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和你》哈尼雅

76、第二十三章

　　天空竞技场附近是一条条小巷街道，除了那栋高耸着具有标志性的建筑物外，其实它周围一圈就是十分普通的街市，住宅区和商业区比邻而立，形成一个独特的街市。

　　她在今早收到了一封邮件，是邀请她晚上18:00前往街角咖啡屋见面的邀请。

　　署名：杰洛士。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以真名来和她联系，如果没有昨天的事，大概他也不会出现。

　　对于杰洛士出现在这个世界，黛米心中有太多疑问，这个疑问很重要，关系到了许多问题层面。

　　比如当年她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比如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在这个世界？比如他是如何过来的？比如……太多问题了，她需要杰洛士给她一个解释。

　　街角咖啡厅距离天空竞技场大概500米的距离，在街角尽头一个小巷口。这是天空竞技场附近唯一一家咖啡厅，咖啡厅的老板是位女性，在附近还蛮有名的。

　　不需要兜圈子，黛米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在街角咖啡厅喝着咖啡等她的杰洛士。

　　青年一点都没变，还是标志性的妹妹头和眯成一条细缝的笑脸，他的面容俊秀白皙，单看外表谁能想到他是一个冷酷的魔族？

　　他的相貌是典型受女生喜欢的相貌，就像高里一样，只看脸还是可以的。

　　站在咖啡厅对面的马路上，透过玻璃窗静静看着他，黛米见到许多上去向他搭讪，最终无果的女孩子们。

　　友好的拒绝了面前这位走上前搭讪的少女，杰洛士敏锐感受到从对面传递而来的一道视线，下意识扭头往窗外看去，透过玻璃窗户，他在对面的马路上看到了与他遥遥相对的黛米。两人视线相交汇，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才冲对方露出一抹浅淡微笑。

　　明明昨天才见过，可给对方的感觉却是那么不一样。

　　黛米今天穿了件兔耳朵衬衫和一条牛仔背带裤，背着她一直不离身的挎包，黛米穿过马路朝对面的咖啡厅走了过去。她的长发还没来得及剪掉，长到臀部以下，为了不让它乱起来，早上出门前黛米特地花了点时间将它绑成了两条麻花辫，发上还卡着糖果色的小花卡子，看着十分青春可爱。

　　推门走进咖啡厅，黛米直接朝杰洛士坐的位置走了过去。

　　这时，恰好有个两个女生也向杰洛士走了过去，这是黛米看到的第六批去向杰洛士搭讪的女生。

　　那两个女生长得十分漂亮，其中一名身材高挑的女生用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杰洛士看着女生，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哦，我的朋友已经来了。”他说完这话时，眯成细缝的眼睛微微睁开，温柔地看向了就在那两名女生身后的黛米：“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过来呢。”

　　顺着杰洛士的目光，两女生也看向了身后的黛米。

　　黛米很自然地走过来冲两女生浅浅一笑后坐到了杰洛士对面：“好久不见，杰洛士先生。”一开嗓便是软软糯糯，还不是那种娃娃音，就像糖一样甜的声音，很讨喜。

　　两女生知道搭讪对象有伴了也知趣，不好意思地冲他们俩笑了笑后就离开了。

　　两女生离开后，黛米轻笑道：“杰洛士先生还是挺受欢迎的。”

　　杰洛士用小勺子搅了搅杯子中的咖啡：“可惜，想要的人大概看不到我。”说着，他叫来了服务生给黛米递了一份菜单。

　　从服务生手里接过菜单的黛米一边迅速点了单，一边奇怪杰洛士说的这话。难道说在降魔战争后，他找到了喜欢的姑娘了？想起以前有粉丝写关于女主角莉娜和杰洛士的同人文，黛米不禁思考他喜欢的不会是莉娜吧？但这段恋情定然是无疾而终的吧，毕竟男主角是水母脑袋高里，莉娜还那么喜欢他。

　　点完单，服务员很快就上了杯香草拿铁和一块黑森林蛋糕。

　　用勺子搅了搅拿铁，黛米轻轻问了句：“降魔战争后……联盟军如何了……？”卡塔特山脉她不敢问，降魔战争致使水龙王一支无一人幸存这件事已是历史，板上钉钉的历史，如她这般的例子实属奇迹中的奇迹，不会有第二人了。至于联盟军一方，当时派出去的龙族也多，她希望留存下来的占多数。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问话，包含了太多情感。

　　已经猜到黛米会问什么，听到这个问题，杰洛士也不惊讶，以稀松平常的态度平静对答：“放心吧，参与支援原野一带的黄金龙族几乎没有伤亡，除了……你那位老师菲利普罗斯。”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杰洛士特意看了眼黛米。

　　有许多事杰洛士并不认为有必要去隐瞒，当年的战争距离现在已过去数千万年，无论如何已经发生的再也弥补不了，也无法重来。

　　“老师……怎么了？”听到这个名字从杰洛士口中念出，那早已被压抑住的情感再度自心头涌起，对黛米来说这个人在她生命中占了太多位置，就和米鲁盖兹亚以及其他老师们一样，他……他们是在她过去的两百多年里亦师亦父亦母一般的存在。

