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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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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柳肆是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起来的。
杨钰鑫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新造型,忍不住笑道:
“弯弯师弟,你今日造型好别致啊。”
“呵,呵呵,”柳肆扯了扯嘴角:“谢师兄夸赞。”
杨钰鑫憨憨一笑:“不必谢,师弟昨夜是没睡好吗?”
“嗯,”柳肆伸了个懒腰:“整夜都在想林家的事,怎么都睡不着。”
杨钰鑫惊叹道:“整夜都在想林家的事,师弟好认真啊!”
二人正谈话,一个仆从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看见杨钰鑫,急道:
“小少爷,你原来在这里,快到前厅去吧,老爷夫人还有仙长都在那了。”
柳肆听着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
仆从道:“林家公子昨夜没了!”
柳肆一惊,连忙往前厅赶去,前厅的放置着一张担架,担架上躺着的正是林仕安,林仕安双目圆睁,身上多处刀痕,死相十分惨烈。
柳肆第一次看到尸体,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了出来。
将尸体带过来的是官府的衙内,衙内道:
“众位仙长,此事涉及修仙之人,官府不便插手,诸位自便吧。”
杨筠转身十分忧愁地对楼渊说道:
“楼掌门,这该如何处置?”
楼渊神色沉重,上前查看尸体,柳肆忍着恶心同他一起查看,有些难过道:
“昨天好好的人,怎么今天就死了呢?”
楼渊凝重道:“凶手寻仇,谁都不肯放过,林仕安的魂魄也已被捏碎。”
柳肆叹道:“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楼渊看向那几名衙内,问道:“尸体是在何处被发现的?”
衙内道:“在问花道上。”
“问花道?”杨筠很是惊讶,神色十分古怪:
“你确定?”
衙内点头:“千真万确。”
柳肆见杨筠神色古怪,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吗?”
杨筠眼神闪烁,看了一眼杨夫人,杨夫人瞪了他一眼:
“说啊!”
杨筠摸了摸鼻子,十分尴尬:“那,那问花道是京城有名的烟花柳巷,是,是男人作乐的地方。”
“哼。”杨夫人冷笑了一声,“他早年去过那地方,清楚得很。”
杨钰鑫很是震惊:“爹爹,你还去过那种地方?”
杨筠瞪了他一眼,又讨好地看向杨夫人:“这后来不就再没去过了吗?”
“哼!”
柳肆觉着很是奇怪:“林家人满门被灭,尸骨未寒,他怎么有空寻花问柳?”
楼渊面容冷冷,道:“走吧,我们去问花道看看。”
楼渊带着柳肆走出去,柳肆见杨钰鑫停在府门口,止步不前,问道:
“你不走吗?”
杨钰鑫疯狂摇头,老老实实地说道:“娘说过,问花道不是好地方,我这辈子都不能去的。”
“......”
柳肆见杨钰鑫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虽然有些无语,也只好答应他:“那你待在杨府,我们走了。”
衙内带着他们往问花道走,柳肆跟着楼渊,一路上有些兴奋:
“师尊你去过问花道吗?”
楼渊冷冷回道:“没有。”
柳肆差点被他这冷若冰霜的回答吓到,赶紧叫出了系统:
“三个零,三个零,楼渊这是怎么了?生气吗?”
系统没好气道:“他生什么气啊,他身为一派掌门在外人面前当然要有掌门的风范了。”
原来是这样啊,柳肆看着一身生人勿近气息的楼渊,忍不住暗道:好高冷的风范。
问花道中妓院乐馆多得数不胜数,衙内将他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道:
“就是这里了。”
这里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和血迹,楼渊粗略地扫了一眼,答谢道:
“有劳了。”
“不必客气。”衙内说着,也不敢多打扰他们,转身离开。
楼渊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只精致的木沙漏,柳肆好奇道:
“师尊,这是什么?”
楼渊一边将沙漏放到地上,一边回道:
“溯洄漏,大长老做的法器,可以看到一个地方以前发生的事情。”
柳肆疑惑问道:“有这样好的法器,那昨天为什么不用?”
楼渊耐心回答道:“它只能让我们看到十二个时辰以内发生的事情。”
楼渊将沙漏放好后,伸手注入灵力,沙漏的沙开始漏下去,时间一下子从白天倒回了黑夜。
身后传来打更声,柳肆刚想回头,一名更夫拿着铜锣从他身上穿了过去,柳肆十分惊悚地看着更夫,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他刚刚......”
