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黎明》剑指东方

16、第 16 章

　　喷泉、假山、庄园……很多辰叫不出名字的东西，迪加尔都善意的提醒。托尼卡尔始终保持微笑，并未打断儿子看起来有些赘余的解释。

　　“……皇家学院的地面是由一整个半位面的核心能石打造的，可以承担超过五十级的能量攻击！……这座十二层的建筑是女王陛下亲征的伟大见证！那是个比腾龙大陆更大的位面！另外在这里，你可以测试能力，模拟对战……”

　　伴随着迪加尔略显亢奋的解说，一行人来到十二层建筑前。门前，一位衣着朴素的干瘦老人面带微笑的迎接他们。他身上不明材质的黑色长袍隐晦的流淌着能量波动，显然这件衣服不像看起来那么廉价。而他右手拿着的硬壳厚书，更是给辰带来莫名的恐慌感。这种感觉不是纯粹由力量构成的，仿佛有更深层次的理由令她害怕。

　　辰不由自主看向书名，但她匮乏的知识不足以解读哪怕一个字。这时右眼瞳孔化为一个小小不易觉察的漩涡，那长长的名字就变为让辰轻松理解的意思——《屠神启示录》。

　　辰心头一震，说不清什么感觉，那本充满着神圣光芒的书落在她眼里，变成了散发着血腥气的肮脏书本。

　　老人深深望了一眼辰，仿佛看穿了一切。他脸上的褶皱都随着笑脸开成一朵花：“陛下的眼光一向不错。”

　　托尼卡尔也回以微笑，并令人惊奇的对老人行了一礼：“一别五年，您看起来依旧健朗。”

　　老人微笑点头：“耗不完这一身血脉能量，我就是想死也难。小托尼卡尔，你又精进了，虽然比我料想的晚上许多年。好了，告诉我吧，这次我们顽皮的陛下究竟又要出什么新花样，这可是个女孩。”

　　托尼卡尔耸耸肩，露出晚辈的谦卑：“女王陛下的思维她自己有时候都不太明白，您也知道，我只是个跑腿的。”

　　老人收回笑容，盯着托尼卡尔足足有三分钟，后者面颊都开始淌汗的时候，他终于开口：“姑且信你一次。但检测由我亲自主持。你该知道，皇家学院的学生名额意味着什么，陛下已走入帝国巅峰，超越了前人，但这不代表可以胡作非为。这个女孩存在的意义非同小可，万一影响最强神裔血脉的延续，将撼动国之根本。”

　　托尼卡尔脸色一变，有些艰难的开口：“也许没那么夸张，陛下只是……”

　　老人目光闪动，斩钉截铁道：“不管有没有那么夸张，我都有义务断绝一切可能！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利益，带走这个女孩已经让其他几个国家心存不满了。深渊区域化是陛下提出的主张，而陛下主动打破这一规则，损伤了帝国的威严！托尼卡尔，陛下还很任性，但你不该陪着她胡闹！”

　　如托尼卡尔这样的强者，竟然被老人稳稳压住气场。这还是他突破以后，如果之前，只会被压制得更加不堪。即便是这样，托尼卡尔也寸步不让：“达伽马老师，女王陛下才是真正的王者。她所作出的决定，我们臣子应当完全遵守！难道您在质疑陛下的英明吗？”

　　达伽马脸色阴沉，已经是非常的不高兴，然而在公开场合说陛下的不是，他身为三代帝师，这种事可做不到。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十二层建筑里走出一位风姿绰约的女性。这是位标准的美人，但更引人注目的不是她的美貌。她有着火红色的头发，比头发颜色更惹火的是她的身材。纤细的小蛮腰被紧身衣紧紧箍住，线条往上，两团呼之欲出的柔软仿佛随时都能冲破脆弱布料的束缚，胸前大片裸-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而她下身是几乎没有半点用处的超短裙，两条长而笔直的大腿毫无遮掩的呈现出来，而超短裙恰好遮住的部位，也似乎隐隐约约能看出许多内涵。

　　在如此佳人面前，托尼卡尔和达伽马目不斜视，充分体现了绅士的素质。而迪加尔就显得局促起来，托尼卡尔掩住儿子的视线，对女人歉意道：“很抱歉，梅兹，迪加尔是第一次来学院。”

　　梅兹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她仔细的看了看迪加尔，然后掩嘴笑，更加风情万种的姿态令辰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你生了个好儿子，公爵大人，可惜太小了，我对小朋友不感兴趣。”

　　梅兹蹲下身，又开始端详辰。当视线移动到辰紫红色的右眼时，她仿佛穿透绑带看到了什么，不由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在辰洁白的下巴上摸了一把。

