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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酒后 ...

  •   冯霖次早醒来,觉得头疼欲裂,昨夜的记忆彻底断了片,只依稀记得自己在花园里饮酒,大概饮了不少,饮着饮着,后面的情形,就模糊了。

      隐约还见着了个姑娘,说自己是广寒仙子,非拉着他的手,可要做什么、做了什么,他已全无印象。脑中一片空白,一片空白连着一片空白。

      总不能是划了几回拳?

      想起这个,他脸不自觉红了红。已不是十来岁的年纪了,醉酒梦到个女人,那能是什么样的梦,不用想也知道。

      冯霖啊冯霖!

      他轻叹一声,正要批颊自省,但手方抬起,又忆起梦里的感觉,手心温度仿佛犹在,怔怔发了会呆。算了。

      良辰美景,他一个人独酌,也的确没趣。梦里多个仙子,有什么不好。

      暮鼓的话本子究竟还是对他起了些作用。

      冯霖起床洗漱,因宿醉头痛,让下人送了碗醒酒汤过来,顺便叫来暮鼓问话。可一看到他那京中妇孺听闻桃色八卦时的眼神,头只觉疼的更加厉害,想问的话也懒得再问,只摆摆手,让他赶紧出去。

      这厢暮鼓却是一腔好事之心无处得展,磨磨蹭蹭半天,才壮志难酬着离去。眸中依稀含怨。

      冯霖又叫来侍女,问昨夜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回来的。

      侍女回答不知,只说昨夜王爷一个人在花园饮酒,还不让人伺候,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冯霖想起似乎确有这茬,看来问不出什么,只好让那侍女下去。那侍女刚挪动步子,想起第二个问题还没回答,连忙补充道:“是阿梨姑娘将王爷扶回来的。”

      “阿梨?”冯霖一惊。

      难道昨晚那个“广寒仙子”,就是阿梨?

      他倏觉手心滚热,忆起那可能的梦中情境,低头看自己,只穿着素色单衣,衣襟还有些凌乱,好半天,才有些迟疑地问:“那……也是她…唔……为我宽的衣?”因宿醉方醒,他嗓音有些沙哑,苍白的脸上方因惭愧浮上的红晕还未退去,此刻又浮上一层。

      侍女道:“那倒不是,阿梨姑娘把王爷扶回来就走了。王爷醉酒后没有意识,身体沉的很,奴婢扶不动,是暮爷为王爷宽的衣。”

      “哦。”冯霖浮在面上的那片红像云霞一般快速退去,半晌,方面无表情的淡淡回了一个字,声音略显疲惫,隐约还有一丝失望。

      起身更衣时又蓦地想起暮鼓方才欲语还休、意味深长的眼神,太阳穴顿时扑扑直跳——他该不会对暮鼓做什么了吧。

      “那个……”他本打算继续向侍女打探,想了想,还是闭了嘴:“算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不提了。

      就算真有什么,也权当没发生过吧。

      冯霖每日都会抽空来阿梨这边转转,大多是午饭过后,说是饭后四处逛逛,且当消食。

      今日阿梨早早用罢了午饭,只等他过来,等了半天,直到太阳西斜,也不见他影子,因念着昨晚的事,按捺不住,索性自己去找冯霖。

      这日晚上女帝要宴请郑图,雍、冀两府官员都会作陪,自午时起冯霖就忙着安排诸事,阿梨到时他正在序次对着座位,低声吩咐着:“将龚大人与王大人位子掉一掉,别让王大人离郑图太近。”英王西巡这次其实从六部各抽了官员相随,其他几部抽的是侍郎以下的郎官,惟兵部,这次带出来的竟然是尚书,王庭用。

      兵部在内,将军在外,兵部管军籍,将军负责打仗,互相都要彼此的配合。但郑图在统兵治军之事上颇为自负,兵部派来的尉官无一例外被他架空了。是以,王庭用与他结怨已久,每背后论及此人,都忍不住破口大骂。

      今日坐到了一张席上,还不知道会怎样。

      正吩咐着,转头忽见一袭黄衫自门外跃入,身姿轻盈潇洒,微微一怔,脑中霍然跳出“广寒仙子”几个字。

      怎么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

      冯霖快速转开头,假装未留意她进来,直到她走到眼前,拽住他宽袖,他方沉沉心思,回首望她,假意微惊:“阿梨,你怎么来了?”

