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同罪》马骝仔

4、第 4 章

　　我得知林暮已经把我和她父母的往事告诉了林朝，赶紧找到林朝想看看她的态度。

　　林朝说：“我妈都能原谅你，我又为何要记恨你呢？你是我姐姐，是我半个母亲，是我最亲爱的阿姨。”

　　我听了这句话，并没有多感动，主要是因为她的称呼。但我也觉得自己太不堪了，居然喜欢她，真是一点也配不上她。

　　她又问：“小姨，你都快四十了，真的打算这辈子都孤单一人了吗？就算不结婚，谈谈恋爱也挺好的。”

　　我笑了笑：“我都半只脚踏入棺材了，也不再急着结婚，遇到喜欢的就交往，遇不到就单身一个也挺好，有你们陪着，我不孤单。”

　　她说：“可几年后，我和暮暮可能就要嫁人而离开你了。”

　　我淡淡的说：“只要你们嫁给了真心相爱的人，我就替你们感到高兴。如今科技发达，若是你们嫁远了，我就跟你们视频通讯，要是你们嫁的不远，我就开车去找你们玩。”

　　她微笑道：“应该是我们来找你。”

　　我问：“你这么快就有了结婚的想法？难道真的就认定那个男生了吗？”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甚至比我妈对我还要好，甚至比暮暮对我还要亲。这些年花了你这么多钱财和精力，以后我一定会努力回报你。”

　　“我也没孩子，这些年有你陪着我，我才没那么孤单。你给我带来的快乐，已经超过了我为你所付出的，而我也的确是真心愿意给你一切，不求回报。”

　　林朝看着我：“其实很奇怪，我觉得我和你之间的感情类似于亲情友情却又凌驾其上，不知道怎么形容。”

　　我笑了笑：“你想不想出国上大学？”

　　“有点想，如果暮暮愿意和我去同一个地方或者同一所大学，我就真的想去国外看看。”

　　“只要你们想，我就替你们准备。”

　　“那你会不会很舍不得我们呀？”

　　“当然不舍得，但只要是你们喜欢的，能令你们开心的，我都愿意去做。”

　　我当然会不舍得林朝，但倘若遥远的距离能消除我对她的念想，我愿意在她千里之外的地方想念她。

　　“小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我记得七岁那年，爸爸去世没多久，我就认识了你，现在想起你们有过的瓜葛，我想知道，他的死……”

　　“和我无关。”

　　“那就好。”林朝忽然捧住我的脸亲了亲，“其实就算是你开车撞死了他，我也不会仇恨你，因为我对你的爱实在太浓了，但如今确定你没有害死他，我就放心了，我会永远永远深爱着你！”

　　我看着她，忽然泪眼汪汪，就感觉，像是爱情得了回应，又感觉，像是暗恋到了尽头。

　　我觉得，或许从此刻开始，我能真正的放下她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这样觉得，可我就是这样觉得的。

　　后来，林朝和林暮高中毕业了。

　　由于姐妹俩的考场不在同一个地点，我和张春花就分别去了不同的地方等候学子出来。

　　其实她们不考试，我也有能力让她们去留学，但她们都希望可以经历高考。

　　林朝并不知道我在外面等她，主要是我想给她惊喜，也不想给她压力或者胡思乱想什么的。

　　我在车子里面等大门敞开了，才手捧百合花过去，和众多家长一起看着那些青少年陆续过来。

　　等了十分钟，我才意识到这考场就是林朝所在的高中部，林朝不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来，可能会留在校园里和同学聊会儿天。

