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黎明》剑指东方

29、第 29 章

　　辰深深吸了口气，并给老人递上了一个秒懂的眼神。于是老人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不一样的欣赏。

　　一老一小在这个简单的问题上，达成了深邃的一致，一下子缩小了距离感。

　　辰变得轻松起来，献宝一样把她能够做出来的铭文通通说给老人听：“理论上一级铭文我都可以绘制。不过功能型铭文可能成功率会很低，为了不浪费您的时间，您可以考虑基础级别的战斗型铭文或是辅助型铭文。鉴于您大概是一名厨师，辅助型铭文中的‘控火’、‘快刀’，非常适合您。或者我这一幅兼具功能型与战斗型的速度铭文，简直是为您量身打造！在未能有更多创新的前提下，这一幅铭文是最为适合您的……”

　　老人微笑着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冉冉升起的小奸商。

　　“那么，一幅铭文的价位是多少呢？”

　　辰当场卡住。霍华德告诉了她关于铭文的详细知识，却没有跟她说过铭文应该卖多少钱。辰在心里反复呼叫这个话痨，结果没听到一星半点的回应。

　　最终她决定用坦诚相待来维护自己的第一单生意：“说实话，我并不知道……那么您说多少钱合理呢？”

　　老人笑了笑：“小家伙，如果都要客人说价钱，恐怕你的生意要毁在讨价还价上。看在你漂亮脸蛋的份上，这一幅一千金币怎么样？”

　　辰皱眉。

　　老人笑意更深了：“怎么，不满意吗？要知道我给你的价格并不低，毕竟你只有初级水平。诺达大陆的一级铭文师，也少有得到这样的价格。”

　　辰皱得眉更深了。

　　老人无奈的耸耸肩，道：“好吧，看在你漂亮的脸蛋和这么诚恳的份上，一千五百个金币怎么样？”

　　辰扶住桌子，两道小眉毛已经纠结在一起难解难分：“不，不用再加了。就，就一千金币吧！”

　　老人呆滞的看少女面颊发红，脸上散发着奇异的光彩，唯一睁开的眼睛充满着莫名狂热。

　　他也许，大概，可能误会什么了。

　　“很好，那么你答应送给我一幅铭文。”

　　老人收走了辰仅有的两幅铭文，并在蓝图上给她发送了一千金币。直到老人的身影消失，辰还在狂喜中无法自拔，被金钱腐蚀的心灵得到莫大的满足，几经变换爆发出惊人的欢呼。

　　辰的弹跳力很不错，以至于怪叫之后被天花板撞到了头，终于清醒过来。然后她就听到霍华德不满咆哮的声音：“才一千金币而已，竟然买走了两幅铭文！其中一幅还是创造型铭文！小鬼，你可真不是个精明的商人！”

　　辰没好气道：“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而且不算铭文笔，两幅铭文的成本也才二百金币而已，一千个金币，这难道不是天价吗？在十三区，一个金币就可以买下来老汤姆的酒馆！”

　　霍华德不满声更加高亢了：“老汤姆的酒馆是什么鬼东西？该死的！那个老东西实力又精进了！我不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跟你说话！这两幅铭文至少要三千金币，不，四千！”

　　辰感觉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在黑心商霍华德面前，她充其量只是个学徒级别。

　　霍华德道：“通读历史还是没能让你聪明起来！在这片大陆，铭文是绝无仅有的东西！你要多少钱都是正常的！一开始要价那么低，以后怎么提价？铭文的绘制需要大量时间，越是高阶的铭文耗费时间越多，到了五级铭文，可能绘制的时间长达几个月甚至几年！那时候你就不觉得要价高是个坏事了！”

　　辰不得不承认，这个黑心商说得很有道理，但她只是刚刚开始，绝不能因为价格的原因寒了老人的心。因为她知道，老人购买提升30%左右速度的铭文，意义不是很大。像他那样的强者，可能会有更高级的宝贝。而他愿意为了自己这么两幅初级的铭文花费上千金币，其实是在帮她的忙。
　　想来想去，辰深深叹了口气：“不要再纠结过去的东西。跟他结交的意义远比两幅铭文的价值要高。”

　　霍华德对辰这种成熟的论调很不适应，这分明就是个天真幼稚的13岁小屁孩而已！

　　他这样想着，就看到辰在蓝图上联系这个显示名字为雷恩的老人：“忘了问您，哪里有拍卖会黑市之类的地方？”

　　“你问他这个做什么？现在的你离开学院就会被人盯上，根本不可能活着到达那些地方！”

　　辰沉默了片刻，回应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已经没有退路，不打开销路一样会死。霍华德，你会帮我的，对吗？”

