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若遇》余念远

51、商人

　　清瑶不再与他说话，到了内室将刚刚地事情与司空南星一五一十地说了。

　　“小荷花，我们虽是医者，却也是开店做生意的。”司空南星笑笑，“虽偶尔我也会散些药材出去，可那些都是不怎么值钱的。我们要挣钱养活本门弟子，本质是与那些商人也无甚区别。”

　　“师父我晓得。”清瑶点点头道：“今日我花的是自己的银子，我给了掌柜的。”

　　司空南星眼含深意地望着她：“即便你是公主，拥有世间无数的财富，也不可能救下每一个因穷苦而没钱治病的可怜人。”

　　“我知道。”清瑶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只是今日第一次诊出了老大夫都诊不出来的病，心里高兴便大方了些。再说了，好不容易诊对了，就这样死了多可惜？”

　　“这么说，你并不是因为人家可怜才善心大发的？”司空南星探问道。

　　“可怜的人太多了。”清瑶上半身仰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若这个也要可怜，那个也要救助，那我自己还活不活了？”

　　司空南星也叹了口气，望着她的神色复杂，有些佩服有些了然又有些晦暗的情绪。

　　两人正沉默间，那掌柜在外通报求见。清瑶只好起身，在司空南星的下首端正坐好。

　　“掌门，”那掌柜一进来，立刻躬身道：“铺子中的庶务您已理得差不多了，但小的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请您示下。”

　　“说吧。”司空南星随口答道。

　　“近两个月来，那景诚商会的人隔三岔五就来找小的，想要咱们威灵轩加入他们商会。为此，他们提出了各种便利作为交换，比方说提供更加便宜的药材，用会里的镖局免费给我们押送，还有会内商户的寻医问诊都来咱们威灵轩，每年分花红等。”那掌柜有些期待地看着司空南星，“但属下不敢私下做决定，故还想请示掌门？”

　　“景诚商会？”司空南星眉心微蹙，“是之前淮城那个吗？”

　　“没错没错。”那掌柜的连忙答道：“眼下淮城所在的北安郡，和相邻两个边贸发达地郡都已是这景诚商会地势力范围。他们发展的时候，南边各郡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商会。今年也不知为何，这一向在北方活动的景诚商会开始频繁接触小的。”

　　“他同你谈的，是你这一家加入，还是我们威灵轩所有铺面都要加入？”司空南星把茶杯放在茶几上，严肃地问道。

　　“这……”那掌柜的迟疑了一下，“他虽未明说，不过这么丰厚的回报，应当不仅仅是我们渝城这一家吧？”

　　“算了，”司空南星摆摆手，“不管是一家还是几家，我都不想掺和进什么商会里去，你去回绝了。我们自己挣的银子，够养活自己就行。”

　　“是。”那掌柜虽应承了，面色却有些遗憾。

　　司空南星也不解释，随他出去了。

　　“师父，让我猜猜。”那掌柜一出去，清瑶便坐不住了，“我猜除了师父说的，我们只想自给自足之外，师父不想加入那商会还有其他原因。”

　　“说说看。”司空南星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第一，这景诚商会势力范围扩散这么快，这才两年功夫就已经收服了北边三个郡，如今还把手伸到了南边，必然会与本地势力争斗。师父不愿意卷入这种纷争，怕牵累本门中人。”清瑶从司空南星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又接着说道。“其二，虽然他们现在给出了种种诱人的条件，但要是我们真的加入了，药材的采买和运输就会被他们控制。好的时候自然是你好我好，可万一以后闹掰了，他们正好可以用这个来钳制我们。”

　　司空南星赞许地点点头，鼓励地问道：“还有吗？”

　　“第三，若我们入了他们商会，再怎么地位超然也得听人家的。无论要做什么，形式上总得与他们商量商量，这样一来处处掣肘，哪有师父一个人管来得痛快。”清瑶越说越起劲，“第四嘛，当然是师父心里念着师伯和师祖，怎会随随便便将威灵轩归入他人门下。万一师伯一生气再也不见师父了怎办？”清瑶调皮地眨眨眼睛。

　　“就你机灵，”司空南星无奈地摇摇头，“还列个一二三四出来。那你只换这一家我该答应吗？”

