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砸破头》吉门

3、第 三 章

　　古三重本来和母亲说好坐高铁回家，可无巧不巧的却碰到了同校的同乡学妹也要回家，并希望和他结伴同行。看着小学妹哪期待的脸，他心软的不忍心拒绝。考虑到小学妹的经济能力，又怜惜她一个单身女孩路途遥远，他临时改变了注意，决定做回护花使者，受累陪小学妹坐普客回家，路上也正好有个伴。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事，不用着急赶时间，慢慢走好了。他心里安慰自己。于是他又和母亲微信，把改变计划的情况告诉母亲，落得母亲好几句抱怨。
　　古三重之前和这小学妹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只知道在这个学校里还有这么两三个同乡，却来往不多。平时，也只是这小学妹偶尔会有意无意的寻些机会和他接近。只是他心地单纯并不在意，以为不过是同乡亲切罢了。小学妹比古三重低一届，学的是财会专业。但她上的大专，比古三重少读一年，所以，也是今年毕业。
　　手机上订好两人的车票。一大早，拖着行李到火车站，自助机上取上票。休息一下，准备乘车。暑假时节，人特别多，车站上人潮涌动，放假的学子，旅行的游客等等三教九流，形形色色。他们各怀目的，怀揣希望，准备向自己的目标出发。
　　到检票上车时，看着汹涌的人潮，回头在看小学妹单薄瘦小的身体，古三重禁不住发愁和担心。可没想到的是，小学妹争抢上车时，劲头和能力比他都要强上很多，不光不用他照顾，还反过来照顾他，反显得自己像个废物。这不由使他刮目相看，他没想到，在她小小的身体里，竟蕴藏着如此大的能量。古三重还从没有坐过这种绿皮火车，特别是在每年的出行高峰期，他基本都是坐飞机或乘高铁。和大家一起乱哄哄的推搡争抢着挤上火车，费力的找到自己的座位，安顿好行李，已是汗流浃背。
　　小学妹看他满脸汗水脸色潮红，新潮的T恤贴在身上。知道他肯定又累又热，一边打开车窗，一边给他从包里取水，还关心的安慰他。就像一个会疼人的贴心小情人，他心情平复了许多。
　　古三重身高一米八以上，但却略显文弱。他肤色嫩白眉清目秀，长着一张漂亮女孩的脸，留着最潮的发型。化了妆，绝对的一个绝色美女。其实，这就是现在所谓的小鲜肉。把一个帅气的男生变成了一个妩媚的女生。他长得虽然帅气，但是，性格却有点象父亲古友良，从小在妈妈严厉的管教下，性格发育不全，人有点懦弱，没有主见。遇事胆小没有魄力，要人照顾。强势的董依娴硬是把儿子成功的养成了女儿。大学里古三重读的是计算机本科，一个好混的专业，日子过得相对轻松舒服。
　　Z138次列车从广州出发向乌鲁木齐开去。车厢里一身汗腻的旅人们从上车时的难受和不安稳中安定下来。这时候，广播里，一位在当今火爆的歌坛上小有名气的女歌星，正卖力的唱着她那首出了名的情歌。本就闷热的空气，给这位倾倒万千小男女们的女人的倾诉，弄得更加燥热难耐，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样的爱情值得她这样极力讴歌。
　　夏日里，晚睡早起的太阳从车窗外毫无阻挡的直射进来，明亮一片，仿佛一片烧着的火，侵袭着人们。这是七月上旬，一年中天气最热的时候，在南方热的更是厉害。对此，人们都觉得有点反常，想起去年的台风，都以为是不祥之兆。经过种种科学的迷信的，道听途说的猜测和推断后，没有结果，便又收拾起心情各自去忙自己的生活了。想在这样好的环境里，终不会发生什么事，既便发生了，也可以置之不理。何必庸人自扰。人们心里稳固的支撑着对美好生活的希望，丝毫不为意外事故留个余地。
