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倒了血霉 ...
-
这算何事,今日又是倒了血霉。
端木允忍着疼痛从灌木丛里站起来,她脸上手臂上肯定已被荆棘刮伤,但这些疼痛较之她肩上的疼痛,不过九牛一毛。
她额上一阵一阵的冒虚汗,周身散发的浓重血腥味让她想吐。
找了块儿大石头,端木允强撑着自己坐下,她试图将肩上利箭拔出,可箭上有倒刺,动一动就是钻心的痛。
完了,今夜伤口要是不处理,她恐怕要丧命于此了。
端木允莫名的一阵心烦意乱,她不惧死亡,只是要这么窝囊的死,岂不是太可惜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伤她的所谓何人。
更深露重,不知道这箭上是否有毒,端木允觉得自己身躯正在慢慢变凉。
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她需想办法自救。
坡道下面就是护城河,端木允忍着疼痛往下走了十余米,冷不丁的看着河道边缘有人带着斗笠垂钓。
太好了,看来她命不该绝!
端木允拖着残躯往那垂钓之人方向移动,“老人家……老人家……”
她一边走一边喊。
原本静默垂钓的老人家听她这么一喊,肩膀微微一颤,既而转身……
端木允实在耐不住疼痛,见对方在朝自己靠近,索性停在了原地等候。
“老人家,我受伤了,可有马匹,能否带我去最近的医馆?”
“老人家?”那人走到端木允跟前,轻笑一声掀了斗笠,“你喊谁老人家?”
说话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徐浪。
端木允压根没想到会碰到徐浪,表情微微一愣,“你怎会在此处?”
因她抬头动作牵扯到颈脖,又是一阵钻心疼痛。
“带我去医馆!”
徐浪蹲下身,一手按住她肩,目光与其平视。
“求人都毫无求人之样,你为何受伤?”
方才出酒肆,这人分明还好好的,徐浪问话同时指尖轻碰了一下箭柄,疼的端木允倒吸一口凉气。
“你别乱动,疼!”
“你可是惹到了何人?”
端木允摇头。
“是队黑衣人,来历我不清楚。”
“只是我要回青州,估计是占道了,那队黑衣人痛下杀手。”
此刻她庆幸还是只是肩膀中箭,若是其他要害,估计已经命丧黄泉了。
借着月光徐浪瞧着她满头大汗,但他眼神毫无怜惜之色,冷嗤一声道,“箭要拔掉!”
“你这样骑马坚持不到百米!”
因着疼痛,端木允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那你拔吧!”
“不过箭有倒刺,你动作快一点!”
徐浪未做多言,快速抽出匕首将箭一砍两半,既而掐着她肩膀将断箭自从射入之势拉拔而出。
端木允一身闷哼,一小股鲜血喷溅而出,她疼的腰都挺直了。
若不是徐浪一手扶着她,她腿软的几乎要倒地。
徐浪顺势将人按在石头上,“算你走运,箭上无毒!”
“你把上衣解掉!”
端木允本就痛的脑子发昏,听人让她将衣物解掉她神情立即绷紧。
“你要做什么?”她本能的以手捂住伤口往后退了退,眼里神情一派戒备。
嘶~
这登徒子,想趁人之危么?
徐浪一眼看穿端木允心思,弯弯唇角讥讽道,“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轻薄你么?”
然不等她答话刺拉一声直接将她伤肩之处的外衣割破。
“不是你让我救你的么?”
他毫不在意的将人半抱在怀里,掏出金创药直往她伤处上撒!
伤口被这药物一刺激,端木允疼的头皮发麻,未受伤的那手下意识的往徐浪身上一抓。
徐浪未料到这女人会突然作乱,几乎立即一声闷哼。
“你乱动什么,找死么?”
他给人上药的动作一顿出言训斥的语气算是气急败坏。
端木允也不知抓到他哪儿了,只心虚的回了一句,“疼!”
好在是天色已晚,双方看不清表情,她也顾不上尴尬了。
徐浪缓了口气,脸色铁青继续上药,“疼不死人!”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端木允觉得自己运气也是真差,就骑马赶赶路,却无故被人射伤,还差点被射死。
好不容易绝处逢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对方态度还是如此恶劣。
忍着疼痛吸了口气,端木允道了声谢,随即要从徐浪怀里起身。
徐浪沾着一身血腥味已是不悦,看端木允抬手以为她又要乱抓,他立即将人制住直接打横抱抱了起来。
“不想死在这儿就抓紧时间!”
