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过后》源于梦魇

27、又入虎口

　　简心等了很久怪物没有回来，爬出来，用藤蔓摘下那副画，墙上大块地霉斑露了出来。
　　画上的巨人的整个身子是一个窟窿，只有它脖子以上带着颜色，更显诡异，画的反面写着：当sacrifi…被…给…，将会出现。有些字体因为画板沾染霉斑，已经看不出来了。
　　“大佬，我们不做些什么，能坚持到第三天吗？”背后的文字并没有透露什么信息，但还是让简心感觉很危险，忍不住回到长椅，靠近欧洹，内心发出控制的命令，盯着他发问。
　　“别不清醒，那是活了几亿年的生物，我们能撑过三天也是勉强，我们就算有能力帮助他们重建，也会重蹈覆……”欧洹还没说完就摇了摇头，意识到又被简心催眠。气呼呼地转过头不再看她，“你再问来问去，我就真把你扔在这啦。”
　　简心被发现了有点尴尬，她读懂欧洹的潜台词，这个世界的文明依然能进行下去的，和已经消失的人类文明完全不同。不过，对一个未知生物也不可能三言两语解释完，别再把他问急眼了。
　　简心走到与教堂最不搭的石像前，面前的石像有着精致而严肃的面容，套着布满花纹的袍子，袍子和手部雕刻的非常精细，看上去有种柔软的感觉，手的权杖还刻出宝石的轮廓，她从上到下摸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机关。
　　“你有没有觉得，它跟那个羽人石像的感觉有点像。”
　　“确实，像被封印在这一样。”
　　欧洹心领神会，拿出来渣渣灰，靠近石像，胶状物变为灰色的流体包住石像，从脚到头慢慢出现了颜色，石像来了一招贵妃醉酒，被简心一把托住。她缓缓放下恢复了半截的石像，真的怕对方把上半身摔碎了。
　　石像的脸逐渐恢复，睁大的双眼慢慢颌上。最终，流动的液体卡在了头顶和下巴，扭曲地躺在地上的人，迷迷糊糊苏醒，看到两人爬起来要逃，一头撞在石台上，震晕过去。头顶的石块出现裂缝，最后一块块的掉下，渣渣灰融合了这些部位，把对方毛发一波带走，流回了欧洹放在地上的手中。

　　欧洹发现手中的渣渣灰不再是一颗沉重的尘埃，大了一圈，抬头看到简心好奇的眼神，“这是……”，他瞬间把物品收回背包。“不是异能。我的任务奖励，我的。”

　　“你们……是……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黄袍男人脸都咳红了，简心眼看他还没清醒又要咳昏，赶紧用藤蔓编了个结实的球形壶，示意欧洹整点水，把手里的水递了出去，男人一边咳着，一边把水抖出一大半，终于在抖干净之前凑到嘴边。
　　“吨吨吨咕嘟，哈!”他头上顶着金灿灿的教主的称号，端坐在蜡烛旁鲜花边，挥舞了下权杖，大喝一声“你们是谁？”
　　简心和欧洹的双手出现了枷锁，教主集中注意力挥动权杖，正在读取技能CD，却见欧洹手扣冰块，拍了自己的脑门。然而，欧洹并没有停手的意思。
　　“英雄，我错了！啊！啊！”
　　简心摸摸手里的藤蔓，现在藤蔓钻机关真是越来越快了……
　　教主被欧洹收拾完，含着泪抱着腿乖巧地蹲坐在台阶上。
　　“我是神灵教教皇，两年前，这个屯的教徒们看到天边划过红色彗星，我收到消息前来查看，一过来就被囚进了。那个人把我变成石像，冒充我的身份。还命人把我放在神殿之下风吹日晒，有信众想要保护石像，才放我在这。前些天，冒牌货指挥信徒们祭献了几个活人……”
　　这是简心唯一能听懂的，后面就是星位转换，污染者，外来魔……还有听不懂的词语，那种一边卷舌一边弹舌的发音真的是用人类语言发出来的吗？
　　欧洹和教主聊的很开心，还能提出些看法。简心坐在旁边，感觉像回到了世界杯之夜小酒馆里，她听不懂专业术语，根本融不进去。
　　“我愿意追随你，将怪物驱赶出去!保护村民!”欧洹抓着教主的手保证道。
　　“俺也一样!”简心一边附和一边传音给欧洹：“我们不是打不过吗？!”
　　“我们就划水，而且他头脑清醒，还能推动剧情，是个不可多得的NPC。”欧洹揽过黄教主肩膀，擦干他的眼泪，同时回复简心。
　　教主感觉冰的劲已经过去了，可是头还是有点冷，摸了摸自己秃头。“真是没想到，这个冒牌货这么恶毒，竟然剃去了我的头发，想让大家认不出我来!”