　　霍华德发出沉重的叹息，有些不甘心道：“这要是在诺达大陆，每个铭文师都富可敌国，怎么会堕落到自己找销路？这真是奇耻大辱！好吧，我再给你传送几个易容的小技巧，不过这也只能糊弄一些水平低的菜鸟，真正的强者只凭气息就可以揭穿你！”

　　“真正的强者不会真的对我下手。”可能是惯于思考，辰的智慧开发非常迅速，她能隐隐察觉到这场明晃晃的欺辱背后，并不是谁要置她于死地。在深渊中生活了两年的辰非常明白，如果真的想要一个人死，那无声无息的抹杀比喧嚣的欺辱要高明得多。但若继续遭遇欺辱，无疑会迈向死亡。大人物不会亲自动手，不代表看她不顺眼就不可以欺负。

　　打破死局的唯一途径就是武装自己，而困在家中是绝不可能变得更强的。辰深深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她在逼迫自己，也在逼迫霍华德。

　　霍华德思索了一会儿说：“正经的拍卖会都需要出示蓝图身份，你只能选择黑市。不过黑市再黑也没有蓝图黑，到那里采购一批好材料是必要的。小鬼，到时候你得买几个空白卷轴，是时候发挥铭文的真正威力了。”

　　“空白卷轴？”辰皱眉：“做什么用？”

　　霍华德发出他阴险而邪恶的笑声，并不言语。

　　雷恩很快给她发了一张详尽的帝都地图，并妥帖的送给她一张传送卷轴。赠语是：铭文拿来炒菜很有用。

　　辰浅浅的笑着，人与人的馈赠是减缓压力最好的调剂品。

　　她长出一口气，拿起铭文笔。吃饱喝足以后，充沛的精力让她干劲儿十足。在去黑市之前，她要尽可能的绘制铭文。

　　三天后，辰从巨大的疲惫中释放出来。把昂贵的魔法袍脱下，依照霍华德给予的方法进行易容，又将床单改造一番，变成了能够遮挡全身的长袍。三天来不眠不休所创造出来的七幅铭文背在身后，罩在长袍里，活像个矮小的驼背。

　　一切准备就绪，辰捏爆了传送卷轴。

　　一股温和的力量拉扯着时空，只是一瞬间，她就出现在了喧闹的集市中。依照蓝图的定位，这应该是帝都三个黑市中最大的图兰黑市。

　　黑市极不安全，依靠传送卷轴过来的人并不少见，所以人来人往，辰的出现并未引起关注。

　　坊市的长廊只是黑市的冰山一角，真正的大家伙都在地底的拍卖会。辰简单逛了一圈，买足了材料与霍华德说的空白卷轴，然后按照地图指引来到了不起眼的矮墙前。辰正不知所措时，旁边走过一个足有三百磅重的大胖子，他脚步如风的大步朝前，直接没入墙里，连一个起码的眼神都没给辰。

　　被人关注并不是此行的目的，辰并没在意，也跟他一样穿墙而入。又是一阵空间撕扯，这次的幅度明显比卷轴来的猛烈，辰感觉一阵气闷，然后晕乎乎的到了地下。

　　她的出现立刻引起哄笑。几个不善的壮硕男人将她围住，上下打量着。

　　“这是哪来的新人？进门都会晕，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不不不，或许他只是来卖屁股的，你知道我们这就不缺这种人。”

　　“那么先由我验验货，或许能给他个不错的价钱。”

　　“来吧小家伙，我的家伙是最大的，你会迷上我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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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鲁，庸俗，恶劣的言辞层出不穷，辰仿佛又回到深渊。她看了看眼前的几个男人，目光沉静如水。

　　肮脏又混乱的环境下，解决麻烦的唯一方法就是暴力。小小的辰深谙此道，并在没有征兆的前提下率先动手！

　　笼罩在黑袍下的小小身体迅捷如电的飞腾而起，尚在调侃嬉闹的男人甚至连大笑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变化，就被她捏住了手腕，下一秒整个人被轮飞，脑袋撞到了另一个男人身上！

　　骨骼爆裂的声音并不响亮，仍然穿透所有人耳膜。剩下的几个男人反应过来，一拥而上。辰迅速避开离她最近的男人，然后踏在他的大腿上，攀岩到后背。

　　“别动，我不想惹麻烦。”

　　男人暴怒的双眼一下子冷却了下来，有着低哑嗓音的少年正用他的小手扣住自己的喉咙，真实的死亡感如此冰冷凝实，他毫不怀疑，如果不能答应这个小魔鬼的要求，下一个瞬间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男人一下子腿软，跪在地上，额头也冒出了细小汗珠。

　　“不要动手！见鬼，千万别动！”

　　男人的声音十分颤抖，跟他刚刚炫耀自己的家伙是最大的论调，判若两人。

　　辰并没有松开手，她冷眼扫视着四周，最终目光定在一个始终面带微笑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