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侣他坟头草又长了吗》酱肉包不要酱

15、小巷之内

　　此话一出，四下氛围顿时凝固，尤其是王巍反应很大，从小巷出来后他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大概真的是阎王殿前走了一遭，心有余悸，难以安宁。

　　“都好好歇歇，天亮后赶路。”沈清鸣见杨怡也有点反应，便劝道：“此处有我和无心寺的小长老，天塌下来还有我们顶着。别多想，安心睡一觉。”

　　王巍心惊道：“钟离如寄就在这里呢，万一我们睡着了他就出现了呢。”

　　杨怡眨眨眼表示不安：“这个时候我睡不着。”

　　玄客没打算睡，也没那么害怕，打算两掌就将王巍与杨怡劈晕，熟知沈清鸣掐了两个响指，两两眼一翻朝后倒下睡了。

　　“……”都可以这样吗？玄客好奇的掐了一个，没一个倒下，余光见沈清鸣要掐第三个，忙不迭制止道：“清流君，等……”

　　话未完他也睡去了。

　　沈清鸣看向沈婴，沈婴尴尬的笑道：“我自己睡。”说罢，自觉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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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郁，河风凄苦，风声之中夹杂着人的说话声。

　　沈清鸣轻轻抬开眼帘，见火小了，想往里面再丢点柴火。侧身取柴火时，才发现沈婴的手不知何时捏着他的衣袂，捏的十分紧，仿佛担心一松手就没了。

　　沈婴的睡颜并不安稳，大概心中有事，清秀的眉头轻微蹙着，抿着略显苍白的嘴唇。

　　“年纪轻轻哪来那么多忧虑？”沈清鸣轻笑，取了身后的柴火丢进火堆里，环视睡着的几人后目光落在楼玉身上，他盘地而坐，双目轻垂，看起来睡的不错。

　　时至三更半夜，村内还无动静，沈清鸣打算去走走，只好用指尖割断沈婴捏的那块衣料。

　　河边的风掺杂说话声，嗡嗡的，听不真切。

　　沈清鸣御水而行，将整条河巡视个遍，才在最后找到一具浮尸。死者是一名男性，全身干瘪，余一层皱巴巴的皮挂在骨架上。这种死状多半是被某人或是某物抽干了精气，若是某人下的手此人多半为妖邪，急需人的精气供养，但若是某物，目前，只能想到若烨剑。

　　倏然，一股寒霜之气直逼他后背，掀动全身衣袂与墨色长发。他眼色微沉，回身，打开华虚扇扇出一道无形之墙挡开逼来的剑气。

　　那是一把竹剑，通身碧绿，与一般竹子无异。

　　剑气如霜，干净冷冽。

　　“阁下何不现身？躲躲藏藏终究不是一回事。”沈清鸣环顾四周，未见人影，不得不惊叹此人掩藏力极好。如果对方坚持不现身，只是操控竹剑对付他，那等对方现身之时自己便受了竹剑牵制，无法全力应付对方。

　　片刻过去，未有一人出现。沈清鸣料定对方不会出现，他再扇出一扇，掀起一阵骇浪为墙挡住竹剑，转身跟随一揽星河而去。

　　一揽星河一直在附近游走，若烨剑必然也在附近没有离开。村内之人都死了，若烨剑却没离开，甚至被发现了还在此处停留，想必是钟离如寄赖着不走。

　　他对这个地方很留恋吗？还是说有事没做完？

　　想着玄客王巍与杨怡三人有林无虞与沈婴保护，他离开一会儿不会有大碍，便直接随着一揽星河进了小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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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漆黑一片，狭隘通道叫人窒息，饶是胆子大的沈清鸣也有点怯意，好似往棺材里钻。

　　但在一干小辈面前，就算是往棺材里钻他今晚也得钻，林无虞王巍杨怡三人都敢进他也能进。调整好心态后，准备取出一颗夜明珠照路，却不慎把重霁光的坟头草抓出来了。

　　枯黄的坟头草养在一个圆形瓶内，用肥沃的灵土栽种，灌以芙蓉雨露，但除了刚才绿了一会儿后再度失色，毫无生气。

　　沈清鸣对这坟头草捉摸不透，想着收好慢慢养着，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来者修为一般，不足以为惧。他静心等待那人出现，趁机取出夜明珠，慢慢的那人出现了。

　　“沈长老。”

　　“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沈清鸣打量沈婴几眼，越看越觉得似曾相似。

　　沈婴微笑道：“太热了。沈长老要进去看看？我陪你吧。”

