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物语》明莺

24、沧海花引之满园春

　　清晨的院子里浮着薄薄的雾，温柔的将院子里的色彩尽数拢盖，直到院子里迎来了一抹纤细的身影。

　　满园的春花盛开着，簇拥着她。

　　她温柔的笑着，蹲下身抚摸着离她最近的一朵牡丹花。“他将你们照顾的很好。”

　　动作轻柔的宛如抚摸稚子。

　　顾信安推开门，他有些慌乱急切的脚步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都全部平息了下来。

　　她没有走。

　　他看见她缓缓站起身，然后转过来望着他，红唇微漾。“公子怎么起的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我习惯早起。”

　　话音刚落，他才想起她和他说过一件事。她说，自他把她带回来的那一天起，她就留在这个院子里了。

　　顾信安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躲开她的注视，白净的脸面因为说谎而泛红。“你饿不饿，我昨夜叫阿唐给你准备了好些吃食，过阵子应该送来了。”

　　“我不饿。”

　　她身形微动，向他走过去。顾信安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上。他看见她的眉，她的眼，她花朵一样鲜艳的唇，处处皆是他的劫数。

　　“我先侍候公子洗漱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顾信安忽然回神，却叫近在咫尺的她惊得连连后退。碰的一声，他的身体撞上放花的花架，撞的满架的花都颤了颤。

　　他和她都望了望那满架的花，顾信安看花没事，遂道：“虽然你随我进府，挂的是婢女的名，可是你在我心里从来就不是……不是婢女。”

　　“那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顾信安看着她，看着她分明穿着一身婢女的衣裙，却依旧美的恍如初见。顾信安不敢多看，怕自己再看下去就会沉沦。

　　定了定心神，顾信安温声道：“总之不是婢女，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

　　她伸手拉住意欲转身离开的他，顾信安回过头，看着她满眼的雾光和不知所措。

　　心一疼，他往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担心的询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你怕我？”

　　顾信安闻言一愣，他怎么会怕她，当他梦见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是他躲不开避不了的那个人。

　　“如果你怕我，我这就离开。”

　　“别走！”他想都没想就把她拉入怀里，要有多害怕，他才会把她抱的这么紧。顾信安抱着她，声音低的近似恳求：“不要走，我没有怕你。”

　　“那你为什么躲我？”

　　“我没有躲你，我只是害怕，害怕我会控制不了我自己。”他轻轻松开她，笑的温柔而无奈。“就像现在。”

　　他看见她眉头轻皱，似乎不太明白他说的话。顾信安满心的焦灼，都在这个时候化成了一声叹息。

　　他牵着她一起坐在窗前，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和她一起赏花。

　　“我……”

　　“怎么了？”

　　顾信安自嘲一笑，温柔的询问她：“昨天我虽自作主张为你取名顾环环，现在想来却有失妥当。现下只有你我二人，你告诉我，我往后叫你环环好些，还是阿绯？”

　　“就叫我环环吧。”

　　她忘不了，忘不了他说蛾眉曼脸倾城国，鸣环动佩新相识时的样子。

　　她忘不了他温柔的样子，她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