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黎明》剑指东方

15、第 15 章

　　腾龙大陆幅员辽阔，就算以一级军舰恐怖的速度，也要经过三天才能到血色帝国疆域。在最初的不适应后，辰迅速习惯了军舰上的生活。她的学习能力很强，迪加尔给她讲的东西她总能一次记住，这让迪加尔觉得不可思议，对她的态度更加友善了。于此，辰明白了这个一本正经的小男孩，是个十足的慕强者。

　　因为迪加尔经常性的出现，两个人很快混熟。迪加尔是个非常好的玩伴，他学识渊博且不像表面那样无趣。辰对深渊之外的世界第一启蒙，就是从这位滔滔不绝的小男孩口中得知。

　　“腾龙大陆分为四个国家，血色帝国、联邦帝国、夏洛克帝国还有非人种族联合国。血色帝国是女王陛下统治下，制度严明的国度，也是世界上最强的国家！联邦帝国是蓝图推广和研发最先进的国家，他们国家的科技水平在四国位列首位。夏洛克帝国传出的消息很少，我只知道他们信奉图腾，比较喜欢逞凶斗狠，父亲说这个国家经常爆发内斗，而有外部入侵时，又能团结一致。而非人种族联合国……那更加神秘了，好像是十个非人种族统御下的国家，很明显他们并不团结，所以在血红议会上，他们的地位并不高。”

　　迪加尔已经知道这位漂亮的小姐姐对于世界的认知几乎匮乏到不可思议。于是他又滔滔不绝的解释了血红议会的作用：“从根本上说，主宰世界的是女王陛下，而血红议会更像是尊重其他国家的权利，设立的统一执法部门。表面上看，做出任何世界性举动都需要经过血红议会裁决，但女王陛下有着一票否决权。嗯哼，这很好理解对吗？”

　　辰默默的点头。很多时候，她有太多的茫然，而对这位“女王陛下”，她却意外的熟悉。从深渊第一次见面开始，那种强烈的熟悉感就萦绕在心头不曾散去。时隔五年，当初的画面依然清晰，甚至在这五年里，所有有关女王的信息，她都不可避免的想到当初遇到的少女。

　　这种神奇的预感在遇到托尼卡尔父子后得到印证。所以当两者划为等号时，辰没有一丝惊讶，仿佛本就应该是这样。

　　迪加尔非常喜欢充当导师的角色，他乐此不疲的给辰讲述见闻和知识，并在辰安静的听他说话时，表示出了十足的满足。

　　于是，他也想多了解一点少女：“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名字，而你已经知道我的了。这在外面的世界非常不礼貌。”

　　辰歪着头想了想，决定如实回答：“我叫辰。”

　　“辰？”迪加尔得到了答复，开心的笑了起来：“只有一个字吗？不过这名字很美。跟你的人一样美。”

　　小男孩真挚的恭维着，然后眨眨眼，显露出了一点这个年龄段应有的调皮：“辰，你是我第一个朋友。父亲说朋友是可以托付后背的人，从今以后，我们要相互信赖。首先，从了解开始，我们要互相交代过往，最小的事也要说。现在开始吧！”

　　辰皱眉，她并不确定眼前的小男孩，会不会喜欢听那些跟恶心变异生物搏斗的过往。而这些是她之前大部分的生活经历。

　　辰犹豫的时候，托尼卡尔来了。他亲切的对辰微笑：“午餐还满意吗？”

　　事实上，那顿过分豪华的午餐让辰终身难忘。无论是肥美多汁的牛排还是一堆叫不出名字的珍贵菜肴，都无比可口。她甚至只尝过一半的菜品就已经撑得不行，而这位优雅公爵和他的儿子，直接消灭了所有。

　　如果说饭量决定实力的话，那这对父子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辰点头，并学着迪加尔那样礼貌的道谢。托尼卡尔挥散仆人，然后端坐在椅子上。这位英俊优雅的大叔此刻终于露出强者应有的姿态，端正认真的对辰说道：“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充满疑问和遗憾。你所有的疑问，时间都会给你一一解答，你所有的遗憾也都将随着时间一一释怀。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与过去告别，尽快适应外面的世界。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大得多，你有很好的潜力，又有足够的运气……如果不能成功，等待你的绝不是平庸，是真正的死亡！”

　　辰双手攥拳，一颗颗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她能感觉到公爵大人说话的时候，散发着某种力量，就如一座暴躁的火山喷涌着岩浆，巨大的热能就要将她融化。

