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和你》哈尼雅

77、第二十四章

　　比起还在回望过去的杰洛士，黛米显然是朝前看的那个人。

　　她忘不掉作为蕾欧娜时期的那段时光，却也真真切切明白自己不会再是蕾欧娜了。

　　她怀念蕾欧娜，却也珍惜作为黛米的自己。

　　“黛米小姐。”杰洛士理解改变了对黛米的称呼，他不是讨没趣的人。“你其实最想问的问题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吧？”

　　黛米点点头：“是的，我想知道，我想要一个答案。”这道题答案如何全在答题者，往往一句话，一个词，一个字会带给别人不一样的答案。

　　作为一直认为这里是异世界的黛米来说，杰洛士的出现带给她一些不一样问题。

　　比如，她是否还能回到那个世界。

　　又比如，杰洛士出现在这里的具体原因。

　　杰洛士盯着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从中看不到任何情绪，平静如水让人看不透她具体在想些什么。这就是他熟悉的少女，纵然身体换了一具，内里却从未变过。

　　她依旧是她，那个恬静，淡如水的少女。

　　唇角微微一勾，杰洛士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刚睁眼那一会儿我对自己周围的一切都产生了好奇和疑惑，自兽王大人殒没后，作为她的从属兽神官，理论上来说我不该活着的。可那位大人，那位令我等只能臣服的存在却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我破天荒地活了下来。”这句话听不出任何情绪来，他就像在阐述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这个故事给黛米带来了许多信息，比如夏布拉尼古德的五位心腹之一的兽王结拉丝.美达利欧姆已亡的信息。

　　就如杰洛士自己说的，作为兽王的从属兽神官，兽王死了，他的的确确不该活着。

　　可现在，他活着，活得还那么好。

　　“降魔战争之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杰洛士凝注着黛米，唇角的笑意慢慢拉为平直，随后他扭头看向了窗外。街道上走来走去的人还是很多，明明已临近夜晚，可街上走动的人不减反增。附近商铺上挂着一块大屏幕，屏幕内显示着参加天空竞技场比赛算得上热门选手们名字和照片。

　　照片一张张过去，车水马龙之间杰洛士看到了黛米的照片，照片中的黛米淡淡微笑着，整个人的气质和这个天空竞技场显得格格不入。

　　不经意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杰洛士重新看向脸上带着明显疑惑的黛米，扯了扯唇继续刚才的话题：“黛米小姐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并不是在所谓的异世界，而是在所谓的未来。”

　　眼眸中划过一丝浅淡的惊讶，随后这一丝惊讶被沉静掩盖，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喝了一半的拿铁。

　　拿铁中可以看到她的脸，不甚清晰。

　　见黛米不说话，杰洛士继续道：“看来不需要多解释，黛米小姐大概明白我的话了。我一开始也搞不清楚情况，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异世界呢，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一本笔记。那是一本很老旧的笔记，里面有许多内容都已看不清，内页有几页还是缺失的。但凭借剩下的内容，我依然知道了许多过去不曾去了解的事。现在这个世界是我们曾经所待的魔法世界的未来文明，漫长的时间过去，科技信息发达，魔法却渐渐没落，包括……神与魔。”说到这里，杰洛士自嘲般的笑了起来：“……魔族与神族争斗了数千万年，在一次又一次你输我赢的战斗中肩负着属于自己的使命，我们专心毁灭，而你们专心守护。可说到底这个使命不过是那位大人给予我们的，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罢了。世界啊，从不存在完全的恶，也不存在完全的善，其他几个平行世界亦是如此。当恶盖过了善，或是善盖过了恶，世界的平衡点被打破，那位大人就会让这个于她而言特别无聊的世界重新归于混沌吧……”

　　杰洛士无法忘记那一天的到来，世界面临着毁灭，神与魔那最后的厮杀以及在面对彻底毁灭时所彻底知晓的真相，足以压垮他们所有人。“黛米小姐……其实你早就看透了吧……我们的存在不过是那位……我们的母亲……一时兴起的产物罢了。我们是棋子，她是操盘者，操控着我们所有人，然后又因为无趣再将我们舍弃。舍弃了我们，又觉得人类有趣，重新创造了新的文明，我等归于历史……”说到后面，杰洛士忽然睁开了那双眯成细缝的紫色眼睛，眼底的冷意和恨意让黛米心头猛然一跳，这样的眼神尤为熟悉，她是见过的，一眼难忘。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杰洛士那么冷漠和残忍的表情，但和当时降魔战争时所流露出来却又完全的不一样。

