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侣他坟头草又长了吗》酱肉包不要酱

18、若烨复活

　　风声呼啸的河边，林无虞半敛着眼皮看着坐在河边两脚放在水中的玄客，失望的背影几次令他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他不会照顾人更不会安慰人，只能陪着提防玄客做傻事。

　　良久之后，玄客毫无感情的问：“林无虞，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废物？”

　　他觉得他是，二十几的人了，什么都没有，混迹仙道也有数年，也是一无所获。想想其他人，要什么没有啊？啥都比他好，连爹娘都比自己的爹娘更好。在他身上，似乎就一条命啥都没有。

　　他的问题林无虞并没有回答，这叫他想笑自己明知故问，重重吐一口气，复又道：“都是我自己活该，怪不得上天待我不好，也怨不得命对我不公。就像你说的，谁都有苦难，上天安排苦难是对世人用心良苦。有人在苦难中越挫越勇，最后一鸣惊人，而也有人在苦难中屈服苦难放纵自己，比如我。”

　　“你的路还很长，此刻开始仍有无限希望。”林无虞道。

　　“能有什么希望？”玄客凝眉，心烦意乱，“我就是平庸的命。”

　　林无虞道：“你真的很喜欢清流君吗？”

　　玄客毫不犹豫道：“当然！他那么厉害，我就是喜欢他。他厉害，又善良，除魔卫道，济世救人。”提及沈清鸣，心中烦闷忽的有了点释然，眼里多了渴望与羡慕，“不夜之天一战，我亲眼目睹清流君的卓绝，自那我便奉他为神明，发誓，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余下的话他噶然止住，当年雄雄壮志，炽热渴望，八年下来，消减不少。回想那些，也不敢面对，可笑又可悲。

　　“奉若神明，爱之极。”林无虞说道：“你想成为清流君一样的人，为何不能成为他那样的人？”

　　“太难了！我根基不好，十年八年，百年千年，都不会有他一半。”

　　“能否在面对类似事情时，不折不屈，不找借口，只管去做。一日两日，一年三年，百年千年，做就好。竭尽全力，虽败犹荣，垂暮之年，了无遗憾。这件事，你不妨为了清流君去做，你那么喜欢他，定然有无限动力。”

　　玄客欲言，开口又不知说些什么好，似乎所有的话都被林无虞拿清流君堵住了。他无神张望河面，心绪凌乱，脑子乱如浆糊。

　　“不夜之天一战，清流君修为尽毁不是吗？你看现在的他，像一位修为尽毁的人吗？你大可去问问清流君如何过来的，如何从无到有。我想，清流君会教你什么叫由己不由命。”

　　玄客盯着河面，思索林无虞的话，看着看着，忽见河边泛起涟漪，渐渐地涟漪变成了浪，大波大波由一处荡开。

　　他好奇盯着，身体忽的被一道力拽入水中，呼救声都没出口。几乎是同时林无虞毅然跳了下去。

　　黑乌乌的河面看什么都不真切，倒是水下十尺有白光。

　　玄客想都不想要钻出水面，那道力却没有放过他，使劲把他往下拽。眼看林无虞逼近，双眼大瞪，他对林无虞的成见瞬间消失，只想着大哥你救救我。

　　身体越来越下坠，林无虞离他越来越远，情急之下用传音喊道：“林无虞！救我！有什么在拽我！救我啊！”

　　挣脱不开的力，叫他越来越恐慌，细细一想自己真没干过啥坏事，老天何必要把他溺死呢？

　　“放松。”林无虞传音道。

　　“我要死了要死了！你快点来救我啊！”玄客泫然欲泣，急的声音喑哑。垂头看向下面，这河看起来不深，实则深不见底，内有洞天。

　　随着水深，玄客看到一个人躺在下面，衣袂蹁跹，容颜昳丽，浑身泛着淡淡的光晕，如同是光里的人。不知为何，玄客突然没那么害怕，安静的来到少年身边。

　　“喂。”玄客喊了声。

　　少年依然静静躺着，仿佛睡着了一般。

　　玄客纳闷，会是何人藏身于河底之中？又为何将他拉到这里？

　　此时，林无虞赶了过来，打量少年片刻，疑惑道：“难道是钟离如寄？”

　　沈婴与沈清鸣都说过钟离如寄在这里，只是不知具体在何处。

　　玄客：“是他吗？没说钟离如寄死了啊。”

　　林无虞不答。

　　玄客自言自语道：“好像也没人说钟离如寄还活着。林无虞，你走近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蹊跷之处，为何将我拖到这来？”

　　林无虞顿了顿，上前在少年身旁蹲下，复又伸出食指与中指贴在少年眉间。

　　“你还会窥探他人神识？”玄客大惊，巴巴凑上去围观，“林无虞，我突然发现你也很厉害，不愧是沈婴的好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果然没错！是这个道理！”

　　他又暗道：“难道我这么差劲，跟我认识的朋友有关？”

　　林无虞认真道：“殿下大可琢磨琢磨陶渊明先生的《爱莲说》。”

　　玄客：“哦。你探出什么没有？”

　　“火。杀戮。鲜血，还有……”

　　“还有什么？”玄客不解，却没有等到答案，反倒见林无虞面红耳赤，红云逐渐蔓延至他的脖颈，甚至更往下，他的手也红了。此番反应，叫玄客哑然。

　　片刻后，林无虞抽回手，面无表情道：“没什么。”

　　“就你那反应，说没什么你觉得我会信？快同我说说你看到了什么？”玄客非常好奇，非常想知道林无虞在此人神识之中看到了什么，不知道他不罢休了。

　　林无虞缓缓起身，冷眼凝视少年，“殿下不知道的好。”

　　“我要知道。快说。”

　　“殿下你还小，不宜知道。”

　　“……我现在心痒痒，而且非常非常非常想知道。”

　　林无虞不语。

　　玄客要问，忽的河水波动，震的他险些没站稳，“发生什么事了？”

　　“出去吧。”

　　“好。”玄客忽觉背脊发凉，转身欲走，兀的被一道力拽住，身体直接躺在地上，而后脑子一黑。

　　“殿下？！”倏然转变叫林无虞措不及手，见状要去拉玄客，却发现玄客五官僵硬，俨然一副死状。

　　河水波动越发强烈，似有人搅动了整条河。

　　究竟是什么情况，林无虞搞不清楚，身形逐渐不稳。他伸手去拉玄客，却见玄客突然大喘气，而后起身，拎着少年身体与他破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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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无虞被丢在地上，他看向玄客，已然发现玄客不一样，他的双眼柔和无力，温温的。

　　“你是？”

　　‘玄客’看着他：“时光谷若烨。”

　　林无虞微惊：“你不是……成剑了吗？”

　　若烨恍惚了一下，漠然道：“是啊。他将我锻成利剑，又拼命地搜集我的魂魄要我活着。”

　　林无虞：“所以，你复活了？”

　　若烨看向地面的少年，目光碎裂，“活了。”

　　林无虞：“你用着我师弟的肉身。”

　　若烨：“暂时借用。我实在不想待在他的躯壳之中。”

　　林无虞看向少年，他着蓝衣，长发如墨，但他大胆的猜测道：“他是钟离如寄的躯壳。”

　　若烨垂目，不想再看，“是。毁了我的躯壳，又将自己的躯壳给我。”

　　林无虞大概明白了。转向若烨，说道：“若烨剑也在此处，你能驱使若烨剑吗？封了它吧。”

　　“若烨剑？”若烨缓缓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