　　稍事休息，人们补充了水分和能量，就像电动玩具刚充了电，在温热的空起里充满了兴致，说话和做事都显得很起劲。这些人，千里相逢坐在同一趟车上，自然以为有缘，所以，便显得分外亲热亲切亲近。通过照例的相互询问，客气或不客气的自抬身价回答过各类身家调查问题，他们一见如故。看他们那一个个真切可信的嘴脸，就仿佛这世界上压根就没有说谎和欺骗这类事。
　　照例，车上坐了好多暑期旅行的人，古三重他们的这节车厢就有一个几十人的旅游团，他们身穿红马甲，头戴黄凉帽，标致明显。现在，人们的生活好了，出门旅游成了热门。要不，每个假期，各个旅游景点，著名的或不著名的都人满为患。
　　虽然，我国的高速公路和高铁是世界之最，道路却依然拥堵不堪。堵车时，恨不得把人的尿道都要堵住。最可怜的还是那些女人，高速公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处小解，这时，不管是美女还是丑妇，都只好大庭广众之下，在路上小便。更可恨还是那些无德的男人，还趁机用手机拍照拍视频发到网上。比偷拍还要刺激，点击率还更高更有流量。更过分的是哪些所谓网红，竟开启了直播。
　　而现在更多的则是各个商家组织的产品推介旅游，他们把商户和消费者召集在一起，到一个风景名胜区，国内的或者国外的，先开会，完成产品推介和签单，然后，再组织大家玩上几天。当然，这都是免费的。现在，这已经是好多商家最重要的一种销售策略和促销手段，特别是高利润的化妆品行业。他们正是抓住并利用了人们好玩爱旅游的心理。当然，人们对这种方式的旅游也非常喜欢。
　　古三重的对面坐了两个旅游团的人，两人对比，反差强烈，一个身材高大魁梧，一个瘦小干枯。通过自我介绍，高大的姓高，陕西人士。瘦小的姓孙家住四川。他们都是一个品牌叫《默默》的化妆品的零售商。参加的是化妆品公司组织的丝路十日游。他们先从全国各地到广州集结，然后，集体从广州出发乘车到兰州，开始旅游行程。旅游路线的安排是这样:兰州——武威——张掖——嘉峪关——敦煌——吐鲁番——乌鲁木齐。
　　一般做化妆品的都是女性。为什么这两个是大老爷们？古三重有些纳闷。其实，高先生是化妆品店的老板。而孙先生却是从做化妆品的亲戚哪里要的一个名额。因为，这个亲戚以前曾经去过，不想再去了，就把名额送给了他。他根本不是零售商，是冒名顶替的。
　　在三人的攀谈交流中，当得知古三重家住武威，正是他们旅途中的一站。两人一下来了兴致，就叫他介绍他们哪里的风土人情，好提前做个了解。
　　古三重想了半天，除了《铜奔马》还叫得响，其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夸耀的名胜古迹，不免有点泄气。他总不能把爷爷送《铜奔马》的故事给他们讲一讲，炫耀一番吧。古三重为人还有西北人的老实，在南方学了几年，也没能把这坏毛病改掉，所以，还不太会撒谎吹牛。一想要撒谎吹牛，就象个不成熟的骗子一样，就会脸红心虚，仿佛做了亏心事似的，被人一眼就能识破，做不到善于此道的人那样泰然自若。他的家乡在既古老又贫瘠的西北黄土高原上，在古代，这里还是蛮荒之地。由于受地域的影响，这里民风淳朴，但人的思想却僵化保守，缺乏创造力。心胸开阔却又显得小气。人很聪明却又难成大事。他们那里外出打工的，以搞建筑的为最多。民间文化里，以太平鼓最出名。食谱以洋芋为主。建筑灰暗，太平鼓单调，洋芋淡而无味，这可算是他们的民情。
　　见古三重说不出什么名堂，孙先生心里不免有点鄙视。便忍不住炫耀起自己的家乡来。
