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竹马友情变质》罄靥

4、第四章

　　“你的手怎——”温也还没说完，只见柯炤迅速拽了拽袖子，欲盖弥彰的试图掩饰手上的伤。

　　“没事。”
　　察觉到柯炤要把手往背后藏，温也先一步抓过逃离未遂的手腕，“我看看。”
　　“说了没事。”柯炤一拧，挣脱了抓握。

　　温也“啧”了一声，不由分说再次朝副驾驶伸出手，声音急切了许多，“让我看看。”
　　这次成功抓到乱躲的手腕，强行翻开，手心上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猩红，绽开的皮肤微微外翻，血液顺着掌纹的沟壑开枝散叶。
　　“怎么弄的？”温也厉声问道。

　　“嘶——”柯炤突然蹙眉咬牙，倒吸了一口凉气。圆圆的杏眼挤成一条缝，眼角有些湿润。

　　温也心里一紧，赶忙松手，声音下意识放柔，“很疼吗？”

　　柯炤保持着摊手展示伤口的姿势，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伤成这个样子的？”温也一边询问，一边翻着车内的储物箱。他的车平时不怎么开，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创可贴。

　　柯炤依旧低着头，心虚道，“不小心。”

　　温也没再追问。
　　看了一眼时间，离温与下舞蹈课还有一会儿。
　　他打开车内的宠物模式，“在车上等着，去给你买药。”

　　等温也走后，柯炤倏然握紧受伤的手。
　　“——！”
　　手心的伤口受到挤压，剧痛让柯炤蜷缩了一下，死死咬住下唇，过了好几秒才慢慢舒展身躯。
　　“哈……”随即，脸上露出餍足的笑意，声音却是打着颤，喃喃道，“阿也哥哥，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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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也从药店回来，把手提袋放在中间的储物箱上，一言不发的开始替柯炤处理伤口。
　　他的手指细长，尤其是动起来时，手背上的血管和筋会微微凸起，白皙的手腕偶尔离开袖口的遮蔽，若隐若现的露出骨节。
　　先用棉球沾着生理盐水仔细擦掉脏兮兮的血迹，再用碘伏耐心的给伤口消毒。

　　原以为柯炤会喊疼，没想到一点声音也没有，任他摆弄。

　　给柯炤喷药的时候，温也想到自己捡得那些小动物。
　　照顾虚弱的受伤的生命时，温也会获得一种非常奇怪的满足感。
　　而且这种满足感会随着对方的伤势加深，更加强烈。

　　现在，面对伤痕累累的柯炤，这种情感又一次无因而生。
　　温也很清楚的知道，他的爱/.欲机制被人类触发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动物尚能被他饲养。
　　他转移了目光，没继续看柯炤手上的伤口。

　　处理完毕，包上纱布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似乎看见柯炤笑了一下。
　　像是得逞后的扬威。

　　再仔细看，那张少年气的面容又变成噙着泪，委屈忍痛的样子。

　　一定是看错了，温也心想。

　　“好了。这几天洗澡的时候注意一点，这些药你收着，自己记得换。”温也收拾好废弃物，打开车窗把它们掷进街边的垃圾桶。

　　“嗯。”柯炤应了一声。

　　温也察觉到身侧的气氛有些许变化。
　　怎么感觉柯炤突然变阴沉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不远处的写字楼里忽然钻出来一个熟悉的少女。
　　温也无暇顾及柯炤的异样，拿出手机给温与打了个电话。

　　从后视镜里，温也看见温与气鼓鼓的砸在座椅上，重重地摔上车门，把背包往车座上一撂。
　　“能不能轻一点？刚换的新车。”温也一见到温与，面容立刻绷起，语气也严肃了许多，“那个男的呢？”

　　“你不是说不来接我吗？”少女声音甜美，但语气非常恶劣，也不回答温也的问题，直接大声反问，脾气和恬静的外表截然相反。

　　温也懒得和她吵，冷冷道，“谁来接你了？路过而已，好心捎你一程，有种别上来。”

　　“行，我让虎虎/.骑车送我回去。”

　　“什么虎虎？”听到这个男性化的名字，温也像是被点着的炮仗，直接把座椅放平，恨不得爬到后座和温与对峙，“是不是刚才接电话那男的？”

　　温与不说话，单手支着脑袋看向窗外，戴上耳机哼着小曲。

　　“温与，说清楚。”温也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清冽的面容上难得多了几分激进。

　　“你发什么脾气啊？虎虎是谁管你什么事儿？”温与烦躁的嚷道。

　　温也气得笑了一声，“到底谁发脾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个男的的联系方式给我。”

