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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天灾?人祸 ...

  •   大雨滂沱,而在帝都郊区的墓园里,却又两道人影鬼鬼祟祟站在一个坟墓前面,其中一人还扛着用雨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不知道还以为来挖坟的。
      实际上还真是来挖坟的,诺尔迪在湿漉漉的斗篷后面打了个喷嚏,他可怜巴巴冲着摆造型的索菲亚道:“真的要挖?”
      “挖。”索菲亚看着无碑的坟墓,这里就是诺尔迪所说,埋葬老弗瑞的地方,她等了一整天才等到这场能够掩盖行踪的大雨,若是不想被守墓人发现,就要尽快下手。
      诺尔迪拗不过他的好友,他只得道:“我替你收着。”
      “收着什么?”索菲亚把雨布解开,露出了两把铲子:“你还想清闲?一起干活吧,男子汉。”
      诺尔迪能说什么呢,诺尔迪只能拿起铲子,诺尔迪心里苦,还打不过索菲亚。

      他已经许久没锻炼过身体干这种体力劳动,索菲亚在前面挖,他只能在后面像是鸡啄米一样快速运土。幸好棺材埋得不深,没多久铲子就敲在了棺木上,发出沉闷声响。
      索菲亚将铲子递上去,因大雨的的缘故,坟坑里积了一些水,她用手帕吃力擦干净上面的泥土,露出来下面还新的棺材。棺材上很干净,没有任何标识,棺木也只是寻常材质,并不是皇家所造。
      皇家不缺这点钱,看上去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情和皇家有关系,秘密下葬而已。
      索菲亚将随身带的小刀插入棺板缝隙,将胶拆掉,然后用力一撬,棺板吱吱呀呀开启衣角。或许臭气被雨的潮气所压,竟然没有露出一丝半毫让她嗅见。红发少女抬脚将棺材板蹬开,发出巨大响声。
      “注意点声音,我的小祖宗。”诺尔迪吓得从上面差点掉下来,他道:“出了事情咱俩都要哭着走。”
      “只有你是个哭包,我见过。”索菲亚一针见血又快又准,她蹲下身将尸体身上覆盖的一层薄布解开,将下面的尸体露了出来。
      她大吃一惊,后退了好几步,抬头和诺尔迪大眼瞪小眼。半晌之后索菲亚才道:“我说有问题你还不信!”
      老弗瑞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躺在棺材里,面容仍旧凝结在死前最恐惧的那一刻,而索菲亚也找到了自己没有嗅见臭气的根源——根本不可能有臭气,老弗瑞的尸体被厚厚的霜包裹着,像是个化雪时候的雪人。
      “别碰他。”诺尔迪严肃道,他爬到坑里,将索菲亚朝着旁边拉了拉,蹲下身审视尸体道:“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些……”
      “好像不是外面的封冻,而是自里面而起的冰霜。”索菲亚想起来天灾的预兆,妖狼芬里尔和老弗瑞肯定有过碰面,仅仅是这么碰面就能在千里之外杀死老弗瑞吗?
      胡思乱想也没用,索菲亚下了决断,她雨衣解下来,又爬上去捡回来雨布,她道:“我们不能再这里解剖尸体,没这个时间,所以我们得把尸体带走。”
      “那可不行!”诺尔迪脑子都快炸了,他疯狂摆手道:“你疯了!我快结婚了!你把尸体藏我家吗!”
      “或者藏到你放心的地方。”索菲亚说干就干,干脆利索,诺尔迪恨不得上去抱住她。
      “你就不能只带走一些上面的冰雪吗!”年轻学者抓狂提醒她。
      索菲亚听闻此言,立刻直起身体将雨布扔给他道:“那你来试试?”
      诺尔迪深吸一口气,隔着雨布去接触尸体,小心翼翼……拿掉了尸体的一根手指,连着那些冰雪。他神情专注握着那根手指,想要唤索菲亚拿个其他东西来装,没想到还没等上一小段时间冰雪竟然化个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只有手指快速腐烂令人作呕。
      诺尔迪一脸厌恶扔掉手指,又被索菲亚面沉如水捡了回来,她将手指放回棺材里,这才抬头笑道:“怎么,还是我说的有道理吧。”
      “是是是,比不过你英明神武。”诺尔迪心服口服帮她打下手,索菲亚用雨布将尸体勉强包裹,她张开双臂去抱尸体抱了两把没有抱动,奇怪道:“下面有什么东西卡着,你帮我一下。”
      诺尔迪应了一声走过来,帮她将尸体一起朝外抬,两个人共同使力拽了一下,便听见老弗瑞身上咔嗒了一声,像是一瞬间激活了什么机关。
      “不好!”索菲亚瞬间反应过来,她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天工师做过许多类似的东西,但是她没想到,竟然在老弗瑞身下的棺木里装了机关!