　　家住四川的孙先生身材瘦小，面目可憎，看去就像《西游记》中的猢狲或一个长了胡子的小孩，给人一种小气之像。在中国的省份里，没有比号称天府之国的四川最不出男人的了。四川的男人大都长得干小瘦弱，少见高大威猛相貌堂堂的。可四川出的女人却都算得上美女。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杨玉环就出生在四川，还有卓文君。她们一个个皓齿明目，皮肤白嫩，身材窈窕。至使那些怜香惜玉又找不到老婆的外地男人为她们可惜。慨叹女人红颜薄命。
　　孙先生说他的家乡人杰地灵，有许多名胜古迹，而且，历代都出了很多名人，并一一进行列举，仿佛历史老师上课。说这些的时候，他神情得意，口吻里都透着自豪。看来，人还是要做名人，在你活着的时候，你的家人和家乡父老以你为荣，就是你死后，过了几年、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你的家乡后辈子孙还会以你为荣。孙先生一边说话，一边偷眼看坐在对面的严小姐是不是有兴趣注意自己。从没有和女人恋爱过，却又特别喜欢女人的孙先生从一上车就注意到了严小姐 ，时时想要引起她的关注，并时不时的严小姐长，严小姐短的献点嘴上的小殷勤。这时，更加要抖擞精神在严小姐面前卖弄一番。
　　严小姐面色冷淡的看着窗外。她的眼睛不是很大，戴着眼镜，紧闭的嘴唇透着坚硬，面部的轮廓也不够柔和，脸皮里带着严肃。她身材不高，热的天气也穿着牛仔长裤。现在的女孩都流行穿满腿破洞的牛仔裤，已经没有那个女孩子穿这种老气过时的款式。这个季节，看着都热。她年龄看去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却显得很成熟。她手上不象所有其他人一样拿着的是手机，而是一本《读者》杂志。这杂志在中国可有名的很。可她行为上却又不是一个真正的读者，因为，她的心没在杂志上面。从一上车，她就一个人独坐在窗边，时常露出一副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神情，给别人一种孤芳自赏郁郁寡欢的感觉。这严小姐一向正统惯了，听不惯别人叫她小姐，似乎这叫声里都带着对她的不尊重。况且，她心里知道，这孙先生假意儿的小殷勤动机不纯，心里一直对他带着鄙夷和戒备。所以，对他的撩拨待理不理的非常冷淡。这时候，更加的毫无反应了。孙先生见严小姐眼望窗外，脸象一张没写字的纸，毫无表情，心里不免有点失望。
　　见姓孙的如此夸耀，坐在旁边的高先生未免有点不服。这时候，喜欢争强好胜的他心里便存了一个要压倒对方的念头，也要为自己的家乡挣个面子，仿佛这也是一种对家乡的报效。况且，对面还坐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美色当前，更不肯示弱了。这高先生是陕西人氏，有名的陕西楞娃，长的人人高马大，说话都透着气势。他说秦始皇陵，兵马俑，大雁塔。口气里比孙先生透出更多的自豪，脸上的骄傲比孙先生也多出一倍。因为，他的脸比孙先生的脸大了一倍。
　　这时候，孙先生就象一只争斗不过败下阵来的公鸡，心里虽然对高先生充满恚怒，却又懦弱的不敢和他冲突。
　　高先生忍不住一脸胜利者的得意。中国人历来就有城里人看不起农村人，东部人看不起内地人的传统。就象西方国家的种族歧视一样，根深蒂固。虽然，他们都是新时代的文化人，知道人生而平等，不管地域、肤色和地位。可他们还是不能脱俗。
　　古三重见这二人不好相与，和他们又没有共同语言，便不想在过多的和他们交往。于是，便只和严小姐一起坐着说话。此后的旅行，他和严小姐的关系就象这夏天的气温一样，一天高似一天。
　　最近这些日子，严小姐有了心事，虽然大学毕业了，但工作尚无着落，她要急着回家好找工作。她可不象那些家庭条件好的学生，可以慢慢从容找事。原本，她也可以留在广州找个工作，可是，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不想让她离开家里，她只好回家。