　　简心抬眼看了看罪魁祸首，谁知欧洹也跟着大骂。（此处敏感
　　外面又传来轰塌的声音，黄教主跳上了窗户，示意跟他走。欧洹给简心一双鞋，让她慢慢跟来，也跟着跳了出去。
　　简心换好鞋，发现自己也能像那俩人一样轻松跳上窗，自己跺脚跑的毛病也解决了，踏在石头路上并没有什么声音。
　　她仔细辨认着教主脚步声，追寻着清脆的哒哒声，刚看到远处穿着浮夸、细脚伶仃的光头男，旁边的欧洹突然跃上了矮墙，躲过了房屋的坍塌，连着在几家屋顶蹦了几下，爬上了靠海的堡垒，就这几下功夫，人已经跑得快看不见了。
　　“你去跟着他。”欧洹的声音传入脑海，“不知道伊塔卡为什么逗留这里，我去引它出城。”
　　简心同意后跑到刚刚坍塌的废墟前，一个大跳跃过，结果跳高了，在空中看到佝偻的巨人背对着她，正慢慢游荡在拥挤的小镇中，小镇里静得格外诡异。这么大的怪物给家家户户通风，居然也没有人醒来。她跳过后心有余悸地踩在地上，继续跟着绕城领跑的光头，期待不要上房顶，现在自己有装备加持，在平地没拖后腿也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怕什么来什么，前面有个楼房塌了一半，路中间堵住了，只能翻到另一边继续走。
　　简心一跳，这次反而高度不够，伸手抠住高墙风化后的小洞，四肢周围长出来藤蔓，让她快速滑动着上去。在跳下前，回头看到随处可见坍塌的楼房，只有远方的城堡城墙没有损失。几个骑兵的bodies散落在通往森林的石头道上，血水交融渗到缝里……
　　简心扒在墙边没敢下去，看着光头熟练的翻过来，四肢与墙摩擦了几下稳稳落地，也不理她继续跑远。她咬了咬牙，站起来往前一扑来了个空翻，没有草垛出现，但身上的藤蔓拉住墙有了缓冲，眼看着墙要塌下来，简心快速断了藤蔓，翻身躲过墙，起来去追。
　　再一次跑到了白天走过的路，台阶楼房毫无残缺，地上只是有些污秽之物。可能是因为路太窄，伊塔卡根本没有沾染过。暂时的安全，让简心放松警惕，抬头看见教主蒙着脑袋，正在敲早上将他们拒之门外的豪华旅馆大门。
　　门打开一个缝，欧洹从天而降，正好跳到教主身后，脸不红气不喘，看起来也不像逃命的样子。
　　教主和戴帽蒙面人说了几句，蒙面人点点头，引着两人进去了。
　　欧洹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简心跑进来。
　　“妹妹，你也太慢了吧，让你跟着，又不是跟踪。”
　　“我这不是怕一提速就上去了，也就轻微加加速。我以前学不会踩飞板，速度更快的更不会玩了。”简心委委屈屈，小时候没好好学的，都回来虐自己了。以前别人踩飞板，飞着上学，她只能挤轻轨。
　　楼上的房间全都紧闭，大厅里只有几盏烛灯在餐桌上。
　　“……你居然不会？飞板不是3岁小孩踏上就会玩的吗？”欧洹无奈了，拉开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被简心瞪了一眼。
　　蒙面人端上来热茶，轻轻得放在桌上，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走上楼梯，消失在黑暗里。欧洹端起来，茶杯出现水珠，杯面停止冒热气，他抿了一口。
　　“茶有什么问题吗？”简心也学着欧洹虚抿一口，传音问他。
　　“里面有一种生物碱，和人脑分子结构一样。”欧洹看着茶杯和烛台上的花纹，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我不管你会不会骑飞板，一会我说跑的时候，你得飞的上去，你那小枝丫根本带不动你。”
　　“好。”简心听见吱嘎的开门声，抬头看到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一个趔趄，头一个猛冲，卡在三楼扶手的雕花立柱间，手往外抓着什么，嘴里发出咳痰的声音。
　　“嘿——,tui，嘿——”
　　“真是厉害了，怎么卡进去的……”简心用银勺子敲着杯子，发出叮叮叮的声音，女人扭曲了一圈转向了简心，她终于确认修女确实是失了志，不，这么个转法应该是扑街了。
　　欧洹没等到蒙面人下来，踢了一下表面风轻云淡，裤子里却伸出来藤蔓的简心。“厉害了你，赶紧收起来，我们先别跑，别被发现了。”
