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里的秘密》胡思域

55、脱胎换骨

　　至微物是什么？
　　至微物是世界上最小最小的物质，世间万物，基本组成部分都是由至微物组建而成。
　　有人把最小的物质做了区分，分别有粒子，分子，原子，质子，中子等等，这些东西肉眼看不到，一个比一个小，后面有一种更小的物质叫夸克，夸克后面是弦，弦后面还有更小的物质，目前尚还无所认知……
　　这些能够自由状态存在的最小物质，维持着宇宙的运行，单说三魂七魄中，最小的物质是思维，盘巡口中所说的至微物比弦还小，由思维统领。
　　“你让我进锤子里去分解成水？”我对至微物没有具体概念，还天真的以为只要把身体分解成水就能流出去，明知盘巡不会加害于我，我心里还是特别恐惧。
　　“至微物不是水不是雾，比空气还要空气，异度空间在虚幻之中，有一层一层的隔离，举例说灯盏窝和虚幻涧同为异度空间，但并不是同一处地界，异度空间与阳间形成了对立，实属阴阳两界，要想肉身在阴阳两界通过，目前的办法法只有让肉身分解，从歙漏中分解的肉身从新组合，才能脱胎换骨，这样做虽然违背自然法则，但别除了此法，别无选择！”盘巡无奈地摇摇头说。
　　“阴阳两界之间有座脉动山，山中的地脉玄铁全是自然产物，我们的八样兵器是脉动山的地脉神物，歙漏是其中的一种，形成歙漏需要亿万年，经过我们几千年的研究和发明，歙漏才具有分解肉身的功能，通过歙漏分解，是将生命提升到另一个高度，分解一次肉身，需要耗费我们八姊妹800年的修行，你是我们的主人，我们必须要帮你脱胎换骨，这样才能让你的肉身从阴间返回阳间，你不用害怕，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合成物，只不过是把你重新组合一次，人体是由各种细胞组建而成，而细胞分细胞膜，细胞质，细胞核三个基本部分组成，细胞有三个组成部分及其中百分之70的水份，这些东西都是由至微物合成，至微物用肉眼看不见，就算用最先进的仪器也无法扑捉。”盘巡看我有所顾虑，想缓轻我的思想压力，他给我解释让我想起了周老师给上的课，对于细胞，但课本上并没有说得如此玄乎。
　　我举棋不定。
　　虚幻宫里面的七人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他们有没有经过分解？我带着一肚子疑问，想着一些奇怪的问题，分解和死亡有什么区别？死亡后被火葬场烧成灰也是一种分解，但骨灰分散之后却永远不能重组，活着时分解肉身，和死亡后火葬又有什么区别？我害怕分解，更害怕被分解后不能重组，蝼蚁尚且偷生，我有血有肉，要想坦然面对比死亡还可怕的事情，还真需要勇气。
　　分还是不分？我内心开始了激烈地对峙。
　　“人体在三魂中叫命魂，是由几十万亿的细胞组建而成，这么多的细胞，原本只是由一个受精卵裂变而成，肉身既然是组建而成，又何必害怕分解？成型后的脑细胞产生思维，一个人有几百亿个脑细胞，每一个脑细胞都有独特的思维，能表达思维的最多只有几万个，脑细胞独一无二，从出生到死亡始终不能再生，你现在犹豫不决，主要是有部分脑细胞在自作聪明。虚幻宫的石像不是活人，他们只是三魂七魄中留下的天魂和地魂，而他们的命魂早已烟消云散，你携带命魂来到异度空间，实质上你已经死了，只是你的三魂七魄始终凝聚在一起，要想重生，唯一只有经历分解，分解时命魂虽然痛苦，但这也是一种修为提升的过程，人生需要不停的渡劫，渡一劫就过一关，你自己的劫只能你自己去渡，没有任何人能帮你，当你渡过所有的劫难后，才能修成正果。我的话你能否明白？”盘巡轻声引导我，他用心良苦，极力想消除我的顾虑。
　　修成正果，人活着生与死之外，到底何为正果？
　　虽然虚幻宫有护地凡尊的石像，我却不想把灵魂和精神寄托在石像之中，显然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盘巡的这一番话在虚幻宫我也听七仙对我说过，我好似有渡不完的劫，受不完的罪，前途漫漫，还困难重重，回想起自己的经历，仿佛是在做梦，理不清想还乱，这段时间的经历全是朦朦胧胧，似懂非懂的《易经》，传说中青石村的宝藏，仙女般的乐乐，诡异的虚幻七仙，300多岁的爷爷，死后还有灵魂的爸爸和周老师，稀奇古怪的夺命锁，十恶不赦的地脉龙神，深仇大恨的田麻子，幽灵般的敖宝，价值连城的九火铜菩萨，捉摸不透的姐姐，不知去向的谭玲，生死未卜的妈妈，还有眼前的鲛人和木鸢，这些奇奇怪怪的事物让我心乱如麻。今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我的生命又能撑到何时？我接触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好像在操纵着我，我无法去主宰自己的命运，更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