　　她和古三重住在同一个城市，虽然是同乡，以前却不认识。在学校时，她看古三重长的帅气，以为一定有许多女孩子追他，现在，大学生恋爱同居的比比皆是，象古三重这样的帅哥小鲜肉一定不能幸免。但是，通过她细心观察，不知什么原因，却没见过他和其他女生交往。古三重人似乎很老实，好象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最重要的是他家的家庭条件非常好，这从他平时的衣食住行就能看出。严小姐的观察判断能力还是很强的。也使她心里不免生出的别的想法。
　　她不知道，董依娴坚决反对古三重在学校谈恋爱的，所以，他听妈妈的话，在学校不谈恋爱。但是，他却和女同学出去宾馆开房过夜，只要双方同意。这学校的漂亮女生他睡过不少。这也是他最喜欢的方式，既不用负责任，减少了不必要的麻烦，又不陷入使人痛苦烦恼的感情纠葛。
　　严小姐是个很有心机的女生，她制造这个机会，就是要趁这次同车旅行的机会和古三重交往一下，增加一些了解，最好能做成朋友，以为今后发展感情之基础。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她要躲避一个讨厌的家伙的纠缠，要古三重给她做保镖挡驾。古三重绝对是一个最佳的人选，但是，真实目的却不能让他知道。
　　在做学生的时候，严小姐心高气傲的很，并立下雄心大志，一定要作个才女，等闲的男生根本放不到眼里。更不屑她的一些女同学年纪轻轻就一门心思谈对象，好等以后考不上大学，毕业后结婚，小两口过恩爱甜蜜的小日子。她把自己的爱情看的太名贵，不肯随便给人，特别是她的哪些没出息不好好学习的同学。严小姐理想中的自己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自有一种高傲的气质，让男人卑微的不敢接近。可自古红颜多薄命，如今，她就象一朵开的越发美丽的花，搞不好还是可能被一只土蜂采了去。每当想到这些，她就有点不甘心。这常常使她自怨自艾、自愁自怅、郁郁寡欢。
　　这时候，她和古三重并肩坐在一起，心中似乎有了希望。太阳红彤彤的照在她的脸上，仿佛给她淡施脂粉的脸上涂上了一层红润的油彩，又象怀春少女在情人面前晕出的红晕。严小姐象所有初恋的少女一样，有兴趣的非要让古三重讲自己的故事给她听，古三重当然不能讲，特别是他那些风流韵事。便王顾左右而言他。
　　之后，两人讨论起将来的打算。古三重说：“还没有想好。”对自己将来的事，他却时还没有认真想过。
　　严小姐说：“我准备报考公务员，我爸妈也支持。不过，听说很难考。”
　　古三重点头，却无语。他不知道要给严小姐说什么。
　　这时候，严小姐转换了话题。她问古三重平时都有什么爱好
　　古三重就象其他男生一样，平时除了好上网打游戏之外，并没有其他别的爱好。
　　严小姐问:“你学的中文，发表过作品没有？”她这问题好文青，一看就是一个爱幻想的文青女生。
　　这问题好突兀，古三重不知道严小姐所问何意，有点莫名其妙，不知如何作答。他学的是计算机专业， 不是中文。严小姐一定是误会搞错了。可是，他又不想纠正严小姐，怕她尴尬。只老实摇头说:“没有”。看来，他们的确不熟，严小姐把他最基本的情况都不掌握。
　　“那一定写过东西了”？
　　古三重这一次不能说没有。
　　“可以让我拜读一下你的大作吗”？
　　古三重哪里有什么大作。但是，看着严小姐微露渴望的脸，他却莫名其妙的有点兴奋。严小姐如此赏识自己，自己不能不识抬举。幸好，前两天无聊的很，心血来潮，胡写了一首所谓的小诗，准备用来骗女孩子用的，还没有扔掉，便拿出给严小姐看。也正好让她鉴赏指正一下。
　　我的一寸土地

　　我是一寸土地
　　你是一粒种子
　　我对你
　　有着渴望