      “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啊——”阿梨笑道,绽开两个梨涡,一派天真,为她丽色又多添了几分神采。

      冯霖“一门心思”盯在手中的卷册上,却还是让这神采晃的出了出神。

      阿梨走近冯霖,低头见他手中捧着厚厚的卷册:“怪道你今日不来,很忙吗?那我不吵着你,我明日再过来。”说着,不等他回,兀自转身便走。“哎”,却被他一把抓住胳膊:“不忙,就快完了,你去边上坐会,那儿有蜜饯,你数着吃十颗,我就忙完了。”

      阿梨觉得冯霖今日神色有些古怪,笑也笑的飘飘忽忽的,不像平常一股狐狸的狡黠气。莫不是昨晚起的誓有效,今儿他就从良了?

      阿梨颇有些得意,踱到旁边坐下,果然数了几枚蜜饯,放在手心。故意张开手,朝冯霖笑道:“冯霖你怎么变笨了,你看这里是十颗蜜饯,我若这么吃……”将手托到嘴边,轻轻一翻,拿整支小手包住嘴,手心的蜜饯尽数倒入口中:“……你不就食言了。”她这一系列动作有意做的很慢,等着冯霖叫停,冯霖却未叫,只怔怔看着她。等她真将蜜饯送入口中,嚼的快活,他方似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书册往案上一搁,缓步过来,盯着她眼睛,淡淡一笑:“不食言。我忙完了,你找我有事?”

      这下反而是阿梨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狐狸果然还是狐狸,想让他清醒的时候求自己一回,果然比登天都难。

      阿梨轻叹,将那支放蜜饯的手摊开,食指和中指之间赫然还夹着一颗梅干。阿梨没占到便宜,不满道:“你肯定早料到了……”

      冯霖笑笑:“没有。”不等她开口,伸手在她掌心一捻,捻住那颗梅干、送入口中:“现在真的一颗也没了。”指尖擦过她柔软的手心,他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阿梨愣住,抬头看他,瞥见他鼻尖有些微的细汗,唇角却仍挂着从容的笑。两人离的很近,春日午后的微风,送来一丝瑞脑香。

      “你来找我,是有事情?”那个笑的主人又问了一遍,声音沉实,似燃香的鼎器。

      阿梨这才醒过神来,忆起来意,弯眼一笑:“冯霖,你还记得昨晚和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吗?”

      冯霖心头一跳。

      心内江翻海倒、巨浪滔天,落到面上却只是欲盖弥彰的冷定自持。

      “不记得了。”冯霖道。

      “哦——”阿梨有些失望,却马上穷追着继续问:“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说了要对我怎样?”

      冯霖一笑:“有这等事?”

      “当然!暮鼓也在场!你不信可以问他!”阿梨拿板上钉钉的口气重重道。紧接着却忽然垂下头,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泫然欲泣:“我看出来了,你想要耍赖,若非一口咬定不记得,也大概还会推说酒醉时说的胡话不作数……不作数就不作数吧……反正我也不是头一回上你的当了……”噼里啪啦一番话,企图将他的退路堵死,让他不好意思再以此为借口遮挡。

      “暮鼓!”冯霖看她作戏,明知是假,却莫名有种将自己代入了其中的实在感。低唤一声,暮鼓立刻从门口房檐上跳下来,着实吓了阿梨一跳。

      “属下在!”

      阿梨见到暮鼓,在冯霖身后拼命向他挤眉眨眼,还为了与他同仇敌忾,睁着眼睛瞎扯道:“暮鼓,你记不记得你们王爷昨晚喝酒时说什么了……哦对了,他不是还和你划拳,输了你两百两银子吗?!”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小兄弟!

      冯霖心底微微悚动,昨晚果然有划拳这项别开生面的活动吗?

      面上却仍没什么表情,冷冷反问了句:“是吗?”

      暮鼓觑觑自家王爷、看看阿梨,只一个劲地挠头,眼神闪烁、不敢回应。

      别啊,我就是个看热闹的,你们为难我干嘛!

      阿梨自捕捉到暮鼓满场飘忽的眼神的那一刻起,便明白自己的满心欢喜大概是要落空——哎,竖子不足与谋,罢了罢了。师父说的没错,以疏间亲,果然是大忌。

      阿梨泄了气:“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本姑娘不和你计较,你继续忙公务吧,我回去了——”

      “我会对你负责。”阿梨将要挪步,冯霖忽然说。

      “啊?”

      冯霖定定望着她,重复道:“我说,我会对你负责,无论我醉酒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会对你负责——暮鼓在此,为本王做个见证。”

      这……怎么跟期待中的不大一样?

  • 作者有话要说:  暮鼓:王爷,你我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伦家还为你宽了衣,你也要对伦家负责~~~~
    冯霖:滚。
    暮鼓:嗯,好的!
    困困困,眼皮都睁不开了,先贴上来,不通的句子和错别字啥的麻烦大家指出来!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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