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高杉家的傻儿子》山镜天风

28、银之魂 三

　　宇宙，解放大军母舰天鸟船。
　　为了复仇，圆翔封杀了所有反对的声音，决意牺牲地球上的所有同伴，固执己见地开启了能毁灭一颗星球的禁忌武器，火之迦具土神。六个小时后，地球，那个蓝色星球就将从宇宙中永远消失！
　　因为伊丽莎白大皇子的身份以及桂等人的劝说，央国星军队终于成为了地球的同盟，正式开始了与解放大军之间的战争。正当两军激烈交战之时，轰然一声巨响，两艘潜行的飞船通过层层防御从侧翼直直撞进了天鸟船的内部。
　　“真头疼啊，不管你们是解放大军还是什么，趁别人不在的时候为所欲为，我这生意还怎么做。毁灭地球的破坏兵器？抱歉，没这东西出场的份。”一身制服、左眼失明的男人从突然闯入的飞船中跳了下来，“能毁灭这个世界的，只有我！那个地球，是不可能交给你们的！”
　　“不许动！”船中的解放大军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枪。
　　“不要那么害怕，放心吧，我不是这里任何人的战友，也不打算帮任何一方，我不过是宇宙公敌。”男人一刀砍向面前的敌人，飞溅的鲜血倒映出他眼中沸腾的杀意，“鬼兵队，突击！”
　　“恶鬼们终于出现了，叫我好等。”坂本熟练地开枪击倒敌人，“但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高杉。”
　　“虽然我认为你可能正因为胆怯而窝在宇宙的角落里发抖呢，”桂也从另一艘飞船中走出，加入了混乱的战局，“不过竟还是跑来让我斩杀了啊，高杉！”
　　“我不介意先跟你们一较高下，反正要和全宇宙干仗。”
　　“你窃取国家之后，又打算窃取宇宙吗？”桂挥舞着手中的刀，刀锋所及之处一片血色，“看来你爱说大话的毛病跑遍整个宇宙也治不好了！”
　　“窃国和窃取宇宙没多大区别，因为那个人必然挡在前面。除非打倒他，否则国家也好，宇宙也罢，都别想拿下。”
　　“原来如此，只要有那个傻瓜在，地球就安然无恙。”坂本习惯性地做和事佬，“我们可以尽情地闹腾。”
　　高杉、桂、坂本三人后背相对，各面向一方。
　　“错，我的意思是碍事的家伙不在这里，靠咱们几个就能搞定。”高杉慵懒的声音忽然变得沉重，失明的左眼里不断闪现着虚的身影，“我会不择手段，无论希望、绝望、善恶或是战友，乃至敌人，即便掏空这一切，我也要杀了那个男人！”
　　这就是我现在活着的意义！

　　一个月前，战争尚未开始，曾经的松下村塾依旧宁静。
　　高杉将死去的胧安葬，墓碑上书：吉田松阳大弟子胧之墓。
　　曾几何时，松下村塾被大火毁于一旦，过往的欢声笑语也都付之一炬。时光荏苒，如今，满是焦土的断壁颓垣也已生出葱郁绿茵，阳光下散出淡淡清香。
　　风拂过高杉的面颊，轻掀起他额前的碎发，右眼照着现在，左眼印着过去。
　　“你……看到了什么？”树荫下漠然独立的黑衣青年忽然轻声问道。
　　“什么也没看到，只是觉得很无聊。难道不是吗？”高杉仰头，明亮的阳光直射入他的眼底，却像是落入了一口沉寂的古井，未待掀起一点波澜便已消失无踪，“所有的东西都会消逝，被名为时间的洪流吞噬殆尽。”
　　“我并不这么认为，时间只是不停往前走，若不想被抛下，跟着它一起走便可。只有停留在过去的人，才是真正的失败。”
　　“哼哼，”高杉嗤笑一声，“对于没有时间流逝的你来说，自然是很简单，我们不过是最普通的人类啊。”
　　空气倏地变得安静，能听到风拂过绿草的细微声音。
　　良久，青年才又惴惴地问道，“你……后悔捡到我吗？”
　　“后悔这种无用的事，我向来不会去做。”高杉的眼中满是决意的固执，“昨日之日不可追，我要做的只是毁灭这个世界啊。”
　　“过去之人不可追，现在之心不可安，将来之事不可知。”和煦的太阳透过细碎的枝叶在夙张开的手上投映下斑驳的光，如同当日他们初见时一般温暖，“这是你曾经教给我的话，我一直都记着。将来之事，是不是也可以有不同的结局呢？”
　　“这不过是给那些懦弱无能之人提供的借口。对我而言，结局只有一个，”高杉将插在地上的刀收回鞘中，睫羽微垂，掩去了所有涌动的情绪，“那个男人去死，又或者我去死！这就是我现在活着的意义。”