　　你对我
　　充满眷恋
　　渴望着
　　能够播种
　　眷恋着
　　你的肥沃
　　我愿向你永远敞开胸怀
　　愿得到你永久的眷爱
　　当我们
　　互相融合
　　从此
　　无需在说什么你我
　　赶快　　赶快
　　趁着明媚的初春
　　悄悄种下红豆
　　只为结出
　　相思
　　要说，古三重还是有一点小文采，只是平时不卖弄而已。
　　严小姐把诗读完，脸忽然红了，红的太阳光遮盖不住。她低下头，腼腆的眼皮抬不起看人，害羞且兴奋。她觉得古三重这是在向她大胆示爱，心里有说不出的幸福和快乐。
　　古三重不知道严小姐为什么忽然脸红。但是，看见她害羞迷人的样子，心忽然软的没有力量跳动
　　“这诗写的真好，把它送给我吧”。好一会，严小姐才抬起头来说。
　　古三重心里本不想把诗送给严小姐。但是，当他看到严小姐热切的眼神，不好驳面子拒绝，便同意了。在他的经历中，除了他的相貌，还从没有女生如此赏识过他的才华。他觉得遇上了红颜知己，心里比这首诗发表了还要高兴。人类自从创造了诗歌，诗歌这个伟大的天使，不知道成就了多少对才子佳人的恋情。
　　严小姐把古三重的诗收藏起来，这是最珍贵而有意义的初恋纪念品，爱的信物。
　　这之后，两人的关系和感情似乎又进了一步。说话时，严小姐总是亲蜜的把脸和古三重离得很近，就像一对喁喁情话的恋人。这时的严小姐在心里也确实认为自己已经是古三重的恋人了。倒是古三重还没有忘记规矩，对严小姐尊重而客气的保持着朋友的距离。
　　古三重问严小姐平时都有什么爱好。严小姐说：读书听音乐。严小姐从小就特别崇拜作家，以前，她的崇高理想之一，就是要当个女作家的，并立志要写出一部轰动文坛作品。
　　古三重猜想：严小姐也无外乎象其他多愁善感的女生一样，读些言情小说，听些流行歌曲之类。没想到，严小姐又紧跟着补充一句说：她平时最爱听古典音乐。又问他爱不爱听？她没有说书。但是，古三重却明白，勿用多问，既然，音乐听古典音乐，书哪也一定是读世界名著了。不觉肃然起敬对她刮目相看了。古三重从来不看和听这些东西，以为太难，理解不了。自己没水平欣赏。
　　严小姐对理想中的自己要求很严格，为了培养自己高雅的气质和情趣，她选择了读书和音乐。可是，又不象一般的女孩子，喜欢流行歌曲。对此，她以为俗，不够品味。她爱听古典音乐，象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等等，世界上好多伟大的音乐家的作品，能给人心灵带来震撼，触动人的灵魂的音乐。因为，她觉得古典音乐既高雅又浪漫，正符合她的气质。她象读世界名著一样，把这些人的作品听了一遍又一遍，并把人生之慨和复杂的情绪都融入里面。只是，当遇到人生不如意的时候，譬如，好夜色引起的心里感伤，或者生活中遇到了困难和挫折，才发现，这些富于激情和充满浪漫的音乐没有什么帮助，最大的功能也只能平复一下自己激动或悲伤的情绪。
　　古三重平时基本不听音乐，对国外的古典音乐更是一窍不通。偶尔雅兴来了，也是听些流行歌曲。知道的歌曲也不外乎满大街人人都唱的那几首。这时候，见严小姐动问，想说自己不爱听，可虚荣心又可怕的作怪，便随口说:“爱听”。
　　严小姐好高兴，觉得古三重和自己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是既志同道合又兴趣一至。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不怕以后两人没有共同语言。她脸上快乐的神情就像在水面上漂浮的花瓣。于是，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插上耳机，自己戴上一只，把另一只给古三重戴上，然后打开音乐，亲密的和他一起分享。手机里播放着贝多芬的钢琴名曲《致爱丽丝》。旋律非常优美。
