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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实施救援 ...

  •   外面有人在叫我,我一下就听出来了是同桌谭玲,她声音很独特,叫人的声音如黄莺般清脆,嗓音格外焦急,透露着一份关心,听在耳中格外亲切。

      我假装继续睡觉。

      “你这头猪!又睡懒觉!”门被呼啦一声被推开,紧接着窜进来一个俏丽可爱的小姑娘。

      “乱思域,臭思域,破思域。”她不停地换着名字叫我,叫了好几声,见我一直没有答应。

      她快步走到床边拉开我身上的被子,用手在我鼻子前探了探,见我是在装睡,于是佯装大怒,一把揪住我耳朵,使劲把我拽了起来。

      “我让你装死,我让你迟到,不想上课还在家偷懒睡觉,我揪死你!”

      说完她冲着我龇牙,样子很是可爱,刁蛮中透着俏皮,她不容我说话,接连着急切地说道:“你给我快点起床,该上新课了,周老师说这是人生精神支柱的第一课,任何人不能缺席,也许这一课就会改变某个人一生的命运,全班同学都在等你去开课,所以才让我急急忙忙来找你。”

      周老师是一位责任感很强的老师,他不想我失去一次被教育的机会,我听着谭玲的唠叨,半坐起来打了几个哈欠。

      谭玲揪着我耳朵的手依然没有撒开。

      “你先放开我。”我商量着说。

      “我不放,我不放,我就是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她拿眼撇我,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她的表情虽然很强势,从另外一个角度却让我感到了温暖,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会揪我的耳朵,她也希望我多学知识,这是一种很朦胧,很单纯的关爱。

      “我以后再也不敢睡懒觉了。”我无可奈何的保证,顺手从床头拿了一块妈妈包头的丝巾快速围在脖子上,然后假装求饶。

      “那好,快点穿衣服我们去上课,这次饶你不死,如果有下次……”

      说一半她又打住了,忙改口说:“呸,什么下次,不允许有下次。”

      她麻利地从墙上拿下我的书包递到我手中,我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随便穿了一双鞋,她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路小跑着奔向学校。

      途中一直在听她喋喋不休:“上新课,你迟到,学不会,考试可别偷看我的卷子。”……

      “我以后上大学,让你干看着,有帅哥追我你也没有办法,因为你没和我在同一个学校上学……”

      我人虽然跟她跑着,脑子里却是一团糟,没有半点心思去听她说的话,也搞不懂她小小年纪怎么就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孩子的思想都会这么早熟。

      路过天坑边时,我忍不住朝天坑里望了几眼,奇怪的是天坑里今天没有任何动静,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以前都有呜呜的嚎叫声,自从我爸爸的遗体扔进去后,各种怪叫声都消失了,但有一种风吹草动的声音一直都在,而今天静得特别出奇,这么多年以来,天坑里从来没有像这样安静过。

      我们走进教室,老师正在用粉笔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字,谭玲一进教室就喊:“周老师,周老师,这个猪还在睡觉,我把他带回来了。”

      周老师停下在黑板上写字的手,把头扭了过来,所有的同学都一起把目光转向了我,谭玲的一个“猪”字同时引得同学们的哄堂大笑,我两脸胀得通红。

      谭玲倒是很得意,用一种邀功的眼神看着周老师,大模大样的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

      我想跟着坐下去,周老师严厉地瞪了我一眼:“胡思域,这节课你站着听,你的不积极影响了我们全班同学,希望你以后长点记性,下次再也不要迟到。”

      我想顶嘴,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又乖乖地站了起来,心里却又一万个委屈,我狠狠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谭玲,她总是喜欢出我的洋相,这丫头从一开学时老师就安排我俩同桌,我们几乎每天都吵架,全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她在课桌上面画的三八线,只允许她出界不许我过河,每次争得脸红耳赤,可过不了一时半刻两人又和好如初,她会撒野也很会认错,“我错了”三个字好像是她的口头禅,她总像个跟屁虫一样黏着我,很多时候让我特别心烦意乱,却又无可奈何,今天上课老师见我没去,很自然就让她去叫我。

      我们学校只有唯一的一个老师,这就是周老师,周老师同时教六年级和一年级,虽说有两个年级,但学生并不多,两个级两个班一共才15人,六年级有9个同学,一年级6个同学,三条小板凳三个小课桌,老师上课分开上,一个班一节课。

