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309、“恶人们”

　　瑞气笼清晓。卷珠帘、次第笙歌，一时齐奏。无限神仙离蓬岛。凤驾鸾车初到。见拥个、仙娥窈窕。玉佩玎裆风缥缈。望娇姿、一似垂杨袅。天上有，世间少。

　　刘郎正是当年少。更那堪、天教付与，最多才貌。玉树琼枝相映耀。谁与安排忒好。有多少、风流欢笑。直待来春成名了。马如龙、绿绶欺芳草。同富贵，又偕老。

　　离成婚还有十四天。

　　院子里不会长草了吧？家具上也不会落灰尘了吧？

　　一大早就往新房那边赶。

　　苏家姐姐那边勋章应该找到、要回来了吧？

　　要是——找不到，或者要不回来，那就算你提前送给小舅子的一点礼物吧。

　　至于城主那边——咳咳，等以后回去了你就请罪吧。

　　但是，苏宏亮那小子，和苏家姐姐成婚后你一定得好好教训他，好好让他吃点苦头。

　　可是，谁把你家院门口的门给砸了？

　　还有，那几棵树为什么不见了？

　　走进内堂——桌子，椅子，凳子，茶具，为什么都不见了？

　　还有窗子，墙，还有那炕，为什么上面都有一个大洞？

　　你不生气。

　　你找到了附近的曾伯，他家就在这附近，你还曾托他帮忙代为照看一下房子，你还请他喝了一回酒，送了他二斤卤肉。

　　“源家小哥啊，”老人家一见面就跟你说上了。

　　原来，自昨天下午你离开后不久，就来了一帮人，高喊着要打死姓源的，然后见东西就砸，见东西就拿。

　　你忙细细问了领头人的相貌，不是你那未来的小舅子。

　　你总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报官。

　　大白天的就敢□□，这商州的天下的还没到这种地步吧？

　　去了督察处，这东南城郊应该归临清督察处管理。

　　接待你的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大概有二十四五，笑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酒窝。

　　你详细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那小伙子认真的记。

　　可是他真的认真的记了吗？你看他拿着笔在哪里点点点，还有，他不时地回头跟另一个巡官说笑。那巡官是他的铁哥们儿吧？

　　终于他记完了，说道：“你先回去。过几天我们给你答复。”

　　什么？过几天？过几天还有现场吗？你这亲还成不成？难道他们是怕贼人跑的不够远!自古以来所谓的‘奇案’、‘怪案’哪个不是当官的玩忽懈怠、昏聩不想作为造成的？（背后当然有利益厉害关系，能做上官或者说能当上大官的人当然智商都是绝对在线的。）

　　你不生气。

　　陪着笑道：“大哥，那些人成帮结伙的，又是大白天，应该有很多人看见，也应该有人认识他们，很好查。”

　　那年轻人皱了一下眉头：“我们是巡官还是你是巡官？我们在查案还是你在查案？报完了案就出去。”

　　出去？

　　你忍住气，陪着笑，道：“大人，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案卷记录，看看有什么疏漏。”

　　他的脸微红了红，“看什么看？神经病。我记的还能有疏漏吗？再说记下了这就是官府的卷宗，能随便看吗？能是什么人都随便看吗？”

　　你还是不生气，忙朝他后面喊：“亓大人，你怎么来了？”他急忙往后看，你不慌不忙的将案卷拿了过来。

　　只见上面写着：佟三儿是个王八蛋，佟三儿是个王八蛋，佟三儿是个小乌龟！

　　写的好。

　　哈哈，待他回过头来，你抓住他的衣服领子，“哐”的一巴掌打过去，又一脚踢在他面前的案几上，“怪不得外面都叫你们‘我都糊弄住你了，你们咋还不服’！”

　　“打人了，有外面来的刁民打人了，杀人了。”

　　那小子躺在地上乱嚎。

　　这时，有一个比你大上几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厉声道：“是谁在闹事？”

　　你冷冷道：“是我。有什么事你就问躺在地上这王八蛋。我叫源慎行，就暂时住在西区郑淳义郑大人家。”

　　说完，你转身就走。

　　那小子也不哭了，没有人阻拦。

　　第二天，临清督察处来人了，是那里的督察长麦彤祥。他一进门就陪着笑说：“源大人，失敬了，都是下面的人不会办事。砸你家院子的人已经查到了，是檗家的人。”

　　檗家的？你没得罪过什么姓檗的吧？怎么好像苏家的前夫家姓檗？

　　你接过麦彤祥递过来的卷宗。

　　果然，领头的就是檗家的小叔檗进勇。

　　怎么办呢？

　　你想了想，问：“麦大人，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麦彤祥道：“这当然要看源大人的意思了：若是想重，白日公然破门拆墙，劫掠财物，（与强盗无异，）判十年不为过；若以邻里纠纷或者家庭纠纷处之，拘禁十日或者罚钱赎罪亦不算轻。”

　　这是把球踢给你了啊。

　　你想了想说：“十年太过，十日太轻——那就罚他们每人鞭三十，罚钱十万，另外还得把我家破的墙修好，门窗修好，家具都还回来。当然罚得的那些钱大人可自行处置，比如给临清的父老们买点酒肉米面啥的，也算是大人的善政。”

　　“好好。”

　　麦彤祥笑着接过你递给他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