楼渊道:“溯洄的时光类似幻境,你是局外人,碰不到他们,而他们也看不到你。”
好神奇啊!柳肆心中一阵惊叹,不愧是修仙的世界,什么都可能会有。
远处花天酒地,恩客嬉笑的声音传来,夜越来越深,远远的,林仕安的身影走了过来,他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看来喝得不少。
柳肆皱眉:“昨天看他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这般模样?”
林仕安走得不稳,跌倒在了墙角,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胡话,突然开始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娘,父亲,父亲,嗝,呜呜呜呜,娘......”
柳肆瞥了一眼楼渊,只见楼渊一脸嫌弃,仿佛是看见了隔夜的臭豆腐一般十分嫌恶。
柳肆心里疑惑:“师尊,他是太难受了,才出来喝酒的吗?”
如果是这样,那还可以原谅。
楼渊道:“林府并没有林夫人的尸体。”
????柳肆惊疑地看着他。
楼渊顿了顿,继续说道:“但祠堂有她的牌位。”
“......师尊,你说话别大喘气好不好?”真的是,吓他一跳。
楼渊看了一眼喝得神志不清的林仕安,忽然转头看向远处,那一处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佩着剑,面色阴沉,身形高挑的男子走到林仕安的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十分阴郁。
柳肆讶然:难道这就是凶手?
男子狠狠一脚踹翻林仕安,林仕安惊醒,嘟囔道:
“谁啊......”
男子低声开口,声音十分阴冷:“林仕安。”
林仕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清男子的相貌后,他瞬间酒醒,惊慌失措地想要后退:
“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男子满脸的仇恨怨毒:“你都没死,我怎么敢死?!”
柳肆惊讶地看着这名男子,心中十分讶异:这人究竟是谁,这么恨林仕安?
林仕安慌乱道:“我,我是你哥哥,你,你不能杀我!”
哥哥?
柳肆的脑海里立即闪过了一间院子,那间在林家被烧作灰烬的院子,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男子:
“他难道是林仕宁?”
林仕宁满腔怒火,他看着林仕安,额上青筋暴起:
“你可曾将我当过弟弟?!”
林仕宁愤怒拔剑,一剑刺下,林仕安早已被吓醒,连忙躲闪,林仕宁再刺,一剑刺中了林仕安的右臂:
“如今跟我谈兄弟,当初你烧我院子,意图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起来我是你兄弟?”
林仕安吃痛,眼看着林仕宁又要再刺,他赶紧跪地,拼命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仕宁别杀我,别杀我!”
林仕宁怒火中烧,哪里会听他求饶认错,连刺几十剑,却剑剑不到要害,刺得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痛哭流涕:
“我再也不敢了,仕宁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林仕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停磕头认错,一点也不为所动,狠狠一剑刺下,这一剑直刺要害,林仕安双目圆瞪,满眼恐惧,林仕宁冷冷道:
“你该死。”
“四十三剑。”
柳肆口中喃喃,一身冷汗:“划了四十三剑,却全不中要害,这真是太可怕了。”
林仕宁看着缓缓倒下,没了生息的林仕安,只静静地站着,没有动作,过了好久,他才抬步转身离去。
楼渊看他离开,开口道:“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走吧。”
他说着,收回溯洄漏,只一瞬间的功夫,他们又回到了现实。
楼渊道:“随我来。”
柳肆一脸莫名其妙:“去哪?”
“林府。”
二人再次来到林府,柳肆不解其意:“我们还来这里做什么?”
楼渊道:“我们虽已经知道了林仕宁是凶手,可却不知道他在哪里,或许这里会有线索,仔细找找吧。”
柳肆恍然大悟,抬腿往里走,却见楼渊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柳肆疑惑道:
“师尊,你不进去了吗?”
楼渊悠哉悠哉道:“我有徒弟可以使唤我为什么要亲自去?”
......
虽然有些不服,但的确如此,柳肆咬牙,挤出一抹笑容:
“师尊说的是,那我进去了。”
“等一下。”
柳肆正要进去,楼渊又把他叫住了,柳肆只好回头,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楼渊笑了笑,道:“去看仔细些,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柳肆皱了皱眉,带着疑惑不解迈步走了进去。
楼渊悠闲地靠在门槛上等了一会儿,眼看着太阳渐渐日上中天,柳肆终于跑出来了,他兴冲冲道:
“师尊!我找到了!”
楼渊笑了笑:“那我们回杨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