      “同学们,请把语文书翻到35页,我们今天来上语文第一课。”

      周老师转过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工工整整的写了几行字,然后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北京,祖国,五星红旗,我爱北京,我爱中华人民共和国。”

      同学们跟着齐声念,我们小时候朗诵课文像唱歌,这是80年代小学一年级语文的第一课,80后所受的启蒙教育就是要爱国。

      周老师在讲台上一遍一遍地教着,我木偶似地跟着同学们一起念,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妈妈朝天坑里纵身一跃的情景,眼泪不争气地又流了出来,泪珠子吧嗒吧嗒地滴落在课桌上,谭玲看到课桌上的泪水,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我,眼里甚是困惑。

      这一刻周老师也注意到了我的失态,他放下教鞭走到我身边低声询问:“思域,给老师说,你怎么啦?”

      听着周老师温和的询问,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此时心中的悲痛就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掩饰,我歇斯底里地喊着:“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思域,快别哭,有事慢慢说,老师给你做主。”周老师见我这等悲愤,一时也慌了神,忙走过来抚摸着我的头安慰着我。

      我哽咽着说:“我妈妈昨晚跳了天坑。”同时用手指了指学校旁边的天坑。

      周老师看我不像撒谎,见事关重大,马上放下课本吩咐田蓉:“赶快去村委会叫你爷爷。”

      田蓉应声而出向村委会跑去。

      村委会就在学校对过。

      周老师继续问我,我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隐瞒了所有过程,被吊死又复生的经历,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所以只说妈妈跳了天坑,田麻子的事情我心里也非常清楚,就算说出来田麻子的丑恶嘴脸,也是没有人能帮助我,连端公爷爷都拿他没办法,还有谁能制裁他?何况端公爷爷还一再交代让我不要给任何人说,好几次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这仇恨只能埋在自己的内心,等我自己长大,长大以后我要亲手复仇!

      我把牙紧紧地咬着!

      很快村里领导全部都到齐了,除了村干部,还有四个身强力壮的民兵,同学们也从教室里走出来,操场上人越来越多,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谭玲一直跟在我身边,突然间她变得好安静,像是做错了什么,她一直默默地跟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谭玲比我大一岁,有些事情让我印象深刻,记得有一次上课我尿急,我憋不住直接在课桌旁撒尿,刚撒出来几滴,就被她一把捏住了,急得我嗷嗷直叫,她硬生生地把我拖出教室后才撒手,我二话不说对准她就尿,结果尿了她一身,她的衣服裤子都被尿湿了,她竟然没有责怪我,还就这么穿着湿衣裤上了一下午的课,她那么爱告状,就这一件事情,硬是没给周老师说。

      “大家安静,安静!”

      就在我回想和谭玲的恩恩怨怨之时,田麻子大声的喊叫打断了我的思绪,操场上人很多,他怕别人听不清楚,接着他干咳了几声扯着嗓子喊:“听说李淑芬昨晚跳了天坑,我们村委会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经过紧急开会,决定马上去天坑实施救援,下面请大家服从安排,看能不能下天坑去把李淑芬救出来,我已派人去派出所报案,警察很快就会过来,由于时间的紧迫,救人如同救火,刻不容缓,我们应该马上行动起来。”

      田麻子想证明他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干部,假装带头做起救援工作,我心中的仇恨如同熊熊烈火在燃烧,恨不能跑过去撕碎面前这个衣冠禽兽,学校旁的天坑从古到今没有听说过任何人去过里面,就你田麻子这点能耐还大言不惭地说去救人,只怕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田清权拿来村委会的一只加长手电筒,手电能装三节电池,在当时属于很先进的照明设备,另外有人去找来了一根鸿绳。

      鸿绳是当地对一种绳子的特称,这种绳由山里独特的羊胡子草制作,鸿绳的用途一般都是出殡时用来绑棺材而用,青石村只有唯一一根鸿绳,鸿绳的规格是40米长,半公分粗,鸿绳结实好用,如果用来探险救援,别说还真是不二的选择。

      田麻子大声地在人群中吆喝着,他的手时不时地飞舞着指挥大家,手指上的玉扳指格外刺眼,我分明看到他的玉扳指里面有个小人一直在跳来跳去,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走走,大家快点行动,不要耽误时间。”田麻子假装急切地催促。

      一群人抬着梯子,拖着鸿绳,浩浩荡荡地冲向天坑边缘,开始了一场像模像样的救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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