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242、光州行（4）

　　“大将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诏归来日，予与先生解战袍。”

　　又一个说书人上来，说的也是正训公（廉正训）时期的故事。（今天是四海茶楼说书人大赛。）

　　“且说正训公击败北方的罗氏，一时扬眉吐气，可是一人之智有限，天下叛者却不知凡几，何时才能平定旧疆、重整河山呢？

　　于是正训公下诏求贤，筑黄金台。

　　这一日，珍珠城东面的官道上来了一位先生，这先生啊，破衣烂衫，脚步浮虚，脸色蜡黄——

　　等等，有人说你这是要说谁啊？莫非是要说一个三天没吃饭的叫花子？

　　我说诸位看官，你们说的对也不对，说对呢，这人确实三天没吃饭了，说不对呢，这人可不是一个叫花子，那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一到珍珠城啊，君臣龙虎相会，天地风云变色。

　　有人又要问了，说书的，你别墨迹了，赶紧说是谁。

　　诸位别急，这官道上来的这人可了不起，一来珍珠城就官拜大将军、光州城城主、东南行营招讨使、副元帅，他啊，他就是咱们光州城的骄傲，元谊公赵大将军赵国公赵且！

　　有人说了国公爷为啥这么落魄呢？哎呀，媳妇不要他了呗。且说国公爷少年时就爱游学，弄得家徒四壁，到了二十五岁那年才娶东城戚氏，起初夫妻俩还算和睦，生了俩孩子，可是呢，日子过久了夫妻俩就不和睦起来。

　　为什么呢？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今天俩孩子要吃糖，明天家里来了客人要吃茶，后天相公出门游学又要盘缠，这下日子可怎么过呢？那是一个十冬腊月天，家里又没米了，戚氏让国公爷去借，国公爷出门去东借一圈，西借一圈，可是半粒米也没借到。

　　真是人到穷时没朋友，运到消时无至亲。没奈何，国公爷只得两手空空的回家，戚氏一看，这日子没法过了，于是就从头上拔下出嫁时的一根簪子，说：孩子他爹，你到镇上换两斗米。

　　国公爷知道这是老岳母在夫人出嫁时亲自给夫人戴上的，有心不接，可是看看屋里家徒四壁，外面北风呼呼，俩孩子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只是叫饿），只得含泪接了，往镇上去——

　　这一去啊有分教：

　　夫妻已成纷飞燕，九牛十马拉不回。”

　　正听到关键时刻，忽地背后传来一阵悄悄的说话声，“孟瑶姐，城里这么好玩，这坏人肯定没回去，肯定在这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