　　“算了，你要是自己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帮你，如果你不配合，强行分解你的肉身会让你无法重组，这样不光是不能帮你，反而会让你万劫不复。”
　　我正暗自发呆，盘巡叹了口气对我说，他十分失望，起身去关歙漏，准备放弃对我分解。
　　“恩公，既然别无选择，我们就听他的安排，你别害怕我先进去，如果我分解后没有问题你再进分解不迟，我这条小命本身就是你给的，拿去做个试验，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木鸢在一旁急了，他怕我失去了分解的机会，提出由它开路。
　　“你是一片木渣，身体结构和其他物种有所区别，你没有三魂七魄，虽然吃过无数的灵魂，却没有真正的灵魂附属在你身上，分解你的身体不需要耗费我们的修为，但对你的修为有却有翻倍的提升，你的身体化成至微物重组后，可以和别的灵魂融为一体，变成新的物种，从此再也不用进食别的灵魂，而将自己变成永恒，看你忠心耿耿，我们愿意帮你一次，你衷心护主的行为感动了我，这也实属是你的造化，歙漏本为天地精髓，形成不易，原本没打算渡你出去，看你赤胆忠心，我就成全于你。”盘巡对木鸢说，他刚准备把歙漏关上，又停了下来。
　　木鸢和盘巡的这一番对话让我羞愧无比，木鸢的勇敢与我的懦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来，我们先把它分解出去。”盘巡安排另外七个鲛人按八卦方位围住歙漏，他拿起歙漏旁淬毒的鱼鳞，走进最后一个空缺的卦象中。
　　“你先进锤里去！”盘巡对木鸢说。
　　木鸢没有回答，一直看着我。
　　“恩公，借用一下你的鱼肠剑。”他突然说。
　　我疑惑着看了木鸢一眼，将鱼肠剑递给了他。
　　木鸢很害怕鱼肠剑，他闭上眼颤抖着用爪子接住，随即从他腹部割了一块皮，连鱼肠剑一同又递回了我。“恩公，这个你拿着，我先进去，你在后面来，我出去以后如果它抖动，就表示你可以进去，因为只要我不死，不管多远都能遥控我的皮。”
　　接过木鸢的皮，我的眼一下湿润了，这一块皮虽然不是什么大礼物，却寄托着一份生死情谊，木鸢处处为我着想，连死他也不惧。
　　我含泪点了点头。
　　木鸢一步一回头地走向怪锤，他步伐沉重。
　　“你麻利点不行啊？他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比你更疼爱他，放心好了，就是我们死，也不会让主人受到伤害。”先前拿着鱼鳞的女鲛人嫌木鸢婆婆妈妈，大声催促。
　　“就是，就是！”几个鲛人同声附和。
　　泪水完全模糊了我的双眼，这是感动的泪水，有人疼爱真是一件好幸福的事！
　　木鸢走到歙漏旁，抬腿迈进锤里，腿一进去就融化了，像一张纸片遇到了几千度的高温，木鸢一点一点消失，他头一直努力地朝外伸着，故意咧着嘴朝我笑，看不出来它的痛苦，我知道这是它对我无言地鼓励。
　　我哭得一塌糊涂。
　　木鸢很快消失得只剩头颅，它还在笑，笑容定格在最后，盘巡拿起手中淬毒的鱼鳞，用鱼鳞锋利的边缘使劲朝歙漏里捣木鸢的头，木鸢的头很快消失在歙漏里面，盘巡用鱼鳞在歙漏中来回搅动，歙漏里没有东西，却传来咔嚓咔嚓之声，像是木鸢的□□被捣得稀碎而发出来的声音。
　　另外七个鲛人从不同方向把手伸出来按在歙漏的边缘，盘巡捣了很久，直到听不到任何响声。最后七人才把手拿开，盖上锤盖，他们同时起身踩着八卦，来回走了八圈。
　　我惊叹不已，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真不信阴阳可以这样穿越，世界上有很多智慧的产物绝不输于人类的各种发明，人类自认为能征服一切，在自然面前其实极为渺小，就鲛人们的歙漏来说，已超越了所有。
　　“主人，你出去后以后会去地府，去地府的路十分遥远，要走过千山万水和不同的幽冥怪途，当你路过脉动山时，求你一定要去解救一下我们的子孙，他们正被地脉龙神囚禁在鬼门关口。”盘巡说着在我面前跪下，其他七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干嘛？都赶快起来，有事直接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事，必当全力以赴。”我痛快地答应他们，随即去一一搀扶。
　　“这事说来有些话长，我尽量简单叙述，你也要尽快出去，这里虽然没有时间，外面却有时间对立，在这呆久了会消耗你的阳寿。”盘巡说着带头站了起来。
　　“好！你讲我不打茬！”我对盘巡说。
　　“我们鲛人原本就是……”
　　盘巡刚说了半句话，我全身抖动起来，木鸢留给我的一小块皮在我兜里开始强烈震动，我控制不住，整个身体跟着摆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