　　地球，阿尔塔纳的“门”所在之地早已是一片废墟，遍体鳞伤的商也已是强弩之末。
　　生死关头，商却突然卸下了所有防备，任由破败的身躯躺倒在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像是和陌生人对话般随意地问道，“阁下去过宇宙最远的地方是哪里？”
　　“你是想拖延时间吗？”虚倒也不在意，事态发展皆在他的预料之中，于是便也回答了他，“应该是远征烙阳星吧。”
　　“阁下可知我们血凤的母星，暮歌星有多遥远？那是在距离地球几十万光年外的M星系。若是没有阿尔塔纳的发现和使用，促使科技的飞跃式发展，我们怕是根本不可能来到地球。我们，本是存活在同一个时间里的两个不同空间的生命啊，却因为阿尔塔纳而产生了交集。” 商漆黑的眼眸倒映着夜空中自遥远星系穿越时光而来的微弱光点，“从地球的阿尔塔纳之中诞生的阁下，可知阿尔塔纳是如何被发现，又是如何被控制使用的吗？一切的起源，就是我们血凤的母星，暮歌星。从我们血凤一族被赶尽杀绝的那一天起，从我们星球阿尔塔纳星源被发现的那一天起，从掌中刻印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天起，整个宇宙便已走向了一个重大的节点，而等在所有生命面前的只有灭亡这一条路。阿尔塔纳，这是宇宙送给我们所有现存生命体的潘多拉魔盒，不打开便是恩赐，打开了便是万劫不复。”
　　“星源？”虚终于有了一些好奇也更多了几分耐心，“这就是你们从天道众手中拿回的东西，阿尔塔纳真正的钥匙？它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们的母星？”
　　“阁下知道我们的母星为什么叫做暮歌星吗？”商的语气带着悲凉的讽刺，“那是因为我们的恒星已经步入了老年，发出的光也都偏向于血一般的红。星源是星球的本源生命力，它的出现是星球自身意志的体现，它要寻求一个新的生存之地，重新孕育生命，也就是说，它……已经抛弃了我们这些原来的生命啊……”
　　“有趣，”虚仿佛听故事一般，先是点评一番，继而又追问道，“那这个所谓的星源又是怎么落到了天道众的手中呢？”
　　“一百年前，以灭绝危险种族之名，行抢夺资源之实，掀起星球战争，并担任清剿暮歌星主力的，正是天道众所在的国家，而站在他们身后的便是艾美星。”商忽地发出一声讥笑，“天道众不过是艾美星养的一条狗，为了独占星源，主人立刻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可能泄密的家犬。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自然也会跳墙。自伤一千，损敌八百，拼着鱼死网破，天道众最后几人也夺走了艾美星手中一半的星源，并且在逃亡前将星源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如今，星源虽任由艾美星保管，所有权却是由联盟共享，当然他们也还是掌握着绝对的权柄。也因此，艾美星始终牢据着M星系唯一霸主的地位。”
　　“所以，你们故意使阿尔塔纳爆发，目的就是吸引他们来到这里。如此遥远的距离，为了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新一轮爆发，艾美星不得不将星源一起带出来。”虚也仰头望向那无尽的夜空，声音平静而悠远，“现在，你的主人应该已经和他的目标见面了吧。”

　　M星系联盟指挥母舰，作战会议室。
　　“暮歌星，血凤族，原来你们还没有灭绝。”没有任何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一身军装的男人开门见山地说，“你擅自闯入我们联盟的母舰，可知是什么罪名？是何人胆敢叛乱，协助于你？”
　　“何人？”如此严肃的氛围下，夙却很不合时宜地笑了，“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艾美星的约翰上将。”
　　“各位？” 闻言，约翰立刻将目光移到了在座的各位星球代表脸上，巡视一圈后，言辞肯定严肃地问道，“是哪一位协助了此人？”
　　会议室内的空气骤然沉降，无人承认，但是他们的表情已经无声的给出了一个相同的回答。
　　“居然是所有人吗？”即便早有所感，但这个结果还是让沉着的约翰吃了一惊，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他究竟许诺了你们什么，竟让你们所有人都背叛星系联盟？”
　　“所谓的星系联盟，不过是你们艾美星的一言堂，何时有我们插嘴的余地？”代表们的神情都由不忿转向了快意，“从前是艾美星独占了阿尔塔纳的星源，现如今我们也拥有了永不衰亡的钥匙，为何还要听从你们的号令？”
　　“很高兴你们能喜欢这份礼物。”夙先是向各位代表致以礼貌的微笑，随后便收敛起所有的温和，面沉如水，声冻如冰地对约翰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此次前来，无意复仇，只为收回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