      红发少女一把将诺尔迪推到身后坑壁上,面沉如水抬枪对自己扣下了扳机,黄色的土盾一瞬间将她笼罩,化为坚实屏障,老弗瑞的尸体几乎同时炸开了花,连着坑内土都被掀翻一层,棺木碎片纷飞各处。
      这么大动静自然引起了守墓者的注意,索菲亚解除身上土盾,她一把将柔弱学者扛了起来,弯腰发力机械义肢猛然魔力启动,一举窜上了墓坑,顾不得拿其他东西,索菲亚用雨布将两人遮掩住,一路飞奔逃出陵园。
      诺尔迪哪里体会过这种天翻地覆他如麻袋的滋味,到了无人之处被索菲亚扔下来就满脸苍白,指着她道:“那下面有机关!我们闯祸了!”
      “这证明他们根本不希望我们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问题。”索菲亚将外套解下丢入河中,伸手去扒学者的外套:“快脱!外衣不能留!”
      诺尔迪委委屈屈将名贵外套脱下丢入河中,扔进去前还检查一遍有无证据,两个人这才沿着早就安排好的小路回到了府中。
      诺尔迪捧上茶杯才回了魂,他道:“这件事情必然引起注意,闹大了可对你我都没好处。”
      “虽然没能得到这个证据,但是尸体被毁,幕后必然有人出面处理,此事可大可小,就看他们记不记得还有你知情。”索菲亚靠在旁边墙上,擦拭自己的爱枪冲着诺尔迪眨了眨眼睛。
      诺尔迪想要发火,却也无从发火,只能对朋友苦笑:“没想到你也在算计我,你还真是长大了。”
      “在弥赛亚学不会算计,那迟早得被前辈们累死。”索菲亚检查自己枪膛里有没有浸水痕迹,她随口答道,然后眯起眼笑得开心。
      诺尔迪看着她,突然想起来几年以前他与索菲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孩子也是这么笑着,比开心假一点,又比虚伪真一丝,很微妙。

      他们刚喝了两杯茶,外面就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有人刻意提着声音冲着屋里的诺尔迪宣布来客:“诺尔迪大人,您的未婚妻海伦娜小姐来了。”
      外面脚步顿了顿,诺尔迪看了眼索菲亚,对方耸了耸肩,一溜烟躲进了暗室。学者仔细检查过暗室无恙后,这才拉开门露出热情的笑容:“亲爱的,你怎么有空过来。”
      海伦娜是一位端庄的红发美人,红发被高高盘起象征着她即将结婚,作为成□□人不能在披散头发。她朝着室内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便让佣人退下,在主位上坐下来,高傲道:“你知道陵园出事了吗?”
      “什么陵园出事?”诺尔迪只装作不知道,他道:“陵园能出什么事情。”
      “就是……那件事情。”海伦娜意有所指,她缓缓道:“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我得挨个调查清楚。”
      “跟我没关系,不过是个死人而已,我帮忙起草个文书已经是我能做的事情了。”诺尔迪露出几丝恼怒的表情,他道:“不管有什么怀疑都别冲着我来,要知道我已经够烦了。”
      见他表情不像是作伪,海伦娜吞下疑惑,继续道:“既然如此,你是我的未婚夫,我肯定和你站在统一战线。”
      诺尔迪轻哼笑了几下,抬眼道:“我觉得你并不只是为这件事而来,还有什么事情?”
