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377、“靠谱的”姑娘们

　　一大早你饭也不吃就来到樊府，坐了没多久宓芊蓉来了，这丫头几天没见好像吃胖了，好像也更可爱了。你不禁心情大好，笑着问：“芊蓉妹妹你这几天到哪儿去了？你盈盈姐这么忙你也不过来帮忙，还有我……最近为挣钱腿都跑细了也不见你来看我。”

　　宓芊蓉眯着眼睛笑：“还说呢，我表舅爷正打算让人找你呢！你当了几天班就先支付了半个月的工钱，还故意气人家东城治安厅的哥哥们。”

　　啊？我气他们？

　　真是“官”字两张口，有理没理都是他们。

　　你笑了一下，也不纠缠这些陈谷子烂芝麻，小人之所以为小人就是难伺候，媚上欺下是“本性”，你若计较你也就小了。想了一会儿你又笑着问：“芊蓉，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看你盈盈姐姐？还有，最近有说婆家了没？”

　　“没！”

　　宓芊蓉红着脸顾左右而言他。

　　看来这丫头真的是在这里说婆家了。

　　不过也不奇怪，丫头大了，一家有女百家求，人家息家现在应该也算是邢州城里的大户吧？亲外孙女的婚事人家做外公的能不操心？

　　“是哪家不靠谱的小子啊？芊蓉你爹说我不靠谱，要是你将来的夫君人长的没我帅武功没我高官没我大我可不依！”

　　“你不依谁啊？”不知什么时候苗安歌已经挽着樊盈盈的手走了进来。

　　这个苗姑娘，唉，其实人家年纪也不大，也就比樊盈盈她们大上一两岁，比你……至少要少上五六岁，但人家为什么看着就这么“靠谱”呢？

　　你赶忙起身迎了上去。

　　苗安歌还过礼，微笑着牵着手和樊盈盈一起在左上首你对面的空矮几旁坐下，笑着道：“媳妇娶过门媒人丢过墙。源公子，仙红小姐的事我已经说了，你有空去阮家让阮老太爷见见，我看问题不大。”

　　“嘻嘻，慎行哥哥，你怎么又说媳妇了啊？”

　　一直在害羞的宓芊蓉突然抬起头来嘲笑你。

　　你却起身正色道：“多谢安歌姑娘，大恩不言谢！”

　　苗安歌摆手示意你坐下，收敛笑容微笑道：“源公子，我听说你久在海外游历，学识渊博，见识超凡，又能在惊雷山请到梁兴尧老先生，不知可有空到我们祺山讲讲学，或者到我们治安厅给我们那些官老爷们训训话？”

　　这个……既然安歌姑娘已经开口，你是无论如何不能拒绝。略一沉吟你回道：“好。不知安歌让我讲些什么？做学问还是做官？若是讲的有不是处还请安歌姑娘和邢州的诸位才子才女还有诸位大人们海涵。”

　　“嗤嗤，”一直不知什么原因和苗安歌突然十分亲昵的樊盈盈忽然说：“源大哥，你还不知道吧？你的《武训集要》现在在邢州道十分流行，其中有一段论官的讲话是这样的：什么？狗官？你们配当狗官吗？你们这是在侮辱狗！

　　“我问你们谁家的狗不是吃残羹剩饭，没日没夜的忠心护主？我问你们，你们做的到吗？我再问你们：你们现在谁吃的是残羹剩饭？现在的某些人，现在的官，一穿上那身皮就压根儿不把自己当人，不把自己当百姓，吃百姓们的肉，喝百姓们的血，还要绞尽脑汁想着办法榨干百姓们身上的最后一滴油，这是狗能干的出来的人事？

　　“所以你们千万别怕当狗官，你们若能真心实意的把自己当狗，我谢谢你们，北国谢谢你们，城主他老人家夜里做梦都该笑醒了，至少年轻三十岁，再娶上十院八院夫人生上十个八个小公主小王子啥的……”①

　　这……这些话都真的是你讲的？你这是“诽谤”“圣君”，侮辱天下“同道”！这真是你讲过的话吗？

　　你红着脸低着头，轻声说：“安歌姑娘，你也该知道我这个人当官有点不靠谱，喝醉了爱胡说八道，当然我也不记得这些话我是哪天讲的。”

　　樊盈盈低着头笑，宓芊蓉抿着嘴笑，苗安歌却说：“但我觉得你讲的很好啊，还有那些要求巡官们要勤学要苦练，要以身许国的话都很好啊，比那些文邹邹的大道理要强的多。还有你的《答夕萤王妃书》还有那个什么《听涛林诗》大家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

　　为啥就你不知道啊？？

　　哎哟妈呀，怪不得你娶不着媳妇！原来你是“文痞”加“流氓”，要是你有闺女你也不愿意把她嫁给这样的人！不过，他妈的到底是谁啊？到底是谁闲着没事给你编诗集还给你出讲话集要？

　　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梁伯懿你是信的过的，孟金刚？他就一大老粗。莫非是……是谁啊？

　　苗安歌大概是看你的窘迫，安慰你道：“源大人，其实你也不必细究这些事：诗歌呢我想是从宫里的姑娘们传出来的，谁让你会写诗呢？而且王城你也该知道好事者多。至于惊雷山方面，近来去那边的人也多，传出一些闲言碎语也在所难免，况且也都是些好话，源大哥是豁达人，我想应该不会放在心上。”

　　说的好。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①北国之王（天王）的嫔妃有严格的规定：天王有一后，必经神选方称天后；若前有发妻不入选则称妃，续娶亦称妃，均为正妻（相当于人间的正妻）。院夫人实则为妾，相当于嫔，只有在天王子嗣匮乏时方可选。

　　但在位的天王一般都不会多选，因为依照北国的规矩、天王的地位聘礼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夸张的时候（聘礼）足以装备一支万人的军队，所以廉闿阳娶“嫔”实则极大削弱了北国（珍珠城）的实力，也被认为为廉氏王朝后期的战乱埋下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