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叫姐姐》市女

5、与她

　　我初见孟苒的时候，就格外讨厌她，觉得她神似一只黑猴子。

　　看见她笑着凑上来问：“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完全不想搭理这个小瘦猴，我讨厌她用长辈的口吻和我说话，明明和我差不多大，只不过比我大一个月而已。

　　我没打算理她的，如果她不叫我弟弟，可能这段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我讨厌她叫我弟弟，没有原因，就像第一眼看她就不喜欢她一样。我生气了，当然要释放出来，就是想让她滚，恶言恶语的，越凶越好，不喜欢她，讨厌她，最讨厌她。后来发生什么我记不得了。

　　读一年级的时候她的头发很短，比我的都短，她很黑，喜欢笑，但是笑起来不好看，有黑黑的蛀牙。

　　读二年级的时候她不再剪头发了，头发长了。

　　读三年级的时候，有天下午，她过来找我，我还是不太想理她，尽管她头发长了，也没那么黑那么瘦了，她来的时候，外面雨刚停，她眼睛亮得吓人，她笑着夸奖我，“你眼睛真好看，”我有点开心的，真的，可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存心气我的，她说要把我的眼睛放到福尔马林里面，福尔马林？怕是个疯子。

　　后来，她头发越来越长，扎起了辫子，一直垂到腰侧，那个时候，她还挺受同校男生欢迎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舒服。
　　那次食堂吃饭，她依旧坐我对面，吃饭的时候眉眼低垂，睫毛分明，根根上翘，莫名诱人，有人叫她名字，她转身，辫子恰好扫进碗里，我在心底叹了口气，伸手想拿出她的辫子，就在抓住辫子的那一刻，她突然站起。

　　“啊！”她吃痛地尖叫出声，转头恰好看到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乔浩初！”她眼里含着泪花，“我日你祖宗！”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哭了，我愣是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口，明明她爆了粗口，可又想到这是她第一次放下姐姐的形象和我说话，我又有点喜悦，我可能病了，病得不轻。

　　有次放学，大扫除，我正在走廊擦阳台扶手，有男生走到我们班前门，问我，“请问你们班孟苒在吗？”一听到这个，我就警惕了，“找她什么事？”他手里拿着一封信，看起来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一下子明白了，“你是来表白的？”
　　“噔”的一下子，他脸红了，我简直气炸毛了，为什么这么气，我也没探究过，我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你不要去打扰她，她只想好好学习，”我吸了口气，忍住想把他拍死的冲动，“她不会接受你的，她没有那种打算。”他看了看我，眼神里透着古怪，“你是不是喜欢孟苒？”几乎一下子，周遭都安静了。
　　喜欢吗？
　　不可能的。
　　我笑着回复，“我是她弟弟。”弟弟，多么好的关系。
　　傍晚，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的，可是鬼使神差地，我居然抢了你的自行车，还当着你的面，我真的有病吧，或许。

　　那之后，我拉不下脸皮向你道歉，直到初一你也没理过我。我就学会了打篮球，还认识了一帮小伙子。

　　初二，我一直以为你不理我，是因为生气，后来我才得知，你有喜欢的人了，是第一名那小子，他成绩好，我觉得没什么，我比他帅就行。

　　初三，他长个了，我感到莫名烦躁，我比他矮了，我甚至比班上很多人矮了，我原本是最高的。

　　我察觉到了，孟苒，你想和他做同桌，我可以每天看到你肆无忌惮的眼神，黏在他身上，我居然嫉妒了，孟苒你信吗？

　　我的成绩不算好，中上游水平，十来名打滚，可那次，我真的想考过他，很想很想，就更想和你做同桌一样想。

　　我没料到我会考第二，更没料到你会考第一，而他，才第三，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你是我同桌，这就够了。

　　可你一直不理我，不过你也没理他，挺好。

　　孟苒，你敢不敢猜一猜，何梦茹为什么想当我姐姐？因为我告诉她，我只喜欢我姐姐。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好开兴的，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让我看起来很帅气，我特意一个人休息，找好角度，等你来，然后拽起球服，擦汗。

　　你和他表白，没关系的，绝对是不会成功的，我怎么会告诉你，自己做了手脚，他可不能喜欢你。
　　你剪了短发，依旧漂亮。
　　我很喜欢你的，孟苒。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写弟弟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