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154、徒弟

　　黑夜渐渐过去，明媚的阳光再次照亮了山川大地，你弄了点吃的便来到前屋闲坐。

　　正吃着，一个打柴的汉子走了过来，他看了你一会儿说：“这不是前些日子的客人吗？胡家阿爹和阿婆已经去了。”

　　你抬起头，问：“怎么死的？”

　　那打柴汉子说：“小蝶走了后，烧水时跌了一跤就再也没有起来，胡老爹没人照顾几天后也去了。他们还是大伙儿帮忙埋的，不知道小蝶这丫头什么时候回来。”

　　正说着话，小蝶从屋子里跑出来，“耿三爹，谢谢你们！”

　　耿三一愣，笑了笑，“原来小蝶回来了呀，你东哥呢？”

　　胡小蝶低下头，“他还在上善城。”

　　耿三说：“城里好呀，怎么着也比我们这些打柴的强——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看你爷爷奶奶呀？”

　　“嗯！”小蝶点了点头，“耿三爹，你有空替我谢谢叔叔伯伯们。”

　　耿三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小蝶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从屋子里端出一碗茶来给耿三喝了。耿三放下柴坐在门口和你闲聊起来，聊了一会儿看看日上中天，说：“老弟，一看你就是山里出来的娃，呵呵，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娃他娘又要骂人了。”

　　说着话他正要走，小蝶又端出一碗热汤，“耿三爹，你喝了再走，你家离这里还有几里山路呢！”

　　耿三笑着接过一口气喝了，笑着说：“小蝶这丫头就是贴心，可惜我家娃还小，不然怎么会便宜向东那小子。”

　　胡小蝶脸一红，“耿三爹，你又胡说了！”

　　耿三笑道：“好了好了，不胡说了，再胡说菊子她妈真要骂人了。”说着话担着柴晃悠悠的离去。

　　看他走远，胡小蝶从屋子里又端出一碗热汤，“源叔叔，你也喝一碗。”

　　你微笑着点了点头，慢慢喝了下去，一边喝着一边开始暗暗发愁，这接下去该怎么办呢？

　　这里的乡亲们确实不错，可是，这人心呀，有时候很难说，就像这山里的野牡丹野芍药，开的艳了开的大了，总有人翻山越岭来攀折，而小蝶又偏偏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又住在这路边——

　　唉，这滥好人你又要做到一半了吗？

　　想着你看了胡小蝶一眼，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发挽乌云，指排削玉，真是天生的绝色美女，该怎么办呢？怎么让她变的丑一点呢？

　　突然你灵机一动——在她脸上弄道疤头发也剪了吧，到时候丑虽是丑了点，但至少能过上几年太平日子！

　　正暗暗下决心，胡小蝶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你“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源叔叔，我想跟你学武。”

　　“学武？”你看着这个俏生生还带着点羞涩的小姑娘暗地里差点笑出声来。

　　笑了一会儿你忽然想，“这花要是长了扎死人的刺谁还敢随意采摘就像阳炎，这也许是一个办法……”想着你收敛了笑容，问：“你为什么要学武？”

　　胡小蝶抬起头，“我想向大哥哥和大姐姐一样自由自在，不受坏人欺负。”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你决定试她一下——“你可知道，不学武你还可以在这里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一旦学了武这一生都会在担惊受怕中渡过。”

　　胡小蝶问：“为什么？”

　　你说道：“天下原容不得自由，你若自由，天下便是你的敌人！”（天下本没有自由，你若相信自由，那么你就是一个标准的蠢货！）

　　胡小蝶想了想，说：“我还是想学。”

　　你看着她，“想好了？”

　　“是，师父！”胡小蝶低下头，又趴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接着又从屋子端出茶来跪着递给你。

　　你迟疑了一下接过，“从今天开始不得留指甲，不得涂脂抹粉，不得留长发，梳洗不得超过一刻钟，你可能做到？”

　　“能。”胡小蝶的声音又脆又响。

　　你轻轻叹了一口气接过茶喝了下去，喝完仍然看着她，“现在回屋去准备。”

　　“是！”胡小蝶微一低头转身走进了屋子。

　　看着她坚强的背影，你的嘴角不觉露出了一丝笑意。

　　说实在的，你还真有些喜欢这个羞怯的小姑娘，就凭她一口气走了上百里的山路的这种坚韧，也足够资格做你的徒弟，不知怎的，看到她你总想起叶小柔那个丫头，若是当时教她一点武功——

　　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眼下好好教胡小蝶就是。

　　可是该从何教起呢？你的武功以倾城决为主，化繁为简，揉合了破阵刀、升龙技、无影刀、十字追魂枪等多种绝技，讲究的是‘神与气凝，气与刀合，不动如山，动如惊雷’，招式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两下——

　　难道要从头教起？或者说胡乱教她一套让她自己慢慢练？可是你源慎行教徒弟又怎能如此敷衍？若是练个半桶水——咳咳，让阳炎那丫头知道了还不笑死？

　　仔细的想了一会儿你决定还是从基本的刀法教起，然后再辅以练气。

　　随手拿起一根比较直的木头削好刀，胡小蝶正好剪了头发出来，你将木刀递给她，“学武一是勤，二是悟，太懒的人不能学，太笨的人不能学——懒的筷子都不想拿怎么和人动手？笨的和猪一样学了也是给人当枪使，所以你现在还不是我的正式徒弟，我还要再观察几天。”

　　说着你就开始给她讲一些用刀的基本窍要，又教她养神静气的方法（倾城决）。

　　大概是第一次当师父，你心情非常好，教的也特别尽心，你的刀法以实战为主，出手凶悍凌厉，刀刀夺命，即使对手身穿铠甲也能一刀毙命，可是这个胡小蝶使出来你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又练了两天你对胡小蝶说：“小蝶，你是女孩子，天生在力气和速度上比不上男人，所以你的重点要放在刺和带上，明天我再给你准备一把短锥，你好好练练锥刀互换，让对手防不胜防。”

　　胡小蝶点了点头。

　　你果然没看错人。

　　她是一个极聪明有灵性的女孩子，不过七天她已经掌握了用刀的基本窍要，心法也已经基本入门。你对她说：“心法每日睡前必练，刀法以后你每日拔刀一百次，换锥一百次，刺桩三百次，以后不论我在不在都必须坚持练，风雨无阻。”

　　“是。”胡小蝶答应了一声正要离去，你叫住她，“今天你就稍微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去和你师姑汇合，顺便也让你师姑也教你一些轻身的步法，以弥补你在力量和速度上的不足。”

　　“是，谢谢师父。”说完胡小蝶又迟疑了一下，问：“师父，师姑就是大姐姐吗？”

　　你笑着说：“是呀，你师姑武功比我高的多，不过她的武功不传人，要是我去说说或者能教你一些吧。”

　　胡小蝶眨了眨眼睛忙跪下，“小蝶让师父费心了。”

　　真是一个懂事的女孩子。

　　你忙示意她起身，“小蝶，师父这一辈子可能再也不会收什么徒弟，它年出师成也罢败也罢千万不要让师父觉得收错了徒弟，不过要是你将来遇到什么对付不了的人，或者有人要欺负你，你尽管来找师父，或者让那人来找我。”

　　说罢你又说：“去吧，收拾一下行李，多准备一些吃的，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走。”

　　胡小蝶点了点头。第二天天不亮你便带着胡小蝶向天蠹山庄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