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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出逃 ...


  •   吴清如往常一样,驱车上班了。
      我擦拭着桌上几乎看不见的微尘,过了今天,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为吴清打扫房间。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抽出了细细的留恋,如被纺的棉。人就是这么矛盾,一边千方百计想快刀斩断这纠缠,一边又瑟瑟的留恋,人是个极其复杂的动物,这话是没错的。
      吱呀一声,大门好似被人推开了。
      我没有往门口看,是谁都无所谓了,反正我知道不是吴清。吴清上班雷打不动,我和长呢裙头天晚上打架,第二天他还能若无其事的上班呢,这几天过的这么平静,他更不会无缘无故回来。
      我把房间打扫完了,拉起院里的行李箱,才知道门口站的是长呢裙。
      长呢裙看看我的行李箱,愣了愣,问道:“你去哪里?”
      “长呢裙,我退出,我祝福你和吴清我做不到,但是我不愿意在这个漩涡里纠缠,我走了,吴清什么时候愿意和我离婚了让他联系我就行,如果他不愿意和我离婚,就不用联系我了,我走了。”出乎我意料的心平气和,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你走吧,我会劝吴清和你离婚的,你们两个真的不适合在一起,这是一千多块钱,你拿着吧,我知道你手里应该没有多少现钱。”
      “你这是可怜我吗?还是用这一千多块钱来弥补你良心上的不安?”我把钱塞到她的口袋,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
      长呢裙追了上来,抓住我的胳膊,大概是想把钱塞给我。我胳膊一甩,想把长呢裙甩开,只听长呢群“啊”的一声,长呢裙的头一下砰到墙上,整个人顺势倒下来了,披散的长头发里,鲜血顺流而下。
      我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推着长呢裙:“你有事吗?快起来,我送你去医院吧。”
      推了半天,长呢裙动也没动,一声没吭。难道死了吗?我始终不敢试探她的鼻息,我真的怕长呢裙死了。我一片空白的坐那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真的死了,我会不会坐监,吴清来了,他会相信我吗?他会怎么对待这死了或者是受伤的长呢裙?我该怎么对吴清解释?我该怎么对待这个无意被我撞伤的女人?我看着这个被鲜血遮面的女人,我决定还是逃吧,她如果真的是死了,我需要逃,她如果没死我更需要逃。我不是为了害怕负法律责任逃,我是真的怕了我们三人之间的纠缠,我怕吴清不相信我,我怕亲眼看着吴清和她的纠缠,而自己又什么都不能做,我怕一年前那种刻骨铭心的地狱折磨再次的把我淹没。情根深种的女人,最怕的就是她所爱的人给她在爱情上失望的滋味。所以我除了逃,无路可走。
      我捏着手里的火车票,真的要回老家吗?算了我估计又得消沉一阵子,回家又得让父母操心。
      我拉着行李箱随便的坐了一辆公交车,因为没有目的地,我坐到了终点站,我下来,又拉着行李箱在小饭馆吃了一碗面。又拉着行李箱走了一条街,一个门上贴着房屋出租,我停了下来,问旁边的一个40岁的大姐:“这个是谁家贴的,现在房子租出去了吗?”
      “我家的,我家的,你要租房子吗小妹?”
      “嗯。”
      “来,往里走,这间房子刚收拾的,前几天在这里住的小伙子走了,我们又重新刮了一遍腻子,你看多干净。”大姐说着,领着我往小院的最里面,麻利的打开房门,把我让到屋里。
      说是小院,其实也不是,北京的房子都这样,一片宅子能盖十几间单间房,好向外出租,我看的这个小院,是把一片宅子分了前后两行来盖,房子门前一条窄窄细细的过道用来走人,这一排房子住了5家,我看得是最里面的一间,因为在最里面,门前的过道被搭成了厨房,和前面的一排房子连着,有门有窗搭的还算严实,严格意义来说,大姐给我看的算是两间了,但是这样一搭,睡觉的那一间房暗的都看不清东西了。大热天的一进那间房子,还感觉很阴冷。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床头边上的一个小桌子。
      “这间房子怎么这么阴冷呢?”
      大姐笑着说:“这屋子是两块,现在大伏天,凉快的房子还真不好找,这两间房,我给你按一间的价钱怎么样,人家前头什么价住的房,我还给你按什么价,一份不给你涨,怎么样?”
      “那一月多少钱?”
      “650块,怎么样?这个价钱你在我们这一片问问,没这么便宜的,我就是看你拉着个箱子,不愿给你说多,怕你天黑之前找不到地方无处落脚。”
      “好吧,大姐,我给你1000元钱,你给我找一床铺盖,你每天做饭的时候给我多做出来一点行吗,我现在买锅灶什么的没这么多钱,去外面吃又太贵,大姐,我吃饭是很少的。等我找了工作,有钱买锅灶了就不麻烦你了。”
      “行,你们小年轻出来在北京漂都不容易的,我家就我婆婆和儿子我们仨,我老公上班三顿都不在家吃,你想跟我们吃饭,前头吃去就行了。”
      我坐在床上,心想有吃有住了,暂时的温饱问题是解决了,接下来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打算。
      房东大姐拿着铺盖,热情的走过来:“小妹,你的手机号我记一下,到吃饭的时候,我给你打个电话,就不用来这后边喊你了。”
      “我……我的手机丢了。”
      “哦,那算了,来这是铺盖,是以前租房的留下来的,一些破旧的我都扔了,一些八成新的我留下来了,这都是用除菌液清洗过的,你放心用就好了。”
      “哦,谢谢了大姐。挺麻烦你的。”
      “小妹,我听你说话后音有点山东味,是山东的吧。”
      “嗯,是。”
      “我也是山东的,我这人也不是好人,但是我看你第一眼,就感觉特别亲,特别喜欢,你说是不是因为是老乡的关系?”
      “是吧。”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这样的敷衍了。
      房东大姐走了,我又坐在床上恢复了平静。手机是我故意没带的,我不想让吴清找我。没有给房东手机号,不知道这个大姐会怎么想。
      我把行李箱里现实需要用的东西拿出来,哗啦一下,一串钥匙掉了出来,奇怪不知道我怎么把吴清出租房子的另一串钥匙拿了出来。当时也没有想好去哪里,就买了回老家的车票,所以准备的行李箱里面需要的很多东西也没有带全。现在既然没有回老家,有吴清房子的一串钥匙也好,这样我需要的东西改天趁他们都不在家,一次性拿出来。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到昏迷的长呢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个点吴清也该下班了吧,长呢裙醒了也不知道会给吴清怎么说我。或者说,吴清发现我离家出走会怎么样,会伤心吗?还是会恨我,还是会有解脱的一种快感,这样就能不用两边为难了,一个枷锁解脱了,心也会舒畅很多吧。我想来想去心里如乱麻一样,根本就没个结果。这时候,我才发现,别人形容的婚姻如花瓶一样,碎了就永远不会完整了,就算是粘合上也会留下永不会磨灭的裂痕。是的我和吴清,我真的努力了,我无条件的原谅他,但是我发现他再也不是我会在感情上完全相信的那个人了,所以我不知道他对我和对长呢裙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我看不透,也猜不透,就算他告诉我答案,就算他用最真的心来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不会相信,因为我认为,他都被他自己骗了吧,他连他真实自己都找不到了吧。不然他不会在做人的问题上犯错的。或许长呢裙说的对,我们真的是不适合在一起。我们对世界、人性的衡量标准;我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是不一样的吧。或许他真的和长呢裙才是一类人。
      “小妹,来吃饭了。”房东大姐在门口的呼唤。
      “来了。”我应了一声,放弃了这凌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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