　　“陛下的品味真是不错，真是可惜，这样迷人的小妖精，我却只能看一看！”

　　梅兹显得非常不甘心，蠢蠢欲动的双手还想要再占一点便宜。当场被打脸的迪加尔同样非常不甘心的瞪了这位美人大姐姐一眼。达伽马干咳了几声：“梅兹骑士，你也要掺和这件事吗？”

　　梅兹摊摊手：“我本身倒是无所谓，就是我们可爱的陛下非要我亲自迎接她的心头肉。达伽马，托尼卡尔，人我带走了。”

　　托尼卡尔露出真挚的笑容：“多谢。”

　　而黑了脸的达伽马也尾随进入建筑，显然不打算轻易放弃。当迪加尔看着父亲转身离去时，焦急的拉着他的手：“父亲……”

　　托尼卡尔温和的笑着：“放心吧，你的好朋友得到了女王陛下的庇护。任何一个王选骑士都值得信赖。”

　　迪加尔瞪圆眼睛，丝毫不相信刚才那个看起来一点不可靠的色-女人，会是女王座下最强大的八个骑士之一。他不满的抱起手臂，正要发泄牢骚，悠扬的钟声飘荡在城市上空。

　　托尼卡尔惊喜的抬头看，激增的实力让他捕捉到了那道小巧的身影：“久违了，陛下……”

　　辰被带进建筑，一阵令人头晕的光幕后，她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一堆莫名的管子和机械。辰强迫自己变得温顺，她精准的危险感知告诉自己，这里没有一个人对她存在恶意，即便是那个看起来不好相处的老头。

　　梅兹敲敲玻璃窗，送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外加飞吻：“小家伙，放轻松，血脉检测需要一段时间，你只要乖乖睡觉就好了。”

　　梅兹的发色和她爱调戏人的毛病，酷似凯瑟琳，所以这个女人在无依无靠的辰眼中，变得格外亲切，她默默点头，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让她真的熟睡起来。

　　看着辰睡梦中恬静的笑容，梅兹目光变得悠远而温柔。

　　达伽马看着她：“梅兹骑士，听说你之前也有一个女儿……”

　　梅兹摆摆手，然后并不理会达伽马的话题，懒散的坐在椅子上耗时间。

　　半个小时以后，辰的各种数据犹如雪花一样被送到梅兹手中。检测并未结束，梅兹已经有了山一样的数据。

　　我们美丽的王选骑士显然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看了两页纸就已经头脑发昏，不停的打瞌睡。达伽马摇摇头，从她手里接过数据，然后以十倍的速度浏览信息。

　　过了一个小时，检测已经完全停止。在梅兹期待的目光中，达伽马也浏览完毕。

　　这位三代帝师用几秒钟整合信息，然后皱着眉，对梅兹摇摇头：“这是个平庸的女孩。”

　　这样的结果当然不能让她满意，梅兹就要大发雷霆，质疑达伽马用谎言欺骗自己时，达伽马抽出了关键的几张纸递给她。

　　梅兹看完之后，陷入久久沉默。她不甘心的几次浏览，在冰冷的数据面前，不得不相信，这个第一眼就看起来不凡的女孩，竟然如此平庸。

　　这样的数据，别说女王的奴隶，就算是王宫里随便一个佣人都比她资质要高。

　　为什么会这样？

　　达伽马也同样疑惑不解，并责令负责检测的人员再进行一次更严谨的检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在焦虑的等待中，得到了第二次结果。

　　高精度的仪器检测使误差率降到底线，这一份跟之前基本没有差别的结果，让梅兹彻底陷入迷茫。她与达伽马对视一眼，两人非常默契的点头。能让一个老顽固和自己达成一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女王的眼光。

　　女王陛下是至高无上的强者，所以她亲自挑选的奴隶，不可能只是平庸！连优秀都不可以！如果不是出类拔萃，将有损王之威严！

　　在维护女王这方面，达伽马跟梅兹一样狂热。

　　达伽马枯槁的左手放在玻璃窗上，一股厚重的力量穿透一切障碍直达辰的身体里。熟睡的女孩脸上突然纠结痛苦，似乎十分排斥这股并不危险的力量。

　　达伽马有些意外，他手腕上的蓝图启动了全息屏幕，辰放大版的痛苦表情呈现在梅兹眼前。而她身体里淡薄的能量轨迹也化为淡红色线条，所有潜力信息都以数字的方式在身体的各个角落出现。享受达伽马亲测这等无上待遇的人，辰是第四个。其他三个，是包括女王在内的三位血色帝国国王。

　　突然，两个人同时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