　　沈清鸣看了看狭窄的通道，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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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道过于狭窄，只允许一人通过，沈清鸣举着夜明珠在前，沈婴紧紧尾随在后。未走多久，便穿过通道到了一户人家家门口。

　　这里有打过架的痕迹，是林无虞三人留下来的，看四下狼藉，打的还是很激烈的，连这家人的门都没了。

　　这叫沈婴想起问师堂的门口，已经三年过去了，挤破掉的门口仍旧破着，一到天寒地冻的时候，寒风直入课堂，冻的前排弟子直哆嗦，连傅明渊也没能幸免，病的连续喝了两个月的汤药。

　　“唉。”沈婴轻叹一声，无奈摇头，玉光宗可咋办呀？再这样下去，还能招到新弟子吗？

　　沈清鸣走进院子里，问道：“为何叹气？”他那一叹叹出了老气横秋的味道，不知道这孩子心里年龄到底多大，看着挺小的。

　　沈婴打量四下，“叹一声问师堂的门。”

　　沈清鸣立即就反应过来了，他是见识过玉光宗几位长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本领的，之前新弟子宿舍漏雨，弟子反应上去，几个长老没管。最后是一位新弟子熬不住了翻上屋顶拿泥巴把洞糊了。别家弟子吃饱穿暖，衣食无忧，玉光宗弟子生死有命。

　　“门口有拖拽的痕迹。”沈婴道。

　　沈清鸣上前一看，拖拽的痕迹一直从门口延到里面，到了屋内还有手指猛抓地面的印记。

　　沈婴悲痛道：“被活剥了皮吗？”

　　看屋内情景，确实是被活活剥下人皮的，死者完全是痛死了过去。

　　两人挨着在屋内扫一圈，发现地上有一副挂画。沈婴拾起，经过沈清鸣同意后缓缓打开。

　　画中是一名蓝衣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抱着一只黑猫坐于河边，看画上色调，应该是黄昏后。此画画工算不了栩栩如生，但能看清人。

　　“若烨。”沈清鸣笃定道。

　　沈婴道：“是他没错。时光谷谷主给我们瞧过他的画像，正是这副模样。”

　　“他坐在河边。”沈清鸣仔细打量河景，想到钟离如寄迟迟不离开，得出结论：“若烨在这里生活过，所以钟离如寄没有选择离开。”

　　沈婴点头。他将挂画放置在桌面上，欲要好好卷起，再寻个好地方给他立个坟，种株坟头草。熟知画面忽显浅淡白光。此时沈清鸣并没有注意到挂画不对劲，视线盯着墙上一副十分诡异的画，似是一副群魔拜天图。他正要提醒沈婴，倏然眼前一亮，意识空白须臾。

　　——

　　这边沈婴走时特意叫醒了林无虞，托他看着玄客等人，他人走后不久，玄客被一泡尿憋醒了，急匆匆腾起跑远解脱。

　　再跑回来时睡意全无，又没见着沈清鸣，心里好奇，但看林无虞正襟危坐双目如霜，向他打听消息的念头没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对视许久，玄客还是起身到林无虞旁边，十分不自在的坐下。

　　“无虞师兄，清流君人呢？”这还是这三年来他第一次规规矩矩叫林无虞，叫出口后又在心里叫道：“姓林的！”

　　林无虞面无表情道：“殿下还是叫我姓林的吧。”

　　“你……”你咋那么贱！叫你好听点了还不乐意。玄客暗暗吐槽，却笑着说：“叫师兄符合规矩。你也别叫我殿下，叫我芝兰吧，芝兰玉树的芝兰。”

　　说起来林无虞同玄客算老乡算君臣，出自一个国，倘若玄客正式入了皇室，林无虞见他真需称一声殿下。正因玄客还未正式被皇室认可，故此只能算半个皇室之人，同林无虞的身份地位差不多。

　　饶是如此，玄客的字林无虞也叫不得，便直接坦言：“清流君与沈婴一同去小巷看看。”

　　“小巷子？唉！你们不是去过吗？”玄客疑惑，抓起剑也打算跟过去看看。

　　林无虞看他架势阻止道：“你最好别去。”

　　“我的清流君都去了，我不能不去。”

　　“那里十分危险。”

　　“十分危险！那我更要去了。”

　　玄客拔腿就跑，林无虞微微皱眉，忙不迭起身去追，“你回来。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