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若遇》余念远

70、雪狐

　　第二日，清瑶又是一大早起来，随便塞了几个糕饼便又往码头奔去。司空南星像个担心的老母亲似的，又想让她自己去历练历练，又怕她闯祸，站在二楼窗边无奈地喊着：“不许去杀手那儿！”

　　“知道啦师父，今日我就不回来吃午饭啦。”清瑶挥着手臂大笑，“你越来越像我娘啦。”

　　“臭丫头……”司空南星笑着骂道。

　　清瑶蹦跳着跑远，在码头上等了一会儿就有船过来。那划船的见到她，破天荒地笑了笑：“姑娘今日还是这么早。”

　　清瑶忙把手里的一堆糕饼塞给他，谄媚地笑道：“小哥快尝尝这个饼，我自己做的，他们都说味道不错。”

　　那划船的也没有推辞，将面具掀开一条缝，尝了一块绿豆糕，一入口便觉得清甜不腻十分可口，不由得赞了一声好。

　　清瑶咯咯地笑着，她最喜欢别人夸自己做得东西好吃了。于是心里十分舒坦，又把怀里留着的最后两块核桃酥也通通贡献了出来。

　　第三次回到主岛，清瑶决定要先将正事儿办了，就捏着凌霄令径直往灵兽那里去了。

　　灵兽岛上只有三个大帐篷，以各种珍禽羽毛和异兽毛皮装点，别有一种风格。经历过昨日阵术的洗礼，清瑶觉得这种可以直接登堂入室的都是再善良不过的好门派了。
　　她在帐篷前喊了一声：“请问有人吗？”

　　“有呀。”一个人从左面的帐篷探出脑袋，因面具戴得歪歪扭扭，可以看出是个胡子拉碴的粗犷汉子。

　　“大叔，你这儿有什么有意思的灵宠吗？最好是聪明点的，蠢的我不喜欢。”
　　清瑶掰着手指头提要求。“也不要太大，太大的吃得多；不要太黑，太黑的找不到；也不要太丑吧，太丑的带出去有些丢脸……”

　　“哎，姑娘姑娘。”那汉子见她唠叨个没完，赶紧打断道：“不如先来看看我们这儿有什么？”
　　“好啊。”

　　清瑶点点头，十分期待参观灵兽们。

　　那汉子走入后屋，提了三个不大不小的笼子出来，上面各蒙着一块厚厚的红布。他指着第一个笼子说道：“这个算是顶顶聪明的了，不大不小，也不黑。”

　　说罢掀开布，里面赫然一只抓耳挠腮的金丝猴。

　　清瑶差点没背过气去，连连挥着手让他把布盖回去，“猴子，绝对不行！”

　　那汉子有些懵，明明记得上次凌霄会的时候，一只差不多的小猴子可是第一时间就被挑走了啊。他不知道这个小姑娘为什么那么抵触，只得打开第二个笼子。第二个笼子里是一只黑色的异色瞳猫，一蓝一黄的眼睛十分有特点。

　　“姑娘，这猫有灵性。”那大汉凑在清瑶耳朵边神秘兮兮地说道：“夜晚能去别家窥探秘密，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告诉你它独特的汇报语言。”

　　“不了不了。”清瑶连连摇头，“我不喜欢乌漆嘛黑的动物，它这个样子，不要说窥探秘密了，连我都找不着它在哪，换一个换一个。”

　　那汉子又掀开第三个笼子，里面是一只雪白的长毛狗。他打量了清瑶一眼，自言自语道：“这个应该适合姑娘。我看姑娘大概是需要个陪着逗乐的，这狗能表演倒立、钻火圈儿，还会画画呢。”

　　“还是太普通了。”清瑶不满地摇摇头，“我要那种特殊一些的，别人没有的，你懂吗？”

　　“哦，我明白了。”那大汉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懂了懂了，我这就去拿一些‘不一样’的过来。”

　　不一会儿，他又提了三个笼子出来，这回没有卖关子，而是全给掀开了。

　　清瑶定睛一看，这可好，一条吐着信子的银环蛇，一只长脚长毛的大蜘蛛，还有一只尾巴尖儿泛紫的大蝎子。
　　她又摇摇头道：“这些不行，这些毒虫我一拿回去，估计就被我师父泡药酒去了，不划算啊。还有更特殊一点的没？”

　　汉字没想到这姑娘的口味那么清奇，连这些都满足不了，便只得回去又抱了个笼子出来。

　　清瑶自己上去掀开布一看，哟呵，一只巨大的乌龟，比她日常摆在房间里的绣墩还要大，一眼望去估计得有四十斤。

　　“这乌龟除了大，还有什么特别的？”清瑶从笼子的缝隙里伸进去，用手指戳了戳那铁板一样厚的龟壳。

　　“特别的啊，它特别的长寿，算吗？”那汉子期期艾艾地问道。

　　“算，算吧，还有别的吗？就像你刚刚说的，特别会窥探，特别会表演这些。”清瑶期待地问道，她觉得这只大乌龟还是蛮特别的的。

　　那汉子没想到她还要求别的，硬着头皮想了半日，终于挤出一句：“它，特别的硬。”

　　清瑶在面具下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硬有什么用，难道能当盾牌使？这么大的盾我也举不动啊。

