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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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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那大夫吓了一跳,赶紧把那虎皮推回去,“你且收好,我先看看你娘子。”
大夫和清瑶一人拉起那妇人的手把起脉来。
那猎户见她一个小孩子也上前来把脉,便以为只是医馆里的小学徒,只盯着那坐诊大夫絮絮地诉说着自己娘子的病情,甚至胡言乱语的内容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倒是个有心人。清瑶心里想到,世间多少男子不能体谅妻子持家的辛劳,在家吆五喝六的不说,还把什么兄弟义气、银钱权势都放在妻子之前。这虎皮既是几人一起打来了,如今给了他必是求了不少人,听他说的还将家里银钱也花得差不多,着实算得上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了。
那大夫把了脉,又掀开眼皮看了看,拿小羽毛试了试她的气息,清瑶也都在旁一一观察了。
“脉急而浮,高热不退,气息急促,白睛红赤,的确是伤寒之象。”那大夫沉吟了一会儿,谨慎地开口道。
那猎户明显有些失望,拖着病重的娘子风尘仆仆赶路至此,本指望着城里最好的医馆威灵轩能有些不一样的说法。如今见与镇子里的大夫说辞并无不同,一下子颓了下来,十指插进头发里弯曲着。
“将她之前吃药的方子与我看看。”那大夫为了谨慎起见,又向猎户要了药方。
清瑶也凑在一旁看了看,的确是治伤寒的方子,瞧着没什么错处,与那《伤寒杂病论》中的记载完全一致。
她在脑子里飞速地把自己笔记上整理的相似病症过了过,忽然灵机一动,跑到那女病人身边,把她的裤腿和袖子都卷起来看。
那汉子一见急了,忙呵斥道:“小姑娘,你怎么随随便便撩我女人的衣服?这身子叫这么多人瞧见,名节还要不要了?”说罢忙急急地把那女子的衣服放下来,盖住裸露的肌肤,还拿眼瞪着清瑶。
清瑶心里刚刚的好感荡然无存,翻了个白眼后拉着大夫,再次卷起了女子右腿的裤子,指着上面一片红红的疹子给他看。
“你这女娃娃!”那汉子怒目圆睁,又要上来斥责,被大夫一挥手制止了。
那大夫细细地看了看那片疹子,迟疑地开口道:“难道是沙虱?”
清瑶点点头,“虽只在书上见过,但我觉得像。”
“老朽也只在医术上见过一次,要是少主不说根本想不起来。”那大夫望着小小女孩的眼神满是敬服:“不愧是掌门的入室弟子,老朽佩服。”
清瑶得意地笑了笑,摆摆手谦虚道:“大夫不必妄自菲薄。”
那汉子一听少主、掌门,方知这小女娃身份不一般。但他家素日虽贫苦,家风却极严格,女子轻易不可露肤与外男见,此时还是有些不悦,便语气有些生硬地开口道:“如此,请大夫快些开药。”
“你急什么?”清瑶瞥了他一眼,“如要确诊,还需找到焦痂。大夫,要不去内室检查一下?”
还未等大夫开口,那汉子便急急问道:“焦痂怎么找?”
清瑶强压着心中的火气解释道:“沙虱所咬部位,一般在湿润多汗处,如腋窝、乳下、小腹等。若不找到焦痂,又用错药怎办?”
那汉子目瞪口呆,指着那大夫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是说还要叫大夫把全身都检查一遍?”
“那当然。”清瑶一挥手便吩咐几个伙计把那女子往里屋抬。
“住手!”那汉子暴跳如雷,“你这小女娃怎动不动就要坏我女人名节,太恶毒了。”
“那你带你女人回去,我们这治不了。”清瑶的火气也上来了,“什么人啊,自己女人都危在旦夕了,还在这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名节能当饭吃啊?迂腐!”
眼看要吵起来,那大夫忙劝到:“少主,我的确不方便检查女子身体。你也是女子,要不你替这病人检查检查?”
“我不去。”清瑶气呼呼地坐在旁边椅子上,“又不是我女人,我着什么急?”说罢开始玩自己手指甲。
那汉子有些下不来台,后悔自己急怒之下话说得有些难听,但还是嘴硬到:“姑娘是医者,怎无治病救人之仁心?”
清瑶立马反唇相讥:“你是丈夫,为何将自己的面子看得比妻子的性命更重?若今日这堂内只有男大夫,你打算让她死不成?”
那大夫急忙打圆场道:“少主,若你今日不在,这妇人的病症在下怕是诊不出来,更谈不上后续诊治了,可见她命不该绝。既她与少主有缘,便请少主帮忙瞧上一瞧,抬手间便可救人一条性命,也是积福了。”
清瑶“哼”了一声,吩咐伙计把那女子搬内室去。那猎户见状急忙上前,轻手轻脚地抱起榻上的妻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清瑶进了内室。
“脱了。”清瑶没好气地命令到。
“直接脱吗?”那汉子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否则呢?沐浴焚香吗?”清瑶对不喜欢的人一向不留情面,“赶紧脱了。”
那汉子面红耳赤地解开了自己女人的衣裳,背过身去不敢看。
清瑶嘲讽地笑笑,在那女子身上一寸寸地仔细检查起来。直至将身上仅余下的亵裤和肚兜也解了,放在腿根内侧发现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焦痂。
清瑶有些得意,对着那汉子僵直的背影慢悠悠地问道:“你娘子发病之前,可有去山林草丛中?”
“有的,”那猎户回忆了一下,“她日日中午给我送饭,我们会一同坐在草地上吃。”
听清瑶“嗯”了一声便不说话了,那猎户实在心焦,期期艾艾地问道:“姑娘可有办法救我女人了?”
清瑶不理他,只说了一句“穿上“,便拔腿往外走去。
她与那大夫一合计,立刻拟了药方出来。清瑶让药僮赶紧去抓药,却被那大夫拦了一拦,“少主,还是等他们出来吧。”
“为何?”清瑶有些不解。
“这犀角珍贵,”那大夫轻轻说道。
“再贵还能有命贵?”清瑶蹙眉到,“我看他虽然迂腐得很,倒并不吝惜钱。”
果然,那汉子听大夫一说,立马又将那虎皮塞了过来,还将身上仅剩的银钱全部掏了出来。
清瑶被他逗乐了,问道:“你如今把所有的钱都给我们了,打算怎么回去?背着你娘子一步步走回去吗?”
那汉子挠挠头,嘿嘿地笑着,此刻看起来十分淳朴的样子。
“算了,我与你娘子也算有缘分。”清瑶跑到掌柜那里说了几句话,回来对那汉子说:“这药钱算我账上了,这虎皮你收回去吧,怪吓人的。自己留着或者卖了给你娘子买点吃的补补。”
那猎户实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跋扈的小姑娘竟如此大方,一叠声地谢了,双腿一弯又要跪下来。
清瑶连忙制止,“这又是何必?我只望你回去想想明白,究竟是这命重要还是这名节要紧。”
那汉子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木楞楞地望着清瑶。
作者有话要说: 贺兰珏:“瑶儿,我头疼。”
沈清瑶:“头疼碰碰柱子。”
贺兰珏:“瑶儿,我肚子疼。”
沈清瑶:“喝些凉水,纯天然的。”
贺兰珏:“瑶儿,我没戏份。”
沈清瑶:“这个,我治不了,你问胖头鱼。”
胖头鱼:“等等我翻翻存稿,哎呀,快了快了。服务员,再给这位先生取个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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