      “什么都瞒不过你。”海伦娜漾开笑容,像是带刺的玫瑰一样娇艳,她道:“有人说,不受欢迎的人在这附近出现了。”
      “不受欢迎的人……那孩子?”诺尔迪挑了挑眉,他道:“怎么可能会回来。”
      “她最信任你,如果回来一定会到这里来,你真的没见过?”海伦娜漫不经心在诺尔迪桌上翻阅那些书籍,她笑道:“要是见过可一定得请她去皇宫里坐坐,怎么说呢?多年未见,大概能把父亲气死吧。”
      诺尔迪心下知道自己宅邸附近恐怕有人监视,但还是愿意相信索菲亚足够谨慎,他只需要不认便好:“许久没见,只有几封笔友书信,也不过是问些课业,我能帮就帮了。”
      “希望你这些事情不会惹怒父亲。”海伦娜轻轻哼笑,她自座位上起身,又走到端坐的诺尔迪面前,在他腿上坐下勾着他脖子道:“如果她再给你来信,就劝她永远不要回来,离得越远越好。”
      “知道。”诺尔迪揽着她的腰,细细亲吻她,又笑着放开她:“想必你还有要调查的,快去吧。”

      海伦娜依依不舍片刻才离开,她刚一离开,诺尔迪就赶紧把暗室门打开,那里面还没装通风口,又闷又热,加上索菲亚能听得见外面说话,岂不是要气晕在里面。
      他打开门,索菲亚便立刻自里面踏出来,冷笑着将衣领拉开几分,去看诺尔迪:“真有趣,真有趣。”
      诺尔迪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干脆就光明长大摊开双手一概认账:“事情就是这个事情,陛下的决定谁也管不了,我劝你也不要查下去。”
      “我只是不理解他做这些事情到底有何意义。”索菲亚道,她皱眉沉思片刻最后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不能继续往下查,我还不想回到这地方来。”
      “至于你说的天灾,虽然看上去确实像,但是究竟是什么情况,究竟离我们还有多久,都难以预测。”诺尔迪这才松了一口气,宽慰她道:“自然会有弥赛亚和索科塔负责这件事情,此外既然这样,那么一定有人出现。”
      “你是说……世界之子?”索菲亚无意识摩挲着枪身,她道:“应该如此,但是到底是哪几位?还是说不止一位?”
      “找到世界之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它们从不会毫无目的出现。”诺尔迪坐回椅子,他道:“如果真的是天灾将至,那么出现的极有可能是生命和死亡。”
      “索科塔和弥赛亚必然会尽力寻找。”说到这里,诺尔迪脸上隐约透露一点杀意,一时间将那张英俊的脸衬得有些阴沉:“然后杀死死亡。”
      “这种办法真的可以中止吗?”索菲亚对此传闻并非不知情,但是杀死婴儿这种事情对她而言还是太过于残忍,于是她口气不善道:“灾难不能逃避,而人心尤其是一位世界之子就能代表的。”
      “杀死世界之子,至少对人心有用,至于在时间上有没有用,天灾恐怕无从逃避,除非我们能够完成某种不知名的使命,才会停止。”诺尔迪冷酷道:“可惜的是从来没有完成过。”
      “每一次天灾之后,这片大陆上新生的种族生命力都会更加坚韧,亦会更加优秀,这是进化方式。”索菲亚记得艾莲娜那日曾经在瓦尔拉哈堡这么对骑士总长说道,她不由自主说出这句话。
      诺尔迪诧异看了她一眼道:“不需要如此,魔法使这个种族便是进化的最好方向。”
      “在没走到最后一步前,谁知道呢?”索菲亚耸了耸肩,她将诺尔迪书桌打开,自里面顺走了一盒子晶石道:“这个就当成是我回来的礼物啦!”
      “你倒是不客气。”诺尔迪了解她本性,既然陛下有所察觉,越晚索菲亚越不好离开,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并不想给她的朋友多添麻烦。
      “我,号称雁过拔毛,要不是这样我早就穷死了。”索菲亚将盒子揣好,她在地上坐下支起一条腿依靠着:“等天黑我就走。”
      “你完全可以坐在座椅上。”诺尔迪无奈道:“这也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不必担心,你椅子还没有地毯软。”索菲亚抬眼看他又笑了笑:“诺尔迪,祝你能够在婚姻里找到你需要的东西。”
      “我希望你永远自由。”诺尔迪也在地上坐下,学者这么说道:“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回到这里,不要去见那些人。”
      “我会的。”索菲亚闭上眼睛,她这么说道:“我可不想丢了性命。”
      这地方从来不是家也不是故乡,只是个囚牢,囚禁着她这样备受诅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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