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326、小媳妇

　　又是一天。

　　难道惊雷山的官真的就这么难当？

　　或者说这商州人的日子过的真舒坦，连官都不会当，还是不想当？

　　是你的要求高吗？

　　真不高。

　　只要有把子力气识俩字就行。

　　难道真的比别的地方挖萝卜坑查祖宗三代（唯独不查自己的祖宗三代）只愿文章中试官的招募官还难当？

　　这人啊，这商州人啊，真是蠢啊，明明这么好的当官的机会为什么就不知道好好把握呢？

　　难道这当官的好处他们还真没理解透？

　　不能吧，也不行吧！

　　你就不信这个邪了，你就不信这商州就没人愿意到你手下来当官的！

　　你把招募的摊子挪到了守备厅附近。

　　守备厅的小伙子们看着挺不错，做事也挺精神的，他们要是愿意跟着你——

　　你就敢挖姓亓的墙角！

　　反正这官都是珍珠城的，给谁当不是当啊!

　　姑娘们巡街回来了。

　　忘了说，嘿嘿，茶梅院好像也在附近。

　　而且这条街道也是姑娘们回来的必经之路。

　　走在前面的那是谁？

　　不认识。

　　揭过。

　　走在后面的那是谁？

　　也不认识，揭过。

　　走在中间靠后倒数第二个是谁？

　　认识。

　　不是樊家三小姐樊盈盈吗？

　　标准的大家闺秀啊，青春美少女啊，关键还贤淑大度。

　　你和她相过亲半路逃跑她也没生过气吧？

　　你马上叫住她。

　　“盈盈姑娘，快来，我给你个大官当，实在官当。在家里当花瓶还没当够吗？还到这治安厅来当？我给你个副官长干干，让你尝尝判事决狱，不，糊弄，不，俾睨天下，不，百姓的滋味，保证你当上一天就爱不释手，当了还想当！”

　　“什么？还俾睨天下英雄，”走在樊盈盈前面那姑娘笑了，“惊雷山多大地方啊，还俾睨天下英雄？盈盈，你可不能听那人胡说啊，我们在商州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到那种地方晒黑了累坏了头发愁白了可怎么办？咱们快进去换衣服，一会儿咱们还一块儿喝茶。”

　　喝茶？喝什么茶？

　　你腾的火气上来，大喝一声，“姑娘你谁啊？你愿意混日子将来回家抱孩子就不许别人家的姑娘出来做点实事，建立点功业？”

　　“还功业——”

　　那姑娘还要顶嘴，你已经快步走上前去，拉住樊盈盈的手，十分恳切的道：“盈盈姑娘，我这惊雷山实在缺人，你就算来帮源大哥哥忙吧？再说女孩子为什么就一定得在家里捂得那么白呢？晒的黑一点才是健康本色。”

　　“源大哥，好，我会想想。”樊盈盈轻轻挣开你的手，微笑着道：“我要先回去换件衣服。”

　　换衣服啊，好，过两天我给你找一套女侍卫的衣服，嘿嘿，我保证你穿着比现在的破巡官的衣服还帅！

　　只是，岳和伦这丫头躲哪儿去了？难道真的是忽悠走了你的宝贝就回珍珠城去了？

　　且不管她。

　　你继续坐在摊位上等。

　　时间不大，樊盈盈换了一身桃红色的衣服出来了，手里还捧着一杯茶。

　　“源大哥，你渴了吧？喝口茶润润嗓子。”

　　唉，这盈盈姑娘真是贴心，善解人意啊，谁要是娶了她——

　　不对，你为什么不能娶她呢？

　　你喝着茶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道：“盈盈姑娘，你为什么要出来当巡官呢？”

　　樊盈盈微微低下头，道：“在家里觉得有些闷，就想出来走走，和姐妹们一起聚聚。”说着又迟疑了一下，问：“源大哥，你真的要去惊雷山吗？听说那地方可不好治，地狭民贫，税也收不上来，听说……治安也不好，凌大人都是给气的，回家养病去了。”

　　“呵呵，”你将茶杯中的茶吸尽，（你真的是口渴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盈盈姑娘，再难你也不希望源大哥当个混日子的官吧？再说治民有什么难的？见文王兴礼乐，见桀纣兴刀兵。他们要是顺民呢我就跟他们讲讲道理，他们要是刁民，那我就只好说不得了，大刀片子朝他们头上砍去，看谁敢不服！让他们到地下造反去！”

　　你说的面红耳赤（其实是太阳晒的，穿的衣服多热的），樊盈盈似乎没认真听，只是看着你的招募牌子道：“源大哥，你为什么要人举磨盘子啊？……还有，你为什么要女子数芝麻豌豆啊？”

　　你正要说话，这时，忽听背后有个孩子在大声喊，“源叔叔，源叔叔，快回去，我妈又给你说媳妇了，这次是个小媳妇，就比我姐大两岁。”

　　这谁啊？谁家的毛孩子，在街上胡喊什么呢？是喊你吗？

　　你忙回过头，只见郑玉虎站在街对面，后面还跟着另一个小胖子，眯着眼朝你笑。

　　你红了脸，忙咳嗽一声，起身道：“盈盈姑娘，你先帮我看下摊位，我一会儿就回来。别听那小子瞎叫唤，可能是我家来什么亲戚来了。”

　　亲戚，什么亲戚？

　　什么？才比郑欣宜大两岁？

　　那是十二、十三还是十四？

　　不会和郑暖暖那个臭丫头差不多大吧？

　　青荷嫂子也真是，你一边埋怨着一边一路小跑地往郑家大哥家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