　　“他们这么好的条件，估计野心不止在渝城。我跟那位少东家许怀风公子打过交道，那是个小小年纪就能屈能伸的人。”清瑶摇摇头，“不过退一万步讲，就算只这一家，师父也不会答应的。只要跟景诚商会扯上一点关系，日后可就说不清了。若他们对外宣称咱们威灵轩也参加了他们商会，我们也不能到处去澄清我们只有一家店面参加了吧。且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只要被击破了一点，其他的也就危险了。”

　　清瑶干了一杯茶，舔舔嘴唇说道：“所以啊，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源头杜绝，不答应也不理睬。可是师父你有没有想过，虽然我们是昭国最大的医馆，可若是其他医馆都加入他们商会，我们也会有些被动。”

　　“这就不好说了。”司空南星说道：“不过你师父我名气这么响，想来也不会可以为难吧。要是他们真的对付我们，为师就派你去给他们下毒。”

　　“为什么要派我去下毒？”清瑶奇道：“我只会轻功，又不会武艺。”

　　“无妨无妨，”司空南星开心地笑道：“你是公主嘛，咱们奉命下毒，毒死不管，哈哈哈哈。”

　　“也是哦。”清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们有啥好怕的，他们如果敢对付我们，我就叫爹爹拆了他们那什么景诚商会，让他们改名叫井底商会。”

　　“井底商会？”司空南星捧腹大笑，“井底之蛙，果然没眼力见儿，也亏你想得出来。”

　　“不过那位许公子我倒还蛮喜欢的，”清瑶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偷肉吃的小狐狸，“希望他不要这么没眼力见儿吧。”

　　但清瑶估计错了，这景诚商会的确就是这么没眼力见儿。他们坚持见了司空南星一面又被拒绝后，便锲而不舍地跟上了这师徒俩。从渝城开始，清瑶他们行路两月，这几个人就跟着他们两个月，逮着机会就送吃食送礼物，死缠烂打地要与司空南星见面。

　　刚开始清瑶还嘲笑师父不敢出门，自己大摇大摆地去街上逛。后来那行人见司空南星日日避而不见，开始把主意打到了清瑶身上。虽然只是一出门就跟着，但是清瑶觉得十分烦躁，吃饭也吃不痛快，买东西也买不开心。连吃麻辣小龙虾那么快乐的事情，都觉得被三张笑脸盯着，心里毛毛的，只得草草结束。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跟她师父一起选择窝里蹲。

　　就这样怨气冲天地到了南平郡的漓城。清瑶好几次按捺下了让何大他们把这几人宰了的冲动，在屋里烦躁地来回踱步，连给人看诊都是阴阳怪气的。漓城中几天便传开了威灵轩中来了一个脾气不好医术却厉害的小大夫，竟比她之前笑眯眯的时候名气更响。

　　一日，清瑶正在坐诊大夫身边百无聊赖地玩着一根红绳子。

　　“今日也没什么有意思的病人啊。”清瑶哀怨地感叹到。

　　那大夫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见她已经在那绳子上均匀地打了百来个一样大小的结。忙乖觉地开口道：“少主，去岁我给这城里的一个大户人家老爷治好了病。后日这家公子娶妻，大宴宾客三日，想来是有些热闹的，少主想不想去瞧瞧？”

　　“娶亲有什么好瞧的？”清瑶撇撇嘴，“哪里都是红彤彤的一片，我整日瞧着师父就够晃眼了。不过说到唱戏，师父倒是第一个要去的，况且那几个跟屁虫总不能去闯人家民宅吧。”

　　她喃喃自语着，那大夫也没怎么听明白。

　　“去。”清瑶突然把那条红绳子一丢，笑嘻嘻地说道：“只要不闷在此地，去哪儿都成，我这就去与师父说。谢谢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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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清瑶：“你到底为什么要一直骚扰我？”
贺兰珏：“胖头鱼说还有两章才放我出来，我要刷刷存在感。”
沈清瑶：“你刷你的，感吗打扰我吃小龙虾？”
贺兰珏：“瑶儿，我比小龙虾好吃。”
沈清瑶：“是吗？来让我给你涂上十三香~”
胖头鱼保证，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男主马上就要有大量戏份了。请小可爱们不要抛弃这条胖头鱼，爱你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