一种软弱的眼泪，它有更加深远的意义，我杀了他们，但是我不后悔。因为，从今天起，我就告别了过去，斯莱特林的荣耀就将从我开始了。

　　斯汀歌茉被禁锢了一般动弹不得，她看见的所有，听见的所有，全都是汤姆·里德尔的记忆，伏地魔分离出来的，不肯再承认的那一部分灵魂。

　　直到——斯汀歌茉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她才诅咒出声，该死的汤姆·里德尔，又在给她找麻烦！

　　斯汀歌茉迅速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她辨认四周的方位，却看见正前方的一面墙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斯汀歌茉慢慢走近，眯着眼睛在黑暗中仔细辨认。在两扇窗户之间，距地面一尺高的墙面上，涂抹着一些字迹，在燃烧的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徽光——

　　密室被打开了。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就在斯汀歌茉还在琢磨这几个字的含义时，背后却传来了哈利三人组的惊呼声。

　　“喔！梅林！”

　　“那是什么东西—— 挂在下面”罗恩说，声音有些颤抖。

　　斯汀歌茉也看了过去，她这才看见是那只猫——洛丽丝夫人，看门人的那只猫。尾巴挂在火把的支架上，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瞪着。

　　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哈利差点儿滑了一跤：地上有一大摊水。

　　斯汀歌茉这个时候根本没处可以躲，好吧，肯定已经被看见了。

　　罗恩和赫敏一把抓住正要上前的哈利，他们一点点儿地走近那条标语，眼睛死死盯着下面的一团黑影，就是斯汀歌茉的背影。当斯汀歌茉转过身来时，三个人同时吓得向后一跳，溅起一片水花。

　　三个人一动不动地站着，足有好几秒钟，然后哈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斯汀……这里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在这里？”

　　斯汀歌茉装的更像那么一回事，她本来就脸色苍白，在冰冷的地面上躺过之后更是双唇无色，她此时睁大了她银色的眼睛，很是惊恐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刚从洛哈特教授的办公室出来。”

　　赫敏望了眼墙上的字，还有那只僵硬而诡异的猫，然后颇有些怀疑得看了斯汀歌茉一眼。

　　这个时候罗恩忍不住了，他着急地说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是不是应该设法抢救—— ”哈利不很流利地说，他还看着那只猫。

　　“听我说，”罗恩说，“我们可不想在这里被人发现。”斯汀歌茉很是赞同罗恩的想法，她正想要发话，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低沉的喧闹声，像远处的雷声一样，告诉他们宴会刚刚结束。从他们所处的走廊的两端，传来几百只脚登上楼梯的声音，以及人们茶足饭饱后愉快的高声谈笑。接着，学生们就推推挤挤地从两端拥进过道。

　　当前面的人看见那只倒挂的猫时，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声音便突然消失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中间，最后面站着的还有唯一一个斯莱特林——斯汀歌茉。学生们一下子安静了，纷纷挤上前来看这可怕的一幕。

　　在这片寂静中，有人高声说话了。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泥巴种!” 是德拉科·马尔福。

　　他已经挤到人群前面，冰冷的眼睛活泛了起来，平常毫无血色的脸涨得通红。他看着挂在那里的那只静止僵硬的猫，脸上露出了狞笑。

　　但最后他从救世主三人组身后看见愣愣地站在那儿的斯汀歌茉时，他的他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这里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费尔奇无疑是被马尔福的喊声吸引过来的，他用肩膀挤过人群。

　　接着，他看见了洛丽丝夫人，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惊恐地用手抓住自己的脸。

　　“我的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怎么了？”他尖叫道。

　　这时，他突起的眼睛看见了哈利。

　　“你!”他尖声嚷道，“你!你杀死了我的猫!你杀死了它!我要杀死你!我要—— ”

　　哈利茫然无措地后退了好几步。

　　“费尔奇!”邓布利多赶到了现场，后面跟着许多其他老师。

　　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走过哈利、罗恩和赫敏身边，把洛丽丝夫人从火把支架上解了下来。邓布利多显然看见了躲在众人后面的斯汀歌茉。

　　“跟我来吧，费尔奇。”他对费尔奇说，“还有你们，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以及格林德沃小姐。”

　　洛哈特这时急煎煎地走上前来。

　　“我的办公室离这儿最近，校长——就在楼上——你们可以——”他颇为刻意地叫嚷道。

　　“谢谢你，吉德罗。”邓布利多说。

　　沉默的人群向两边分开，让他们通过。

　　洛哈特非常兴奋，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匆匆跟在邓布利多身后，最后，麦格教授和斯内普也跟了上来。

　　当他们走进洛哈特昏暗的办公室时，墙上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哈利看见几张照片上的洛哈特慌慌张张地躲了起来，他们的头发上还带着卷发筒。

　　这时，真正的洛哈特点燃桌上的蜡烛，退到后面。

　　邓布利多把洛丽丝夫人放在光洁的桌面上，开始仔细检查。

　　哈利、罗恩和赫敏紧张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坐到烛光照不到的几把椅子上，密切注视着。斯汀歌茉没有坐下，她沉默着站到了一边。

　　邓布利多长长的鹰钩鼻的鼻尖几乎碰到了洛丽丝夫人身上的毛。他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片仔细端详着它，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这里戳戳，那里捅捅。

　　麦格教授弯着腰，脸也差不多碰到猫了，眯着眼睛细细地看着。洛哈特在他们周围徘徊，不停地出谋划策。

　　斯内普站在他们后面，半个身子藏在阴影里，显得阴森森的。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因为他全程都盯着斯汀歌茉看，连最迟钝的罗恩都发现了这一点。

