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高杉家的傻儿子》山镜天风

29、银之魂 四

　　地球，残破的终端，商的身体已然蜕变成幼龄形态，可依旧无法阻挡死亡的步伐。
　　“看来你身体里不死的血已经流尽了，”虚的眼角带着没有温度的笑意，“就让我来终结你活着的痛苦吧。”
　　虚举起手中银亮的刀，轻轻落下，凌冽的寒光从商的脸上闪过，锐利的刀锋却偏向了一侧。
　　万事屋、真选组、见回组……所有为保护地球而战的人，终于来到了他们真正的敌人，虚的面前。
　　“果然是个死脑筋啊，”调侃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神威轻巧地落在了商的身侧，“虽然我本来就是要来地球的，但是想到那小鬼居然让我来保护你而不是去保护他心心念念的爸爸，实在是让我吃了一惊呢！”
　　“保护我？”商的忠犬属性再度迸发，“大人呢？”
　　“那小鬼能有什么事？你是不相信你们血凤部队的实力吗？”神威抱起幼儿模样的商，很是自然地扔给了随后赶来的阿伏兔，“阿伏兔，这小孩就交给你了。”
　　阿伏兔手忙脚乱地接住商，顿时感觉自己的头有两个那么大，“为什么要我来看孩子啊？光是看某个只会闯祸的小孩就已经够我忙的了！”
　　“阿伏兔，你在嘀咕什么？”神威挂着和善的笑容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阿伏兔求生欲旺盛地连连摇头，“我是说你注意安全。”
　　“真是没想到，解放大军竟然没有毁灭你们。”站在高处的虚俯瞰着脚下的众人，“哎呀，想说为了保护地球而聚集于此的力量，已经超越他们了吗？”
　　“虚！！”
　　“托你们的福，成功让火之迦具土神发动前的战况陷入泥沼，谢谢！对你们的那份愚蠢，我深表感谢！”虚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么袖手站着，便给众人以排山倒海的巨大威势，“觉得很不可思议吗？破坏了无数星球的龙穴，引发这场战争的我，为什么独独没有对地球出手？是对母星的怜悯吗？还是说只是一时起兴？都不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厚礼！”
　　厚重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犹如生长在地球表面的皮肤开始逐渐皴裂，积聚的能量在最薄弱的地方激发，转瞬之间，数十道光柱直冲向深黑的夜空，莹白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明月微弱的辉光，成为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源。
　　地球的阿尔塔纳爆发了！
　　“虚！你这个混蛋！”银时愤怒地吼道，“你是要地球和这个宇宙一起毁灭吗？”
　　“所谓‘终结’，就是平息一切，解放一切。自终结的那一刻起，我们将从纠缠自己的一切事物中解放出来，不然只会不断重复。这场愚蠢的战争也好，其中诞生出的痛苦和悲伤也好，都一样。就让整个宇宙陪地球一起，走向终结吧！”
　　“还真是喜欢自说自话啊，”神晃站在和虚平齐的高台上，直视着虚暗红色的双眼，“作为一个有着二十五年猎杀异形经验的异形猎人，我已经找到了对付你的唯一武器。”说着便又掏出了那把用来生发的阿尔塔纳晶石枪，“给我争取三秒，马上就长出来！”
　　下一秒，他就被一双儿女神威神乐给暴揍了，“这个梗你还要玩几次阿鲁？！” 光秃秃头顶上坚守的最后一根头发也壮烈牺牲了，“看来还是让你的毛囊全部死翘翘的好啊。”
　　“和谐友爱”的家庭交流后，神晃总算回归正题，一脸正经地取出了他的秘密武器——和定春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小了几号的狛子，“汪！”

