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叫姐姐》市女

4、与他

　　“你还知道这个？”孟苒觉得有些好笑，“不打算进去看看吗？”

　　“不，不，不用了，你，你自己去，我，我等你。”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结巴了，脸上的红晕不知是臊的还是急的，看着孟苒还笑眼盈盈地望着他，似乎没有进去的打算，“我告诉你，”她个子不矮，能到他的胸口，此刻他低头未起，她鼻间的气息尽数喷在了他的脖颈，热乎乎的，有些痒，又听见她接着说，“里边儿还有你姐的秘密。”
　　秘密，秘密，秘密……
　　秘密，秘密，秘密……
　　她的秘密？
　　乔浩初咽了咽口水，视线忍不住从她脸上下移，定在了胸脯处，是那里的秘密？他喉咙有些发干，又咽了咽口水，“我没兴趣。”

　　孟苒察觉他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胸脯，恼羞成怒，一手敲了他的脑袋，“想哪去了你，”敲完又觉得不妥，本就是自己先买的内衣，说的话有好像有内涵，于是后退两步， 拉开与他的距离，解释到，“我看中了一件裙子，就是这家的，想用私房钱买，别告诉我妈，她知道准会念叨，”说完又转过身去，边走边说，“我还有其他东西要买，你等我一下，很快。”

　　乔浩初红着脸，默默地在店门外看着脚尖。

　　回忆录（一）

　　孟苒初见乔浩初的时候，就心生欢喜，觉得他比幼儿园所有的小朋友都要好看，乔叔叔告诉她，他以后就是她的弟弟了，孟苒忍不住凑上前去，“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没有搭理她，眉宇间透露着不耐烦，他好像不喜欢她，小孟苒还是不放弃，“你叫什么名字呀，弟弟？”
　　他好似被人踩中了尾巴，奶声奶气又凶巴巴地：“滚开，谁是你弟弟，我才不要一个姐姐。”
　　孟苒愣住了，他怎么这么凶，她觉得好委屈，新弟弟不喜欢她，还叫她滚开，一下子眼泪花花就出来了，“哇”一声惊天哭喊，宋澜秀好声好气劝了好久才止住了哭。
　　赵丽霞也不好意思，给孟苒找了几根糖，“苒苒不哭好不好，阿姨给你糖吃，”又一把揪过来乔浩初，冷冷地对他开口，“道歉，给你孟苒姐姐道歉。”
　　他的态度更冷，“我不。”
　　赵丽霞也火了，言语里带了怒意，下手打他一下，“道不道？”
　　他不吭声，只是带着泪的眼里仍有倔犟。
　　赵丽霞抄起他，巴掌狠狠地落在他屁股上，他的泪珠一下子涌了出来。
　　孟苒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几棍糖，抿了抿嘴，下定决心走向他，“弟弟，你看，”她咧开嘴露出没有门牙的笑，摊开手，“糖，好甜的。”
　　“哇”，孟苒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他嘴里塞了口糖，“吃吧，吃了就不哭了。”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看着这个止住哭声的弟弟，突然觉得很自豪，好像做了件了不起的大事。

　　之后孟苒和他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某一天孟苒在电影里得知福尔马林这种东西，忍不住回家问爸爸，“爸爸，福尔马林是用来做什么的啊？”
　　总不能告诉她是用来泡尸体的吧？于是孟爸想了想，温和的解释到，“福尔马林是一种药，可以用来浸泡珍藏的东西，让它们不会坏掉，至于其他的，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
　　“哦，”孟苒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爸爸我知道了，”从孟爸腿上跳下来，“爸爸我想去找弟弟玩。”说完，噔噔噔地跑了。
　　“天晚了，早点回来。”

　　孟苒到的时候，乔浩初正在做小学数学题。
　　孟苒蹦过去，“弟弟，你的眼睛真好看。”
　　乔浩初没有理她，依旧做题。
　　“我想把它们泡到福尔马林里面。”
　　我想把它们泡到福尔马林里面。
　　泡到福尔马林里面。
　　把它们泡到福尔马林里面。
　　他想到自己的双眼浮动在幽绿色化学液体里面，他就一阵恶寒。
　　“滚。”

　　后来，读了五年级以后，孟苒发现乔浩初越来越喜欢欺负她了，有次吃饭揪她的马尾，痛的她要死，使她剪了短发，吃饭时躲他远远的，有次他还骑走她的自行车，让她一阵好追，忘记带钱出来，无奈走了半小时回家。

　　再后来，初一，孟苒有了喜欢的人又开始留长发，为了那个人，这一年孟苒没怎么关注乔浩初了，他给她留下的影响实在太差了，以至于不怎么想看到他。
　　到了初二，孟苒偶然一次经过篮球场，看到那个奋力搏杀的身影，不由得一惊，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篮球呢？有好奇，但是答案与她而言，可有可无。
　　后来一次，他找过她，问他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了，她记得她说的是现在她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虽然他是她弟弟，但是她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了。其实都是借口，她自己也知道的。许久他都没有说话，最后只问了句，喜欢的人是谁，她说秘密。
　　还是老样子，直到了初三那次换位置，他们才算重新近距离接触。原本还是不想理他的，结果偏偏冒出了一个何梦茹，他居然认他做姐姐，忍不了忍不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爆发了，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他没叫过她几句姐姐，她心里不平衡罢。
　　怒气冲冲地过去，又喜滋滋地回来。
　　再后来，她男神向她表白了，给她发了一个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很内涵的一个视频，她成功被恶心到了，剪了头发，真的，她突然觉得年少时喜欢的人，可能就是一个假想的完美情人，所有优点会被放大，缺点会被掩盖。她拒绝了。再后来她剪了头发，剪到了齐耳处，开学，又沿着脸廓生长，盖住了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