　　托尼卡尔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说道：“你走出了深渊，完成了你对女王陛下的承诺，这意味着你获得了成为女王奴隶的资格。是资格！你将有三个月的考察期，并完成资格考试，才能正式成为女王的奴隶。我知道你对这意味着什么一无所知，而我也不打算这么早给你解释。你要依靠自己从尸山血海中找到一条生路，你没有任何依靠！而女王的奴隶资格……我只能说你实在太幸运了。女王的眷顾永远跟你的实力对等，如果不对等了，你就要思考着如何回报，这样你才能活的安心。”

　　以下的话托尼卡尔并不打算多说。辰身体一松，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突然消失了。她被遮挡住的眼睛里，显示出了深深的忌惮。

　　如果按照深渊猎场的危险等级计算，公爵大人等同于数万头强大变异生物。辰用来抵御气势耗费的能量太多，以至于她肚子这时候尴尬的咕噜作响。托尼卡尔温和的拍拍辰的小肩膀：“晚餐已经在准备。你还在长身体，需要补充大量营养物质。相信我，如果不能维持外在的美丽，你的考试成绩不见得会令人满意。”

　　辰歪着小小的脑袋，不是很明白，成为女王的奴隶，为什么还需要外在的美丽。经过公爵大人的提点，她仿佛更加迷茫了。更多的疑问无从开解，这是连迪加尔都不知道的事情。辰只能顺着那些大人物既定好的路往前走，至于是福是祸，那也不是她这样的小人物能够改变的。

　　辰从来都知道，弱者需要学会顺从，才会看起来没有那么落魄。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每一顿进餐之前，托尼卡尔都会过来一次，施展他那熔岩似的威压。哪怕只有一小会儿，辰都需要耗费全部的精力应对。而每次过后，辰都饥饿难当，在饭桌上大杀四方。

　　仅仅是三天时间，辰的体质发生质的飞跃，她能感觉到身形正在拔高，力量也更加充盈。于是托尼卡尔的举动也打上了善意的烙印。

　　十三岁的辰，比同龄人更加矮小瘦弱，脸色苍白，营养不良。因为吃了大量变异生物的肉，她体内充满未知的病菌和变异威胁，托尼卡尔的威压碾碎一切，也同时加速了新陈代谢的运转。短暂的几天，辰已脱胎换骨，苍白的脸庞有了几分红润，更深层次的蜕变是力量的萌芽。辰能感受到右眼蕴含的力量正蔓延全身，通过托尼卡尔的威压，变得速度喜人。

　　唯一让辰感觉羞耻的是，身为女人的标志正在蓬勃发展，时时都能感觉无处宣泄的营养在朝着她胸前使劲。

　　平静终究短暂，军舰于血色帝国空军基地降落。辰被封锁了所有感官，随着托尼卡尔父子进入皇家学院。

　　除了非人种族联合国，其他三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皇家学院。但与其他两个皇家学院不同的是，血色帝国皇家学院直系隶属女王管辖，是专门给女王培养奴隶的地方。

　　整个学院只有六个学生，辰是第七个。

　　踏入学院的刹那，辰被解除了封锁，所有感官的迅速回归直接带来巨大的冲击。

　　首先是无比灿烂的骄阳，阳光打在身上炽热的感觉令辰微微颤抖。她抬头，无法完全睁开眼睛，视线所及皆是光明、温暖。她曾经拼死才能获得的一点光明，现在唾手可得。但神奇的是，辰只有抚摸着那把银质手枪，才会感觉幸福。

　　皇家学院的大门非常恢弘，延续着血色帝国一贯的风格，并不华丽，充满铁与血的壮阔。大门没有文字，是由史诗般精美的浮雕构成。浮雕记载了血色帝国的三位国王征战沙场的丰功伟绩，最后是给女王陛下的大量留白。按照传统，只有在帝王陨落以后，才有资格打造功绩浮雕。

　　辰完全不知道这些传统，在她眼中，这也只是长而漂亮的墙而已。

　　托尼卡尔带着他们走进学院，辰眼花缭乱，觉得仿佛进入了天堂。皇家学院总共由十五栋巨大建筑构成，每一栋都有自己的风格。这是血色帝国真正的权力标志，是帝国打下十五个位面的直观体现。每一栋建筑，都是一座征服者的丰碑。换言之，如果帝国打下第十六个位面，这里又要建造第十六栋与之风格统一的建筑。

　　辰当然无法知晓这些华美绝伦，又高插云端的建筑，背后有多么血腥黑暗的过往。她的眼睛已经不够看，感官所能触及的地方，都华美得不似人间。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来来回回的转动脑袋，去浏览她从未看过的风景。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安宁的阳光，宏伟的建筑，清新的空气……真是个美轮美奂的天堂。

　　辰眯着眼睛，看着陌生的一切，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凯瑟琳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