然徐小爷抱人的动作也不见得多亲昵,双手伸着,反倒是像抱着一根木头。
两人共乘一骑,端木允在前徐浪在后,她无着力点,只能虚靠在徐浪怀里,官道颠簸,她顾不得其他,只好一手抓紧他劲腰。
骏马疾驰,呼呼夜风刮过耳侧,端木允觉得自己身躯一阵凉一阵热。
“你怎会在此处?”
因着疼痛,她试图转移注意力。
“关你何事?”徐浪嗤了一声。
得此答案她丝毫不意外,反正向来这姓徐的不知道礼貌二字如何写。
罢了罢了,徐小爷不乐意回答她不问就是了,她也不想自讨没趣。
不过一会儿,她竟然靠在徐浪怀里昏睡过去了。
……
再次睁眼,天色已大亮。
端木允偏偏头看了看四周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忆起昨夜发生的事,她于官道之上被人用利箭击中,然后遇到了徐浪。
徐浪呢?
是徐浪带她来这里的?
这里是徐小爷的卧室!
端木允被自己的认知惊出一身冷汗,她掀了被子就要起身。
身上衣物被换过,伤口也被处理过,经过一晚上的休整,她精力也恢复了许多。
打开卧室门,端木允打算去寻徐浪,迎面却碰上徐掌柜。
“你醒了?”徐雪梅端着一碗汤,一见着端木允就笑的格外友好。
端木允也笑笑,只是失血过多,容颜些许苍白。
“徐掌柜,徐浪呢?”
“管那个混蛋小子干嘛!”
“进屋吧,外面风大,他去衙门了,爱几时回几时回!”
端木允退回屋内,默默的哦了一声。
徐雪梅大剌剌的跟着进屋,砰的一声将汤搁桌上。
“你昨夜被徐浪带回,一身的血,不是说要出城的么,可是遇上了何事?”
“汤你趁热喝,补血的!”
想想不定,徐掌柜又补充了句,“是徐浪让我给熬的。”
端木允道了声谢,顺势坐下。
不是她小人之心,徐浪昨夜救她就嫌她是个拖油瓶,今日会想到让徐掌柜给她熬汤?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拂了徐掌柜的心意,只得闷头喝汤。
“昨夜本来是要走的,没想到途中遇到匪徒,不小心受伤了!”
徐掌哦了一声,“那你运气也真够差的!”她讲话向来能一语中的。
“既是受伤了,那就好好歇着,我去忙!”
端木允复又道了声谢。
徐掌柜出门后她则坐在桌边发呆。看外面天色应该午时已过,睡了这么长时间她脑子昏沉沉的。
烦闷的很,这伤还不知道要养到何时,她回青州的日子又要一拖再拖。
端木允偏头在屋内四处打量,徐浪卧室恰好有一小半隔了出来做书房。书桌上有纸笔,端木允想着自己应该再写一封信回去,遂抬步去了书桌边。
不过借些笔墨,也算不得擅动他人物品。
磨了墨,端木允认真写起了家书。
家书刚写好,卧室门便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端木允听着开门声,写字的动作一顿,瞧着徐浪进来,端木允率先应声,“你回了,借你笔墨一用。”
徐浪见着端木允在自己房内,进屋的动作也是一愣。他似是忘了昨夜是自己将人给带回的。
但门已推开,也就没了再退出去的必要。
“你既是醒了,还赖在我房里做什么?”
徐浪在桌边坐下径自倒了杯水,大有赶人之意。
端木允也不恼,摊着纸轻吹了下墨迹。
“徐小爷没听过么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昨夜要是不救我,今天就没什么麻烦事了!”
她如今都受伤了,自然不会去那柴房自讨苦吃。
徐浪冷哼一声,“那倒也是,要不是我明年今日你坟头的草都三尺多高了。”杯中水被他一饮而尽,徐小爷放下茶杯。
“你过来!”
“这个认得么?”
他哐当一声,丢了两个物件在桌上。
“何物?”
端木允距离隔的较远,一时也没看清。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个暗车,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