　　M星系联盟指挥母舰，作战会议室。
　　“属于你们的东西？阿尔塔纳可是属于全宇宙的资源。”作为一名经历了无数风浪的联盟上将，约翰总是习惯于掌握主动权，“唯利是图是人的本性，他们协助你登上这艘母舰，但也仅此而已了吧。反抗艾美星，掀起星球战争，他们还没有这个胆量。所以，你还有什么能够谈判的筹码吗？”
　　“你也说了，唯利是图是人的本性。”夙并没有被约翰的威胁震慑，而是顾自寻到一把椅子，泰然自若地坐下，“胆量这种事，端看你给的利益够不够大。”
　　约翰用满是不屑的口吻问道，“我倒是好奇，你能给出怎样巨大的利益，让他们能有承担我们艾美星怒火的天大的胆量？”
　　“每一个人的天堂，就是他的欲望。我能给的利益，便是满足他们的欲望。其一是金钱，打通层层关卡、打点各层阶级，可是耗费了大量钱财呢。幸亏天道众们，哦，也就是当年狠狠咬下你们艾美星一块肉的叛逆组织，逃亡到Y星系经营多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啊。”夙一边解释，还不忘戳一戳艾美星丢尽脸面的痛处，“其二是地位，和你们艾美星平起平坐甚至于超越你们的地位。你们最大的优势便是对星源的控制权，即对阿尔塔纳这一能源的垄断地位，若你们失去了这一特权，而他们又获得了相应的钥匙，你说未来会如何发展？其三，”夙忽然地停顿了片刻，继而沉静地说道，“是长生，不老不死，永葆青春。”
　　“长生不老？”一条条听下来，约翰的表情早已破裂，直至第三条，终于彻底分崩离析，却犹自固守着最后的尊严，“你们居然会相信这种异想天开的蠢话？难不成你们都疯了吗？”
　　“我们没有疯！永不消亡的掌中刻印，从百年前至今依旧年轻的血凤，”所有代表的眼中都满怀着狂热，“这是我们亲眼所见的，真正的神迹！”
　　争论之际，一群身着黑衣的血凤部队突然冲进了会议室，喧闹的空气霎时凝结，安静地如同坟场。
　　“结束了，”夙不急不缓地起身，掷地有声地给出了这场不对等谈判的结果，“归还星源，或者去死！”

　　解放大军母舰天鸟船，在高杉的鬼兵队和归顺的春雨部队的协同作战下，禁忌武器火之迦具土神成功于最后的发射时间熄灭，在桂、坂本、紫雀以及茂茂等人的武力镇压以及晓之以理下，圆翔终于放下了他的仇恨，并且以他的生命为代价平息了受他威胁被他驱使的解放大军的怒火。
　　残破幽暗的通道里，身受重伤的高杉孤身而行。他的身体满是血迹，早已不堪重负。
　　但是在此之前……在我死之前……还有件事必须完成……
　　紧闭的大门轰然打开，贮藏其中的便是天道众残存的头颅与破损的躯干。高杉遽然挥刀，一个圆柱形储藏罐霎时破裂，隐含着血色的保存液倾泻而出，失去支撑的那半副躯体也直直地撞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没有四肢的肉块艰难地仰起脖子，暴露于高杉眼前的正是当初抓走并下令处死松阳的那个天道众的面孔，“竟还有人用这种眼神看我们，现在的我们没有任何的权力，就连死也不能如愿。”
　　“那又如何？我的左眼都看的一清二楚。你们都做了什么，我应该做什么。” 高杉将刀尖对准狼狈地趴在地上的天道众，“如果不知道怎么死，我可以教你。”
　　真残酷啊！他们不过是棋子罢了。把你们师徒卷入这种命运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忽然之间，眼前天道众的脸变成了松阳，不，是虚的脸，然后越来越多的天道众都变成了虚，十几个一模一样的声音同时在高杉的脑海中翻腾。
　　要杀就杀我好了。不过我的因子已经遍布全国，就快死去的你能把它们全部摘除吗？这就是你们人类选择的道路，痛苦永无终结，悲伤永无终结，你们再一次犯下了错误。
　　高杉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头，猛然举起手中的刀，然而……在他深陷幻觉之时，早已有人潜行到了他的身后。
　　“你们的敌人，是你们！”
　　几把锋利的刀像是切豆腐一般刺入了高杉的胸膛，下一秒，沾满鲜血的刀比刺入时更加轻易地拔出。高杉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他的身体也如飘零的落叶般砸在了地上。没有人再分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关注给他，因为他必死无疑。
　　“好，搬出来。动作快，飞船就要坠毁了！”
　　住手，不能留下这种力量，这不是人类能驾驭的，还想重蹈覆辙吗？还要折磨老师吗？这一回，我还是救不了老师吗？……
　　无论心里怎么默念怎么祈求，一切都无济于事，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还是堕入了无边的黑暗。嫣红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淌成一张红色的襁褓，将高杉渐渐冰冷的身躯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