　　他有了恨意。

　　“黛米小姐知道黑暗大陆吗？”陌生的表情只维持了片刻便又再度从他脸上消失，那双眼重新眯成一条细缝，带上虚假的微笑面具，杰洛士忽然话锋一转，又问了一句。

　　黛米点点头。

　　她自然知道黑暗大陆，最初来到这个时代，她就对黑暗大陆进行过调查。不过都是片面的，并未真正踏足过那边，不知道是出于直觉还是其他原因，她并不想踏足那个世界。黑暗大陆是他们现在所待世界的外侧世界，那里生存著各种『异人类』”，最早前魔兽也被认为是黑暗大陆的产物。据古书和遗迹记载每当人类踏足其地就会有巨大灾难降临人间，因此近代五大陆200多年前就缔结了不可侵犯黑暗大陆的条约。若是想跨界前往黑暗大陆，就需要与守门人召唤出的亚人种，也就是『领路人』进行交涉。根据统计曾有149位人类渡航前往黑暗大陆，而幸存返回的则只有28人。据说人类之所以会将黑暗大陆视为灾难的化身，主要原因是一旦与其大路扯上关系就会有各种灾难降临，这似乎是『领路人』为示惩诫才让人类从新世界将当地的特殊物种带到这个世界来的原因。【注1】

　　之后的奇美拉蚁也是这个世界的产物之一。

　　“黛米小姐可知晓当年为何其他龙王来不及支援水龙王吗？”

　　黛米淡淡答道：“封神结界。”

　　杰洛士再度睁开眼，这一次他开始细细打量起黛米，或许未曾想到对方竟然会知道那么多事。“看样子我一直小看黛米小姐你了。”

　　“当年，魔族为了削弱水龙王大人的力量，分别在卡塔特山脉的四方设下结界，就是为了阻隔其他三位龙王的支援。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毕竟当年我作为参与卡塔特山脉一役的当事人，不该知晓这么秘密的事。可杰洛士先生，魔族进行那么大的活动，为何偏偏出现在水龙王大人和我等面前的只有夏布拉尼古德的碎片之一和一个魔龙王加布呢？以五王对夏布拉尼古德的忠诚，就算当时他只是以碎片之一复活，五王也绝不会离开他。尤其是菲布里佐，他可是相当忠诚的人啊，怎么会只派一个冥将军阿撒兹勒留在夏布拉尼古德身边呢？”

　　杰洛士没有说话，只是专注看着黛米，神色淡漠极了。

　　“封神结界是黑暗大陆吗？”如果这个地方不那么重要，杰洛士不会提及它，因此黛米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杰洛士笑了起来，明明眼瞳内充满了冷意，可他唇边楞是带起了一丝狭促。

　　“黛米小姐真的很聪明。”这句话也变相回答了黛米的话：“我醒来的时候那里完全是一个我认不得的世界。”杰洛士笑了笑，那笑看在黛米眼里分外诡谲：“你知道我在那里待了多久吗？差不多有一百多年了吧，自我从地底下醒来到现在……一开始，还有些迷茫，周围是陌生的生物，不是魔族，也不是神族，更没有人类。按这里的人来说，那些不是魔兽，就是异人类，和这里的平和比较起来，那里是真正危险的地方。虽然已经没有魔法，可他们拥有的力量却是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该如何称呼『它们』呢？”头微微一歪，杰洛士笑了笑：“『它们』大概是已魔族和神族为基础慢慢诞生的存在，有着我们两族的特性，比魔族更为邪恶。我亲眼见证过这个世界的人闯入那个世界，由着所谓的『领路人』往返了大概有5次，可最终活下来却不过28人，这其中还能算个人，归于普通人生活不过3人。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半垂眼眸，黛米一字一字道：“失控，那里已经是一个无法掌控的世界。被那位大人……遗弃的地方……”要说出最后这几个字，还是尤为心酸的，太残酷了。

　　“遗弃……？”杰洛士呢喃了这个词，随后笑了起来：“真是一个好的回答，就是遗弃啊。看着曾经辉煌一时的魔法世界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我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魔族提倡毁灭世界，那片大陆和被毁灭了的世界也没什么差别，照理来说我该高兴的，可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啊，黛米小姐。”

　　明明在笑，可黛米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浓烈的恨意。

　　“黛米小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恨那位大人了。”

　　“你说，为什么我们的世界必须落到那般下场，而他们……这些人类却能在另外的世界肆意繁衍留存至今呢？这个弱小的种族凭什么被如此厚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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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1：取自百度百科《全职猎人》对黑暗大陆的描述，也是原著漫画的描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