　　那汉子见她良久没有反应有些沮丧，知道这些恐怕都入不了她的眼界。

　　清瑶试探着又问了一遍：“那个，还有其他的吗？不好意思啊大叔，我既然拿着令牌来挑灵宠，总得挑个合心意的。这些虽然好，但都不是很对我的胃口。”

　　那汉子实在是有些泄气，站在那儿思考了半晌，转身回去又拿出一只笼子来。

　　清瑶又上前掀开了布帘，这次是一只灰灰的，丑丑的，小小的，长得像狗又不像狗的动物。它闭着眼睛趴在那儿一动不动，任清瑶怎么拍打笼子都没有一点儿反应。

　　“这是雪狐。”那汉子解释道：“不过刚捡到没半个月，还没驯过。”

　　“雪狐？”清瑶吃惊地指了指那身灰扑扑的短皮毛，“雪狐不应该是白色的吗？像雪一样的颜色才对啊，这只是脏了吗？”

　　“不是的。”那汉子摇摇头，“雪狐本来生活在陈国极北的地方，带到昭国很难养活。这一只幼崽不知怎么流落到这里，居然还活下来了。只不过它到了夏季毛色会变深，冬日里才会变回雪白的颜色。”

　　那小狐狸突然有气无力地打了个哈欠，微微睁了睁它的狐狸眼，露出了好看的浅金色瞳仁。

　　“这眼睛长得不错。”清瑶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是狐狸眼，瞧着妩媚勾人的小样儿。”

　　那汉子扶额，有气无力地说道：“姑娘，这是头公狐狸。”

　　“公狐狸就不能妩媚勾人了？”清瑶振振有词地辩解道：“我师父也是公的，那眼睛比这狐狸还媚呢。”

　　远处“公的”司空南星连打三个喷嚏，把张俊脸憋得通红，窝在榻上嘟囔着：“哪个杀千刀的又在骂我了？”

　　“是是是，不过这雪狐不好养，南边太热，一不小心就给热死了。”
　　那汉子摇摇头把布盖回去，“看这奄奄一息的样儿，姑娘要不要是选一个别的吧。”

　　“不好养才有意思呢。”清瑶掀开布，对着那狐狸流里流气地说道：“乖乖，来给大爷笑一个，笑得好就带你走。”

　　那小狐狸好像听得懂似的，竟咧了咧嘴，还眼睛一眨抛了个不大不小的媚眼过来。

　　“真是奇事，这小狐狸日常除了吃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我门师兄第三个已经试过了所有方法。”
　　那汉子疑惑地看着眯着眼的小狐狸，学着清瑶的样子勾了勾手指，别别扭扭地说道：“来，给大爷也笑一个。”

　　清瑶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小狐狸不屑地闭上眼睛，慢腾腾地转过身去，对着那汉子的脸撅起了屁股。
　　她心中警铃大作，忙脚一点飞出老远，不出意料地听到那汉子“哎哟”一声，操起驯兽的鞭子就要打下去。

　　“壮士等等。”清瑶隔得老远捂着鼻子大喊一声，“这狐狸甚合我的眼缘，我听想要的，不知壮士想要什么？我这里各种各样奇怪的毒药和救命的药都有。”

　　“啊？”那汉子十分诧异地问道：“姑娘就看上了这只半死不活的狐狸？真的不要再看看别的吗？”

　　“不看了，就它了。”清瑶拍板定下，掏出凌霄令晃了晃：“大叔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是，姑娘，我是觉得你有些亏。”那汉子实在地说道：“这没驯养过的我都不好意思给你。”

　　“没关系，大叔一会儿教我一些，我自己回去慢慢驯。我瞧着小狐狸好像能听懂我说话似的，应该通人性。”
　　清瑶招招手叫他过来，“大叔你就说你要什么吧。”

　　那汉子挠着头皮憋了半天还是决定不下来，遂说道：“姑娘，我们这派一般人家有什么就给什么，我也不知道问姑娘要什么。不如等中午我两位师兄回来，我与他们商量一下，到时候再给姑娘回复如何？”

　　“可以啊。”清瑶滴溜溜的眼珠转了转，“你们常年与这些兽类打交道，难免有些野性不驯的。师父曾研制出过一种强效的麻药，只需两三滴就能让一个成年男子动弹不得。最近我将那药又改良了一下，估计一滴就可以麻倒大老虎了。”

　　“那好啊。”大汉喜出望外地说道：“最近我和师兄们正在尝试着驯化猛兽，就是有些缩手缩脚，如果姑娘有这种药剂就雪中送炭了。”

　　清瑶明白事情已经成了八九分，便笑着说道：“我下午带上那麻药，再选几种解毒蛇毒虫的药来，一并送给大叔你。不过大叔不能与别人偷偷交易哦。”

　　“不会的不会的。”那汉子把头摇得跟个波浪鼓般，十分滑稽，“姑娘放心好了，这两人根本就没有别人登过我们的门，我两个师兄就是到处找机会去了。”

　　说罢又觉得好像贬损了自己的门派，尴尬地讪笑了几声。

　　“那等着我哦。”清瑶挥手作别，潇洒地登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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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清瑶：“小狐狸get。”
贺兰珏：“我……”
胖头鱼：“我知道，你又有几章没出来了。”
贺兰珏：“你……”
胖头鱼：“行了行了，别你你你了，下章就让你出来。”
贺兰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