　　他们是家人。

　　降魔战争对杰洛士来说真的过去太久了，久到他对那场战役的记忆其实并不太清晰。可对眼前的少女来说，那段回忆是前不久才发生的。

　　眼眶瞬间湿润，早已学会不去哭泣的黛米在听到这么一个消息的一瞬有点控制不了内心喷薄而发的酸涩。

　　他们是她的启蒙，也是她引以为傲的支柱。

　　她的天到最后全都塌了。

　　看着黛米放在桌上的手一点点攥紧，杰洛士收回视线淡淡补了一句：“……可米鲁盖兹亚却活了下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说完，他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明明在喝咖啡，他的视线却不经意地又落在黛米脸上，从她的表情中他知道自己曾经的猜测是对的。

　　这世上能做到替另外一个人死的魔法只有一个。

　　“替身……转换魔法……”嘴唇微微一颤，黛米闭上了眼睛。眉宇间带着一丝痛苦：“这是神圣魔法中需要自我牺牲的魔法，也是高阶魔法，就算是我也没把握能将这个魔法完整的使用出来。我族之中，会这个魔法的只有两人，一个是菲利普罗斯老师，还有一个是艾莫斯大长老。这个魔法除了对施法者的要求很高之外，对于被施法者也有一定的要求，若是施法者与被施法者没有一定的情感羁绊，只是普通关系是无法使用成功的。”在她对这个魔法的了解中，根据文献记载和前人所留的笔记中，龙族过往内唯有一人使用过此魔法，并成功了的。

　　菲利普罗斯和艾莫斯虽说会用这个魔法，但在实战中却从未真的使用过。

　　“看来你很懂你的那两位老师。”杰落士放下杯子，继续道：“一千多年后，我又一次见到了米鲁盖兹亚，他一点都没变，和那时候一模一样，就是看到我，似乎有点害怕。”回想那日情景，杰洛士忍不住笑了起来：“……若是降魔战争没有发生，他大概不会那么怕我……”

　　黛米失笑了一声：“你以一人之力阻隔了卡塔特山脉内的所有龙族，作为唯一的幸存者他能不怕你吗？当年一战，卡塔特山脉包括水龙王大人在内，可没有一个活口啊。”其实当时出现在卡塔特山脉的魔族虽多，但真正算得上有实力的也就四个人，其他那些在她眼里不过是过来充个人数罢了。

　　北方魔王、魔龙王加布、冥将军阿撒兹勒和兽神官杰洛士。

　　其中，将卡塔特山脉真正杀成一片死地的却只有一个兽神官杰洛士。

　　“老师他还好吗？”米鲁盖兹亚还活着的消息对黛米来说就是一件喜事，心里头的悲伤被这一丝喜悦冲散了不少。

　　“在我看来挺好的。”杰洛士轻轻道：“我和他去给你送花了。”

　　黛米一愣：“欸？”

　　“米鲁盖兹亚替你和菲利普罗斯做了衣冠冢，就立在后来他们所居的森林深处，那里和卡塔特山脉有点相似，是个很美的地方。”杰洛士又补了一句。

　　张了张嘴，黛米其实真的很想哭，眼眶里的眼泪好不容易憋住了，现在却又有夺眶的架势。可她不能哭，起码不能在这里哭，舔上干涩的唇瓣，黛米深吸一口气，忍住想哭的情绪，继续问道：“卡塔特山脉……”

　　“在水龙王毁灭、魔王被水龙王封印之后，那里成为了魔族的根据地，菲布里佐一度占领了那里。”

　　提及菲布里佐，黛米下意识拧起了眉。

　　杰洛士发现了这细微的拧眉：“你讨厌他。”

　　黛米摇摇头，说道：“说不上讨厌，但我不喜欢他是真的。我虽然没见过他，对他也只是从老师们的口中了解了些，但也从降魔战争这件事上看到了他是如何贯彻着夏布拉尼古德的意志企图毁灭世界的，那场战役是他谋划的吧？当年，就算没有原野一带的事发生，就算我真的阻止了联盟军去支援，菲布里佐也会想出plan B吧，他一向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在知道自己所经历的战役是降魔战争后，她就把所有的线给捋清楚了。

　　“哎呀哎呀，蕾欧娜小姐真的很聪明呢。”

　　听到对方依旧叫她蕾欧娜，黛米自嘲地笑了一下后，说道：“叫我黛米吧。蕾欧娜毕竟已经是过去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只是黛米.佩里。”

　　杰洛士一愣，随后也笑了笑：“那你以后叫我Devil就好了。”

　　“真的是Devil吗？”

　　杰洛士笑着没有回答。

　　“如果真的希望我叫你Devil，你的邀请邮件的署名就不会是杰洛士了。”

　　唇角的弯弧一点点拉成平直，杰洛士定定地看着黛米。

　　黛米与他对视，唇边泛起一丝浅淡：“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你还是那个兽神官杰洛士，而我……”低头看了看现在的自己，黛米嗤笑了一声：“……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就算现在是这般模样，就算有很多东西都被带到这个世界来，蕾欧娜的死也改变不了，她死在卡塔特山脉，与族人们一起成了冰原下那尘封的历史。”

　　“蕾欧娜，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