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为何那样》小禾吉

25、肃天迷云（十七）

　　舒容嫣满不在乎，撸撸他头发安慰，“放个心啊，会长出来的。而且，你清清杂毛更好看。”
　　天情：“……”
　　谢谢。
　　任她毛手毛脚。

　　屋子被舒容嫣的灵火照耀地通明，天情环视四周，除了门口怪异的白芒，从布置上看，眼前是个普通的房间。

　　窄小破落，家徒四壁，却收拾的很干净。因为潮湿和不通风，使人感觉到一些憋闷。
　　侍卫房。
　　天情忖度，这配置，是宫里的人见过就会觉得熟悉。
　　侍卫房，准确来说是，暗卫房。

　　因为不需要被知道，所以连住所都要毫不起眼。
　　转了一圈，天情拉住舒容嫣袖子，“我有了一些猜测，走，去下一个房间看看。”

　　两人来到了第二个房间。
　　这里的装饰十分奇怪，一片光秃秃，只有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毯子。

　　要说奇怪的地方，便是在房间正中央的毯子上，有一道重物压下的印子，四四方方的。
　　像是大柜子的痕迹。
　　两人一时无解，便去了下一个房间。

　　如果说第一个房间只有天情熟悉，那么这第三个房间却是两个人都很熟悉。
　　熟悉的不得了。

　　舒容嫣吃惊的看着天情，手指绕着屋子比划一圈，“我没有看错吧，这不是天询监吗？”
　　她拍拍胸膛，“这么巧？”

　　天情目光冷凝，他环绕女孩的手臂下意识紧了几分，“是很巧合。”
　　但一般来讲，世间大多数的巧合不是故意，就是故意。

　　他位居九五之尊，虽然才智驽钝，却胜在熟知宫闱之事。
　　怕是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肃天的幻境，无一不指向苏堇儿和谢倾琅。
　　苏堇儿曾经做过谢倾琅的暗卫，那之前的暗卫房间十有八九便是她的房间。
　　以此类推，每个房间都与苏堇儿有关。

　　这个密室，是苏堇儿一生曲折的写照。

　　天情心中闪过一个令人恐惧的猜想。
　　他知道第二个房间是哪里了。

　　金銮殿的殿中央。
　　因为太过于熟悉而被他下意识遗忘的地方。
　　是谢倾琅身死的地方。

　　依房间的顺序不难看出，苏堇儿，在谢倾琅死后去过天询监。

　　而后来轰轰烈烈的惨剧则表明，天询监之行，她没有讨到便宜。

　　舒容嫣转了几圈，凑近书桌上的笔来回端详，没什么头绪，就像小狗一样拱着鼻子嗅。
　　“咳，呛人”，她挥挥袖子，“天情，这个书房好朴素啊，冷冷清清的。不像师尊的书房，装饰喜庆，瓜果飘香，还温馨宜人。”

　　天情一哂，“她好好一个书房，为了身边人搞得花里胡哨，哄孩子呢。”
　　全然忘记自己也是被哄过的一员。

　　“不过，你说的对”，天情将她脸颊边一缕乱发拨开，“这当然不会是燕泊兰的书房，你现在脑子里乱糟糟，估计忘了谁是谁。”

　　“苏堇儿应该是上一代人，如果她去天询监，拜访的自然也是上一代监主，木桓一，木大监。”

　　“他是天询监的老人了，见证了大懿几代皇帝的交替。”

　　“是这个人啊”，舒容嫣点点头，“那苏堇儿很有面子啊，还能接触到他。”

　　“你……”，天情一敲脑袋，发现了其中关窍，“我知道哪里不对了，原是我险些一叶障目。”

　　舒容嫣好奇：“怎么了？”
　　天情走进书桌，上面堆着卷宗和厚厚一沓纸张，有些纸张已经微微泛黄。

　　“我被自己的身份框住了，有些事情只觉得理所当然。幼时我便跟着师父，在天询监就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推己及人，便不觉得苏堇儿进入天询监有什么奇怪。而事情奇怪之处就在这里，天询监是机密重地，苏堇儿一个谢倾琅身边微不足道的小侍卫，平白无故，怎么能进入天询监监主的书房？”

　　舒容嫣思忖，“那她是偷溜进天询监的？”
　　“忠心耿耿的仆人，看到自己的主子死相凄惨，不甘于这个悲痛现实，便将救赎的期望寄托在天询监上面。祈求能在天询监找到救活主子的方法。”

　　天情：“你说明了一种可能，这很不错。”
　　舒容嫣害羞的挠挠头，“是嘛，这是我瞎编的，不一定对啊。”

　　天情抿唇一笑，“的确不对。”
　　“天马行空的假设会给我们提供新的思路，但这些建立在虚构基础上的推断，大多数是一触即碎的泡沫。所以，稳妥起见，你应该看看周围，再作看法。”

　　天情拉着舒容嫣上前，指着窗口。
　　窗口的贵妃榻上面摆着木制雕花的茶几，茶几上面陈列着齐全的茶具。

　　“一杯茶放置着，像是主人闲暇时，为舒缓疲劳所勘。而盛放茶杯的茶盘，却空余了两个杯位。”
　　\"你怎么看？\"

　　“主人和客人在喝茶，客人走后，主人丢了茶杯。”舒容嫣顺着他的思路推测。
　　天情温和看她一眼，眼底有了几分笑意。

　　“对，这是线索给我们的指引，它告诉我们，苏堇儿来过天询监。并非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
　　“甚至，她还喝过主人倒的茶。”

　　这不由让人深思。

　　他们在那个夜晚的谈话内容，苏堇儿身上发生的事情。
　　以及，他们是敌是友。
　　亦或者，这山河动荡，利益纷争，全在谁的局中？

　　/

　　冬天偶尔会暖和几日，像是老天爷给人松松气，商贩和蜗居的人们一齐出来舒展舒展身子骨，眼瞅着街上热闹起来。

　　燕泊兰四处逛着，没有什么要买的。反观她脑海中的声音，在雀跃要这要那。

　　——这个手镯漂亮，素雅大方，晶莹剔透，招人喜欢，买~

　　——那个小瓶子装的是植物汁水啊，看上去绿油油，真是新鲜，买~

　　——冰糖葫芦，雪片糕，猪肉脯子…让人流口水，通通来一份，买买买~

　　“你想要的东西还真不少呢”，不一会功夫，燕泊兰手里提着，肩上扛着，怀里还塞了一堆东西。

　　脑海中声音喜悦极了。
　　——我觉得都很好，有些东西她可能没见过，我得让她看看。

　　　　燕泊兰不懂，“她，她是谁？”

　　——大王姬啊。

　　谢弘钰，燕泊兰突然觉得心中不是那么得劲，声音干巴巴地问，“你买东西给他？”

　　“怎么，你心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