　　于是，我迈步走进校园。

　　这些年林朝的家长会，我都没有缺席，林朝也总是给我脸上添光，每每坐在教室里，我都能收到其他家长的羡慕目光以及班主任的夸赞。

　　但最令我高兴的是，他们说我像是林朝的姐姐，一点也不像她的长辈。

　　陷入回忆里的我，忽然被一道欢呼声惊醒了。我闻声看去，瞧见十来个同学围成一圈似乎在看热闹。

　　我认得其中一个女同学是林朝的朋友，也就走了过去。

　　我看见，林朝手捧玫瑰，和当初那个男生相视而笑，随即在同学们的掌声和起哄之下接吻了。

　　那个吻似乎不到两秒，林朝率先放开了男生，随即娇羞的转向了我这边，诧异了一瞬间就笑着冲我过来。

　　我连仓皇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人已经被她拉着来到了众人的目光当中。我赶紧把脸上的呆滞抹掉，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林朝凑近我耳朵：“你怎么来了？刚才都看见了？”

　　“嗯。”我实在是多一个字都没力气说出口，心里难受得很。

　　那男生似乎有点怕我，就只管冲林朝笑。

　　林朝把花还给他：“你先回家，我有小姨陪着了。”

　　男生点点头，示意其他同学一起走。

　　我眼神复杂的看着林朝，林朝就只管抱着我，“小姨，我和他那个……你不开心？”

　　“你不是要出国吗？怎么还，还接受他？”

　　“我也跟他说了，可他说没关系，异地恋也是可以的，大不了最后分手，不求永远就求曾经拥有。”

　　“所以你同意了？”

　　“刚考完试嘛，这么多同学看着，我糊里糊涂就答应了。”

　　“那你怎么打算？”

　　“就和他来往呗，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把初吻给了他，也不吃亏，以后就算散了，我也不后悔。”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有一大堆话要问，却又觉得是那么的多余。

　　林朝拿过我的鲜花：“好香啊，谢谢小姨，你都来看我了，妈妈都没来。”

　　我淡淡的说：“她去接暮暮了。”

　　“我就猜到。”林朝笑眯眯的挽住我的手，“还是你最疼我，我最爱你了！”

　　“有多爱？”我有气无力的问。

　　她想都没想就说：“就很爱很爱啊，你一来我就赶走了心仪之人，还不足以证明我爱你吗？”

　　我轻笑一声，收敛情绪带女孩回了家。

　　第二天晚上我有应酬，也就告诉家里的三个女子，说我今晚不一定能回去。

　　林朝说，以前不管多晚我都会回去，所以她这次依然会给我留一盏小灯。

　　张春花叮嘱我小心点，林暮没有说话。

　　但我知道，我今夜是真的不会回去。以前家里就只有单身的林朝一个人，现在还有两个人陪着有了男朋友的林朝过夜，我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我在宴会上一边喝酒一边交际，犹豫不决今晚要不要去找女人睡一觉。

　　本来我也极少在外面浪荡，觉得在家里陪林朝比出来放纵开心多了，后来家里多了两个女子，我就再也没有想出来玩的心思。

　　可是现在，我好想醉生梦死。

　　但直到宴会结束，我也没有叫秘书送我去会所，就一个人在车子里坐着，不知何去何从。

　　于是，我干脆在车里睡觉。

　　“叩叩叩。”车窗被人敲响。

　　我醉眼朦胧的看去，似乎看到了林朝，但又好像看到了林暮。但不管是谁，我都开了车门。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的你知道吗？你不开心可以找我，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眯着眼睛，只是摇了摇头，连张嘴都觉得费力。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拖出了车子。

　　我睁开眼，看着女孩的脸庞：“你谁啊？朝朝还是暮暮？”

　　“我你都认不出来？”她甩了甩头发，然后扶着我走向某个地方。

　　我也不管她要带我去哪里，就盯着她的脸看：“你是暮暮？你有长头发，朝朝没有。”

　　女孩不吭声，费力的扶着我走进一个光明的地方。

　　我觉得刺眼，干脆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女孩和另一个人说了什么。

　　等我有意识时，我已经是在酒店的大床上了。我用手抹了自己一把脸，看见一个雪白的人体出现在眼前。

　　林暮给我递了杯温水，我觉得应该是温水，喝下去之后才觉得辣的呛人。

　　我被人扶起来后就躺床上一动不动了，然后灯光暗了下来，有个温暖的柔软东西缩在了我身边。

　　我看到林朝脱去浴巾的动作，却什么都无法思考。

　　林朝坐在我身上，和我对视起来：“想要吗？”