　　简心被一冰坨子踢了一下，浑身发冷还是不听话地继续系鞋带，按照欧洹卖队友定律，自己不敢大意。确定已经收紧鞋带，在收回藤蔓的同时，弹出去一根叶针，卡在欧洹的裤脚上，藤蔓慢慢的回到皮肤里。
　　简心在放叶子时，嘴上还发问着，吸引欧洹的注意力：“你说是不是其他人还在睡觉所以没出来？”
　　“嗯，有道理。”欧洹倒在了桌上，传出微鼾声。
　　简心也学着把头埋起来，一边盯着桌下欧洹的鞋。
　　“当——当——当——”
　　大厅的钟声响了，回响在整个房间，窗外的风吹开了大厅的一扇窗，一下吹灭所有的蜡烛，窗帘飞舞，碰倒了几个烛台。
　　对于带了感光眼镜的简心来说，有没有烛光倒是都一样，旁边有个厉害的人在，让她感到非常安全，正准备翻窗趴外壁上观望。
　　刚抬起头，脑袋一阵眩晕，耳边又听到有人轻声呢喃，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吵得她头疼。嘈杂声融为了一体，是听不懂的语言，但又觉得很熟悉，那声音好像在告诉她什么。简心正要仔细去听，身上一阵发冷，她渐渐恢复神志，可是脑海里的吵闹声依然不停，她只能默念些东西转移注意力。
　　默念了几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好不容易感受到一股正气，终于忽视了吵闹，脑海里的嘈杂又变回呢喃，简心集中注意力，不再关注细微的动静。
　　她侧头看见穿着睡衣的教会人员们，已经从破碎的房门冲出来，在一楼排排站，扭曲而有节奏的晃着头，嘴里念叨不停，最可怕的是——欧洹也在其中，晃的忘我，引人注目，分外妖娆。“快进来！！!”欧洹虽是一副痴呆的面容，但眉头一皱透露他的焦急。
　　简心看到欧洹被迫营业，明白身处危险，平时再放不开，现在也得放开了，又摇又抖地插队到了队伍靠后的位置。好在这些人只是抖得有节奏，并不一样。
　　前面的人战斗里极强，撞碎了大厅的房门，抛xx，洒xx，甩着头没多久就倒了下去。
　　简心踩在刚刚几位大姐的血池里一阵难受，都是驰骋舞场的花季少男少女，奈何被恶势力搞成这样。
　　还有自己一会飞起来绝对不能倒立，千万不要淋自己身上……“这也不是冷漠吧，我也救不了我自己。”简心嘟囊完，跟着大部队前进。
　　简心甩头甩得晕了，直到走在狭窄的胡同道上，抬头休息并偷看一下，发现前面有位大姐因为摇的太卖力，下了个腰，脸上的鲜血混杂着木屑，大眼睛紧紧盯着简心。清晰看到对方表情的简心心里发怵，下意识的停住。结果后面的人头顶到了简心的后背，被顶的往后一倒，带着队伍后面的人摔倒在一团。
　　队伍在简心前后断了层，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要假装倒地，突然俩胳膊被架，被人拎到了墙头。
　　简心回头看到不是欧洹的脸，有些惊讶，“黄……”收到了噤声的手势，自己赶紧捂住了嘴，惊讶的发现自己脸上手上都是一层冰晶，难怪自己那么冷。
　　面前这个有头发的严肃男人，看来是正主所说的冒牌货……还是小心为好。
　　简心一边假装看热闹，一边注意身边人的异动。不看热闹真不行，要不然怎么能发现欧洹早跑了，根本不在队伍里。
　　气得想骂人，合着她这么能打胜仗，听从指挥的战友，被信任的队长分分钟卖掉。
　　队伍后方倒下的人有几个爬起来恢复神志，发现身上都是血迹，发出惊叫，引起了疯子们的注意，摇着头癫狂的人群，掉头包围了后排的修女，尖叫不断，哭声连连。
　　这正是聊天的好时候。
　　“你也不是本地人吗？”简心猜测对方的身份，决定自爆。
　　“我是玩家，第43局，叫我蛈琅就好。”有头发的黄教主笑了笑，“同志，我为合作而来的，不用谢。”
　　“我姓余，叫余言佳，是真名哦。”简心露出了傻白甜的微笑，“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揭露这个世界教会的黑暗行径，已经把首要分子控制住了，我现在只是出来望风……”
　　就几句话的功夫，下面停止了哭泣和尖叫，简心的催眠计划只能作罢，“醒来吧”。
　　斗舞人员再次排好队，离地上散落的尸体越来越远。
　　“欧洹，有玩家在我旁边想合作，我要套什么话吗？”
　　“不用管他们，你别被那群疯子抓住。我在忙，一会说。”
　　简心转头看看旁边傻笑的风骚教主，觉得跟欧洹比起来，旁边这个小哥显然靠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