　　古三重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脑子里只依稀记得，仿佛有一个叫什么理查德的外国人钢琴弹得就是这个味道，自己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哪里听到过。记不真切了，大概十几年前了。便冒失又小聪明的说：好听。自己平时最喜欢听理查德的钢琴曲。
　　听了古三重的话，严小姐惊愕的眼睛睁的象张开的嘴巴一样圆。假如，自己的男朋友这样愚昧无知，把贝多芬和理查德 .克莱德曼两个这么有名的人物都分不清楚，该多么丢人。幸好，还没有和他私定终身，还有时间教导他。她在天然的惊骇里聪明的放些艺术，然后，又委婉的给他开了一个两分钟修毕的音乐常识课。
　　在严小姐讲课的时候，古三重心里本想装出自己刚才说错了急忙更正的样子，以掩盖自己的无知，保护面子。但他却终没有。他老实的承认自己无知，刚才是瞎蒙。其实，自己平时从不听古典音乐，也不知道这些音乐家。
　　见古三重诚实坦白的认错，严小姐觉得庶子还算可教，马上就原谅了他。
　　古三重想不到，严小姐还是一个古董级的人物。现在的女孩子谁还听这种古董级别的音乐，也太高大上了。就这些音乐和音乐的作者，他一个也都不知道，更对不上号。这不觉使他对严小姐刮目相看。
　　这时候的严小姐，因为有了爱情，她身上以前的那些矜持和冷漠全没了，变得活泼起来。就像夏天太阳下的冰激凌，融化成一摊奶油。她现在对古三重的态度可不正像是那又甜又腻的奶油。看来，每个女人当有了心上人之后，性情都会改变的。
　　火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已过了要停靠的第一站韶关东站。这时候，严小姐拿出一大包吃的东西，这是他们从学校出来时，在学校旁边的小超市里买的。小超市的东西又好又便宜，火车上的东西又贵又难吃。所以，他们把路上吃的东西提前买好。这是严小姐计划安排的，古三重是不知道也不懂这些的，另外，坐车带这么多东西他也嫌麻烦。过日子，严小姐很会精打细算。两人争抢着，最后古三重付了钱。
　　严小姐剥荔枝的动作很优雅，象戏曲表演用的兰花指。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现在，荔枝刚上市，是最时令新鲜的水果。严小姐把剥好的荔枝，送到古三重手里让他吃。古三重不好意思，客气作假。严小姐假装生气，又命令他吃。最后，古三重拗不过严小姐，只好服从。象一切恋爱中的女人看男朋友吃东西一样，严小姐带着幸福甜蜜的表情，看着古三重吃得津津有味儿，这比她吃到自己嘴里还让她高兴和享受。
　　古三重被严小姐那情意绵绵的眼神看的有点不安。他隐隐感觉事情苗头不对，有点大事不妙，心里起了恐慌。自己并没有和严小姐恋爱，可严小姐此时的举动就好像跟他有比恋人更深远悠久的关系。听音乐，剥水果，帮她做些小事情，这都是恋人之间应尽的小义务。自己并非严小姐的恋人，凭什么享受这些权利？难道自己的言行中，有给她误会的地方吗？忽然想起那首诗，不觉后悔。当时真不应该给他看那首诗，还送给她。使她产生误会，现在，想把那诗要回也不可能了。都是诗歌若的祸。从此，他心里对严小姐有了戒心。古三重觉得，自己喜欢严小姐却并不爱她。严小姐有身份，有头脑，有相貌，该是最理想的女朋友，和他在一起，不失身份和面子。但是，恋人和女朋友确是绝对的两回事。严小姐这样的女孩，是可以做朋友，不可以做恋人的，他们的情谊也只能到此为止。古三重决定要有意疏远点严小姐，以免使误会在继续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