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光》鹤璟

117、企图逃跑

　　金展升用手指轻轻扶正耳麦，使尚长琴的话一字不漏而又清晰的传进耳内，稍作点头后看向裴邈。
　　金展升：
　　“说说吧，你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这是裴邈被捉进来后的第一个问题。虽说其他人或许听不懂在问什么，但是裴邈却比谁都清楚，这群人显然对他暗中组建的妖族势力了如指掌，但是具体了解到了什么程度还并不好说。裴邈也显然做好了反套话的准备。
　　裴邈歪着脑袋想着：
　　“终于开始步入正题了吗？”
　　金展升见裴邈不答，伸腿便将裴邈的脑袋狠狠撵在脚底下：
　　“聋了吗？我在问你话！”
　　坚硬的水泥地面磕的裴邈的脑壳嗡嗡作响，外耳道内的血液在重力的作用下模糊了听力。
　　裴邈咧着嘴苦笑：
　　“麻烦您声音大一点，耳朵里面的淤血堵上了，听不清！”
　　金展升揪着裴邈的耳朵吼道：
　　“我问你！你的计划到了哪一步？”
　　裴邈依旧笑着装傻：
　　“说什么呢？什么计划？这么连根拔除你们这群见不得光的灰老鼠？”
　　金展升：
　　“别在这装傻，我看你是想死。”
　　裴邈表面风轻云淡嘻嘻哈哈：
　　“也行，省的还要受零碎折磨。”
　　尚长琴看出来了，裴邈表面上装疯卖傻，实际上一个字都不会多透露，所以只能自己这边先出手了。
　　金展升得令，拎着裴邈一字一句道：
　　“你就能见的了光吗？你敢对外公布你的身份吗？一千二百年前差点把天掀了的龙族裴邈。”
　　裴邈听闻楞了一下，笑不出来了，他知道这次的对手是谁了，颤巍巍的抬起头，目光锁定摄像头：
　　“尚长琴，一千二百年前死一次不够过瘾吗？这次把你龙爷请来是想再体验一次吗？”
　　尚长琴手中的白瓷茶盏“咔嚓”一声，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撒了一桌子，零星散漫泡开的茶叶顺着桌角滴滴嗒嗒的向下流去。一旁的手下急忙俯身去收拾狼藉。尚长琴显然被气的不轻，狠狠吐出一口气：
　　“想死？成全他吧，只留下最后一口气也足够了。”

　　一个小时后，在得到尚长琴默许的情况下，金展升稍稍松开了封住裴邈灵力的耳钉。毕竟裴邈的这副躯壳的最大优点就是无论受到何种严重的伤害，只要不触发死亡条件，得到一丁点的灵力也能够恢复的完好如初。尚长琴虽说不知张绥之在制造躯壳的时候给裴邈设定的具体死亡条件是什么，但也都有小心避开，绝不会出现让裴邈在什么都没说出来的情况下就先一步死亡。
　　细碎的折磨一点一点积聚在一起本就十分消耗生命，不断累加的新的伤口折磨的裴邈几度晕死过去。最后甚至于麻木，看着不断接近的挖眼球的勺子心里已经不再动容。断肢残躯飞溅的到处都是，囚室外面的研究人员途径此处甚至紧紧捂着口鼻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
　　金展升早就把裴邈的警告当做了耳旁风，他甚至记不清裴邈尚且能说话时的最后一句时的神态：
　　“你现在要是不杀我，你可别后悔。”
　　下一秒裴邈没能说出来话，因为没了舌头。
　　裴邈僵硬的缩在试验台上，拼死挣扎的神经细胞还在不断的唤醒自己的意识，仿佛回到了还在母亲腹中的时候，对于外界一无所知的恐惧：
　　“好冷，好疼，我不想动，我好困……”

　　随着耳钉的松动，一股暖洋洋的物质流便全身，在金展升的眼皮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愈合着。
　　金展升不禁失神：
　　“这可真是医学史上的奇迹！他的研究价值早就超过了他的本身。”
　　当然，金展升没机会了，还没等他继续发表言论，失神一秒而已。裴邈已经用新接好的一记小腿狠狠扫了过去，可怜巴巴的脑干变得稀烂，颈椎连同椎间孔里面包裹的脊髓一起被踢了个粉碎。到死脸上还挂着狂热的神情，脖子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曲着。
　　松开野兽的锁链，从来都不是理智的行为。
　　龙都是记仇的生物。
　　裴邈当然不会例外。
　　裴邈嫌恶的蹭蹭自己接触过金展升的那片皮肤，扯了一块床单挡住新生的躯体，摆脱限制灵力的耳钉后，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对着摄像头冷笑。
　　“尚长琴，敢不敢亲自出来见见我？或者说，等我拆了你这老鼠窝再掘地三尺把你挖出来？”
　　说真的，尚长琴看了心里甚至有点发毛。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裴邈的耳朵，敏锐的鼻子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房间中的四角露出黑色细小的孔洞，正徐徐向室内喷着烟雾，恐怕是麻醉剂。
　　裴邈当然不会傻到坐以待毙，他刚刚从试验台上翻下来，便见一股电流划过试验台，分秒之后试验台的表面炸开了亮的能扎瞎眼的白光，再之后及徐徐升起的黑烟。
　　“真是，再晚一点就成烤肉了。”
　　裴邈心里跟着颤了一下。
　　他不敢耽误半分时间，谁知道在这鬼地方下一秒会不会变成肉酱。裴邈拎着金展升来到实验舱门口，用金展升死不瞑目瞪大的双眼成功解开了舱门的人脸扫描锁。
　　紧接着舱门打开一道缝隙，替死鬼金展升又替裴邈挨了一溜子弹。哒哒哒，从上到下一溜弹孔，也是挺整齐的，强迫症看了应该会感到无比舒适。
　　裴邈清楚，就这样手无寸铁的跑出去，自己再快也快不过子弹，除了当靶子之外没有别的好下场。
　　果然，刚顶着肉盾跑出去没两步就被连电的大网给兜住了，裴邈赶紧把金展升举过头顶。他可不想挨上这些电网，碰一下就是细密网格状的一片焦黑。就是麻烦了已经成筛子的金展升，身上又多了几道纹身，可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裴邈被穿着整齐，动作整齐划一的人们齐刷刷的用枪顶着脑门，又开始厚着脸皮尴尬一笑：
　　“不跑了不跑了，反正也跑不出去，叫你们老大尚长琴来跟我聊几句呗……”
　　“艹，谁他妈电老子……”
　　没等裴邈骂完，他身后的人已经率先出手，一棍子把他电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