　　“想。”我当然想要，好久好久之前就想了。

　　“那我给你。”她俯身下来亲了亲我，“你确定，你是想要我，而不是她？”

　　“嗯。”我也没管她说什么，上手摸了摸她。

　　“我是谁？”她又问。

　　我觉得她好烦，做之前问这么多，真的很扫兴。我翻身压住她，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就开始捣毁她，热吻她。

　　她一边抽搐一边问我：“我是谁，喊我的名字，快。”

　　“朝朝暮暮，朝朝。”我发现她僵住了一下，但我没给她起来的机会。

　　她先是挣扎，然后是半推半就，最终哭泣还迎。

　　我糊里糊涂的，以为自己是在家里的大床上，以为家里就只有林朝一个人，以为林暮和张春花都还在老家，以为时间是在林朝得了竞赛第一名的晚上。

　　天色渐亮，我被旁人喊醒了。

　　我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一缕长发，然后是林朝……林暮的脸，然后是她的脖子和胸脯。

　　我瞬间心痛和懊恼，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身。

　　林暮瞧见我这个样子，惨淡的笑了笑才起床穿衣。

　　我依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良久才蹦出一句“对不起”。

　　她却说：“快起床，穿好衣服，不然就太晚了。”

　　太晚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还是选择起床，思绪凌乱的思考接下来要说的话，以及该负什么责任。

　　但这个答案，却是由警察来告诉我的。

　　我还没完全穿好衣服，门铃就响了，林暮开了门，我赶紧躲到被子里。

　　看到警察的那刻起，我脑袋“嗡”的一声炸了。

　　林暮一脸委屈的指着我：“就是她，强迫了我。”

　　林朝和林暮是在林启发和张春花登记结婚了才落的户口，身份证上的出生年份比她们实际年龄要晚两年。

　　斐文被警察以诱.奸少女的罪名逮捕了。

　　张春花和林朝赶到警局，前者泪眼婆娑的抱住了林暮，后者在一旁浏览八方。

　　“暮暮，小姨呢？”

　　“暮暮，警察同志说的可是真的？斐文当真对你做了那种事情？”

　　“不可能的，小姨绝对不是这种人，一定是误会，暮暮，你快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暮暮，你这脖子和肩头，难道是她弄的？”

　　林暮看向林朝：“她昨晚的确干了我一夜，我挣扎过反抗过哭求过，可她都依然为所欲为。我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她说，她喜欢女人。”

　　林朝瞪大眼睛，依然无法相信：“即使她喜欢女人，她，她不会这样对你的。”

　　“她为什么不会这样对我？难道你觉得，她就只会那样对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不是这种人！”

　　张春花看着小女儿：“我不太相信她会这样做，但你又好像没说谎。”

　　“我已经录了口供，没有欺骗警察。她是斐文啊，如果她没做错，我又怎会冤枉她？”

　　“小姨呢？她肯定不承认吧？我不信她承认了。”

　　林暮滴落眼泪：“她承认昨晚的确对我做了亲密行为，而我也的确是未成年。”

　　“你已经成年了！”林朝抓住林暮的手，“不要告她，我求求你了，她就像我们的母亲，你怎么可以告她呢？”

　　“她都可以搞我，我为什么不能告她？”林暮看向母亲，惨笑一下，“妈，我替你报仇了。”

　　张春花愣了愣，随即满眼悲戚。

　　林朝拽住林暮，厉声质问：“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她又不会终身监禁，你担心什么？”林暮甩开林朝的手，似是讽刺似是悲伤的笑着走了。

　　……

　　“林朝，我爱你。”

　　“喂，是警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