　　“肯定是一个魔咒害死了它—— 很可能是变形拷打魔咒。我多次看见别人使用这种咒语，真遗憾我当时不在场，我恰好知道那个解咒法，本来可以救它的……”

　　洛哈特的话被费尔奇无泪的伤心哭泣打断了。费尔奇瘫坐在桌旁的一张椅子上，用手捂着脸，不敢看洛丽丝夫人。

　　哈利尽管不喜欢费尔奇，但此刻也忍不住对他产生了一些同情，不过他更同情的是他自己。如果邓布利多相信了费尔奇的话，他肯定会被开除。

　　不过，最后邓布利多直起身来，“它没有死，费尔奇。”他轻声说。

　　洛哈特正在数他共阻止了多少次谋杀事件，这时突然停住了。

　　“没有死？费尔奇哽咽着说，从手指缝里看着洛丽丝夫人，“那它为什么全身—— 全身僵硬，像被冻住了一样？”

　　“它被石化了。”邓布利多说。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麦格教授说。

　　“问他!”费尔奇尖叫道，把斑斑驳驳、沾满泪痕的脸转向哈利。

　　“二年级学生是不可能做到这点的。邓布利多坚决地说，这需要最高深的黑魔法—— ”他的话语里面好像意有所指。

　　“是他干的，是他干的!”费尔奇唾沫四溅地说，肥胖松垂的脸变成了紫红色。

　　“你们看见了他在墙上写的字!他发现了——在我的办公室——他知道我是个——我是个——”费尔奇的脸可怕地抽搐着。

　　“他知道我是个哑炮!”

　　当听到这个词语时，斯汀歌茉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她惊讶地抬头，斯内普的眼神和她对视了。但接着斯汀歌茉快速地低下了头。斯汀歌茉的脑海里此时只徘徊者一个词语：“哑炮!”

　　“我根本没碰洛丽丝夫人!”哈利大声说，他不安地意识到大家都在看着他，包括墙上所有的洛哈特。他很委屈地说

　　“请允许我说一句，校长。”斯内普在阴影里说，哈利内心不祥的感觉更强烈了。他相信，斯内普说的话绝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好处。

　　“也许，波特和他的朋友只是不该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斯内普说，嘴唇扭动着露出一丝讥笑，仿佛他对此深表怀疑，“但我们确实遇到了一系列的疑点。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到上面的走廊去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参加万圣节的宴会？”

　　哈利、罗恩和赫敏争先恐后地解释他们去参加忌辰晚会了。“……来了几百个幽灵，他们可以证明我们在那儿—— ”

　　“可是在这之后呢，为什么不来参加宴会？"斯内普说，漆黑的眼睛在烛光里闪闪发光。“为什么到上面的走廊去？”

　　罗恩和赫敏都看着哈利。

　　“因为—— 因为—— ”哈利说，他的心怦怦地狂跳着。

　　他隐约觉得，如果他对他们说，他是被一个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没有形体的声音领到那里去的，这听上去肯定站不住脚。并且，他犹豫地看了一眼斯汀歌茉，他不能让所有人都怀疑斯汀。

　　“因为我们累了，想早点儿睡觉。”他最后说。

　　“不吃晚饭？”斯内普说，枯瘦的脸上闪过一个得意的笑，“我认为，鬼魂在晚会上提供的食物大概不太适合活人吧。”

　　“我们不饿。”罗恩大声说，同时他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响了起来。

　　斯内普难看的笑容更明显了。

　　“等等！”赫敏打断了所有人的话，“教授，你为什么不问问斯汀歌茉呢？我们去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她了。”

　　哈利中途拉了赫敏一把，但赫敏还是说完了。

　　众人的目光最后都集中在了斯汀歌茉身上。

　　斯汀歌茉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刚刚从洛哈特教授的办公室走出来而已。”

　　众人再将目光转向了洛哈特，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咧嘴傻笑着说：“对，没错，我帮格林德沃小姐补课。”

　　“是吗？那么，还是刚才的问题，你又为什么不去参加万圣节宴会？你也不饿？像救世主一样一心想着睡觉？”斯内普讽刺地说。

　　“我完全不知道有宴会，教授，我就是想要在楼道里逛一下，这有什么问题吗？”斯汀歌茉很是平静地说完。

　　但是哈利一行人全都看呆了，她居然这样的口气对斯内普说话！？虽然她很可疑，但罗恩还是在心里有点儿崇拜她。

　　斯内普看了她半晌，她都没有动容。

　　“我的意见是，校长，他们全都没有完全说实话。”斯内普最后说。

　　邓布利多用探究的目光看了斯汀歌茉一眼。面对他炯炯发亮的蓝眼睛的凝视，斯汀歌茉觉得自己被看透了，莫名地很是心虚。

　　“只要没被证明有罪，就是无辜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还是说。

　　费尔奇显得十分恼怒：“我的猫被石化了!”他尖叫着，眼球向外突起，“我希望看到有人受到一些惩罚!”

　　“我们可以治好它的，费尔奇。”麦格教授耐心地说，“斯普劳特夫人最近弄到了一些曼德拉草。一旦它们长大成熟，我就有一种药可以使洛丽丝夫人起死回生了。”

　　“我来配制!”洛哈特插嘴说，“我配制了肯定有一百次了，我可以一边做梦一边配制曼德拉草复活药剂—— ”

　　“请原谅。”斯内普冷冷地说，“我认为我才是这个学校的魔药课老师。”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你们可以走了。”邓布利多对哈利、罗恩和赫敏说，但当他看到一脸无辜的斯汀歌茉时，他又说：“斯汀歌茉，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我想跟你说点话。”

　　哈利看了一眼被留在办公室的斯汀歌茉，他很想走上前去证明这不是她干的。但是罗恩和赫敏都拉着他，别让他犯傻，他们尽量加快脚步，差点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