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259、醉翁之意

　　“有有有，呵呵呵，”还是先前领你进门的龟奴又来了。

　　“呵呵呵，大爷，好功夫，姓凤的手下的四大金刚都被你打败了，呵呵呵，大爷，你会作诗不？”

　　“大爷当然会。这年头敢闯江湖不会做两首诗可怎么出来捧别人的场子！”

　　“呵呵，会就好，会就好。”

　　“好个□□！”你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将他提起来，“小子，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故意消遣我？把我赏你的那俩金币拿来，不然爷要你一辈子残废。”

　　“好好好，大爷别生气，”龟奴气喘吁吁的拨开你的手，“其实啊，咱们碧桃院还有一位云英姑娘，姓管，住在隔壁的眉心院，长的跟天仙化人似的，只是还未梳拢，要价太高，不知大爷你有兴趣没？”

　　要价太高？反正有钱不花留给下家，你想了想说：“要多少钱？”

　　“妈妈说，只要姑娘愿意，随便凑合着先给个一两百金币吧。”

　　“一两百个金币？”

　　你又一把抓住龟奴的衣服，“小子，知道一百个金币在平年能换多少个铜钱不？知道一百个金币在平年能买多少粮食不？知道一百个金币在灾年能买多少个小姑娘不？”

　　“大爷，别冲动，”龟奴又推开你的手，“去柳花楼点过菜没？天鹅炙八千钱一盘，能买多少土鸡？去柳花楼喝过酒没？他们的酒都是三十年的陈酿，三千钱一坛，能买多少白开水？大爷，一分钱一分货，我带你先去看看云英姑娘行不？如果你觉得不行我立马退钱，我小六子也是有节操的人！”

　　* * *

　　好吧，小子，算你能说，算你说的有理。

　　哇塞，云英姑娘果然是长的真好看。

　　清秀脱俗，跟一幅画似的。

　　不过这幅画有点冷，见了你只是淡淡的叫了一声上茶便进屋去，让丫头苕儿在外面陪着你。

　　莫非是这孤骛城中帅哥太多？还是这孤骛城中的帅哥儿都是绣花枕头大草包一个？你随手填了半阙词放在桌上：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 * *

　　离开眉心院你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

　　这孤骛城到了晚上真热闹，逗鸡的遛狗的玩杂耍的卖小吃的应有尽有。

　　记得日月城月城区①也有一个夜市，认识郭娴娟的第一百零四天，也就是你把郭老爷子喝的直撒尿自己也醉了躺在郭娴娟靠窗的小床上的第二天。

　　那天晚上，你和郭娴娟天黑了也不回，在街上瞎逛，郭娴娟说：“大山，你看过绳子戏（仙人摘桃）没？”

　　你说：“啥叫绳子戏？俺看过野猪过河。”

　　郭娴娟忍住笑，拉着你的手——你也拉着她的手，她的小手软绵绵的，你想每天、天天都拉着。

　　来到夜市上，你们没有看仙人摘桃，郭娴娟拉着你看起了影子戏：

　　男：是谁家姑娘占据了我的心？是谁家燕子在梁间鸣叫？

　　女：是谁的白衣萧瑟了秋风？是谁的红妆灼烧了我的眼泪？

　　男：是谁的声音这样动听？是谁的芳香比花儿更动人？

　　女：是谁留下了我的心？是谁占据了我的梦？

　　男：是谁的长发绊住了我的双脚？是谁的柔荑抓住了我的心？

　　男女（合）：让我们化成一阵风，一对蝶，缠缠绵绵到天涯……

　　“哐”，铜锣一声响，你从记忆中苏醒，只听一个小老儿道：“小老儿和犬子以及小女初到贵宝地，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如若表演的不好，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好啊，好啊，快表演——老头儿，你们要表演啥？”

　　你没听到老头儿的答话，抬起头只听“哐”的又一声锣响，一个大汉来到场地中央双手一抱拳，然后双掌朝天，指心相对，凝立不动——

　　这是要表演什么？

　　正自惊诧，只见一个腰骨纤细的女孩儿飞上那大汉的手掌，如一只轻盈的蝴蝶，穿花绕树，迎风颤步，舞起剑来，围成一圈的众人先是沉默旋即叫一声好，你也忍不住叫一声好。

　　女孩儿舞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从大汉手掌上跳下，足不惊尘，落地无声，显然轻身功夫极高，再看那大汉，脸不发红面不改色，放下双掌身体轻轻一抖，骨骼一阵潜响。

　　你知道他们这都是真功夫。

　　一个人若想要不动容易，但想要纹丝不动却难；一个人若想要片刻的纹丝不动（说容易）也容易，但想要长时间的纹丝不动却是极难。

　　更何况上面还站了一个人，更何况看那汉子的架势好像随便站个三五天不成问题。

　　再说那女孩儿，能在方寸之间表演出落英缤纷的剑术，其柔功轻身功夫想必都早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孤骛城真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