　　温与只当没听见，拉上外套的风帽。

　　“阿也哥哥，别生气。”副驾驶上一直沉默的柯炤，冷不丁伸出手，轻拍了一下温也的肩膀。

　　怎么可能不生气。
　　温也不会无差别输出不相干的人，只能忍着怒火“嗯”了一声。

　　“小炤哥哥！”温与这才注意到副驾驶上还有一个人，立刻一洗方才的不耐烦，甜甜的唤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虽然上次见你我还在上幼儿园，但是小炤哥哥长得太漂亮了，比我哥好看多了，所以我不会忘记你。”
　　“谁教你说话的，嘴这么甜？”柯炤有些意外。

　　温也听着他们两个叽叽喳喳，郁闷的调整好座椅。
　　他猜不透青春期的小女孩儿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为了心脏健康，温也决定暂时放弃询问，“待会儿和妈妈说这件事，你等着。”

　　温与根本不害怕，看都不看他，“嘁。”

　　三个人吃过午饭，温也把妹妹送到补习班，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你下午要去哪儿？送你。”

　　“和新认识的同学约了打网球，阿也哥哥要不要一起来？”

　　“我不去。”温也一口回绝。

　　柯炤：“小时候我记得你每周末都去打球，最开始我的网球也是你教的。”

　　“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温也叹了口气，“总之现在不打了。”
　　回答完，他看见柯炤有点沮丧的垂下头，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元气，抬头冲他笑了一下，“对了。”

　　“怎么了？”

　　“谢谢哥哥送我的防晒喷雾。”

　　听到这句话，温也瞬间手足无措的抓紧方向盘。
　　用余光瞥了一眼柯炤，良久，才局促道，“嗯……当时多买了一瓶，室友也不要，就托志愿者给你了。”

　　听到这句话，柯炤也没有生气，依旧笑得热烈，“诶，合着是室友不要的东西才给我的？”
　　“原来我是备胎。”说到这儿，柯炤故作沮丧了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也急忙辩解。

　　柯炤见他当真，笑道：“不过是能当哥哥的备胎，我也开心。”

　　这有什么可开心的？
　　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柯炤又一次叽叽喳喳的说起别的事情。
　　都是开学以来的琐碎日常，小到食堂的饭菜盐放的太多，大到和同学相处时发生的小摩擦。

　　把柯炤送回学校，温也驱车回家。
　　楼下的咖啡馆在营业中，温也从前台讨了杯饮料端上楼，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算不上整洁，地上散落着大量的书本，游戏机连在电视上也不拔。
　　温也侧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正好看见柜子上的相框。

　　——是他和柯炤的合照。
　　大约是7岁时候拍的，他单手用网球拍支撑着地面，弯腰摸着柯炤的头发。柯炤怯懦的低着头，完全不敢看他。
　　那个时候，4岁的柯炤刚结束孤儿院的生活，和他成为邻居。

　　温也不再去想往事，又控制不住开始复盘白天发生的事情。
　　是不是对妹妹太凶了？
　　反思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没错，但还是拿起手机，给温与转了200，备注打车费。

　　点击转账的那一刻，红色的感叹号冒了出来。
　　温也：……

　　他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带上降噪耳机蒙上被子进入睡眠。

　　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温也洗漱后拿出手机。
　　母亲给他发来了一个日料店的坐标，告诉他晚上和柯炤来这儿集合。

　　傍晚的时候他问柯炤用不用去接，被婉拒后，温也才独自来到饭店。
　　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听见门口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还没看见人影，知性的香水味先一步飘来。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温幼兰见温也独自坐在位子上，脱掉风衣外套和丝巾顺手搭在衣架上，开口问道，“小炤呢？”

　　“路上，”温也说完急忙补充了一句，“我主动问了，柯炤说不让我接我才没接的。”
　　解释完，他才见母亲脸上的表情缓和。
　　“对了，与与她…她好像谈恋爱了。”

　　“没有吧？”温幼兰一点也不紧张，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没谈也快谈了，昨天不是原本不打算接她吗，结果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是个男的接的。”
　　温也想起来昨天的事情就来气，换了个姿势托着脑袋。
　　“那个男的说，骑电动车送与与。”
　　刚说完，只听见母亲没忍住笑了两声。

　　“笑什么？”温也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她是不是和你说，那个男的叫虎虎？”

　　“昂。”温也点了一下头。

　　温幼兰：“虎虎这个男人是与与瞎编出来的，帮她接电话是她同学，女孩儿，声音比较低哑中性。”
　　说完到这儿，温幼兰喝了口玄米茶，“与与聪明着呢，知道我怕她早恋。每次一说让她下了舞蹈课自己回来，她就让同学装男友接电话，这样我必然会警惕，不管多忙都会开车去接她。我被她骗了五六次，才弄清楚怎么回事儿，人小鬼大。”

　　温也：……
　　知道真相，他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你猜为什么让你昨天去接与与？”温幼兰更加喜眉笑眼。

　　温也不明所以，“为什么？”

　　“因为我被她骗了，所以想试试你会不会也被她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