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385、传说中的“大人物”

　　彭汐汐到底想说什么呢？

　　别了苗安歌你就到彭汐汐下榻的地方去找，可是没有人。好不容易碰到彭家的一个家人，却说彭汐汐家中有事，上午就已经收拾完东西回去了。

　　回去了？还家中有事？

　　真有点巧。

　　可是有什么呢？

　　你源慎行有什么可怕的呢？

　　你相信苗安歌。

　　也相信樊盈盈。中午的饭你就是在她二爷爷家蹭的。

　　说起樊家那个死老头儿，他的寿诞好像是在昨天还是在前天就已经过了，反正呢你礼已经提前送到：也就两个寿桃，一担寿面，他爱吃不吃。

　　在樊家吃过饭，在客厅喝过一会儿茶你就离开樊府到街上闲逛。

　　樊家三小姐——不，盈盈小姐最近好像没什么精神。

　　街上还是人来人往，来去匆匆。

　　看来不管自己或者别人都曾经认为的什么大人物，其实都是一坨肉，死了也就死了，谁愿意真正关心呢？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或者这才是真正的道。

　　或者人生也就只剩下这两件大事：生或者死；或者人生也就只剩下两件小事：吃和睡。

　　可是，你为什么有些悲观呢？

　　正在街上瞎晃悠，忽听背后有人喊：“元直军，元直军……”

　　谁啊？你回过头，只见一个小伙子快步走来。

　　原来是和你一起巡逻过的蒋玉翊啊，他还穿着巡城军士辅军的衣服，看来他还在当辅军。

　　你忙站住，微笑着道：“蒋兄弟，怎么是你啊？”

　　蒋玉翊喘了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拉着你到旁边的一个小茶馆边坐下，叫道：“来一壶茶。”然后道：“元大哥，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啊？”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一眼你身上的衣服：“发财了？”

　　这是你那天去相亲买的衣服，穿了就一时没换下来。

　　你微笑着道：“哪里，这是我们家‘小姐’赏的。”

　　“小姐赏的啊？”蒋玉翊忙喝了一口茶，猛地一拍桌子，“妈的，我们这些‘别巡’我看还不如大户人家的一条狗！妈的，苗大人让他们（巡官们，包含守备厅正式军士）加强锻炼，妈的，他们倒是先让我们练上了！妈的，真是狗生病给牛吃药！”

　　好一句狗生病给牛吃药！你“噗嗤”一笑，道：“那蒋兄弟你为什么还干着啊？”

　　蒋玉翊道：“快不干了！”又抱怨你道：“元大哥，你也是真是的，当个破辅军那么积极勤快干嘛？临走时也不把扫把带走！现在倒好，麻僻的，缠上我了——巡逻不仅让我到最远最偏的地方，每天还都让我打扫庭院——元大哥，你说，你不该请我吃顿饭？”

　　吃顿饭？你虽然刚吃没多久，但还是向茶馆老板道：“老板，来点吃的，捡贵的上。”

　　蒋玉翊怔了一下，笑道：“元大哥果然发财了。在街上干嘛呢？最近邢州城在严查。听说了吗？昨天在金霄楼的，嘿嘿，在楼内和他的两个手下欺负一个小姑娘还有一个大姑娘，刚好碰到来邢州公干的一个大人物，好像也姓源什么的，还是惊雷山的治安官，三等侍卫出身。听说他调戏了姓源的一个表妹什么的，那姓源的当场就怒了，当场就把他的头给拧了下来，真的，血淋林的。”

　　“还有他那两个手下见状想要跑，据说姓源的三两步追上去一掌拍碎了一个人的脑袋，另一脚就踹断了另一人的脊柱，肠子都踢出来了……唉，这俩小子跟着那姓文的可没享‘艳福’，听说小姑娘老娘们儿他也玩过不少，但就是没事，但这次他千不该万不该惹了不该惹的大人物，白死了！”

　　“妈的，还带累我们这些跑腿的狗腿子的狗腿子天天瞎逛，瞎盘查，麻僻的，那姓文的不是地头蛇不是上面有人罩着，他能这么猖狂吗？与路上的过路的有即把关系？元大哥，你们小姐也认识什么大人物不？要不，你也介绍我到你们小姐家去？端个夜壶也行？”

　　你又“噗嗤”一笑，这时点心也上来了，你忙说：“蒋兄弟，好好吃。别做梦了。小姐是小姐，下人是下人，天生的。小姐家打死个下人也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谁敢告，谁愿意告？个中血泪不足为外人道。所以，这次我一心出来想在邢州谋个差事，寻个出身，也好一洗我们元家三百年的晦气。”

　　这时蒋玉翊也笑了，吃着糕点拍了拍你的肩膀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元大哥，我看好你。”

　　你端起一杯茶来，也说：“蒋兄弟，我也看好你。”

　　这时，你看见一个穿着正式巡军服饰的人走了过来，蒋玉翊忙说：“查巡的来了。元大哥，有机会咱们慢慢聊。”然后去了。

　　哎，好可爱的小伙子。

　　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王侯将相还真有种。

　　岂不闻：“宰辅家里万顷田，夜夜笙歌没人管。老来常把小妾娶，一树梨花压海棠。死后荣名千千万，小子又把爹来当。当罢归来且著书，狠把亲爹当爷夸。夸来夸去没词了，忙唤娇娥入罗帐。”

　　哈哈，诗做完了，再该到哪儿逛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