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低头是为亲你》今粥

2、第 2 章

　　命令？桌上？

　　中原中也不明白太宰治为什么不明说。

　　不过，不明说必有不明说的理由，他不纠结这点，转身走到了办公桌旁。

　　桌面上满是资料，但他一眼就看出哪个是留给他的命令。

　　不止因为桌上的资料分门别类整理地很清楚，还因为……那信封上画了一个Q版的他！

　　画他就算了，太宰治那家伙还画了自己！

　　画了他们俩也就算了，那条青鲭鱼居然还把他们俩的身高差距画得那么大！

　　这画面总结来说，大概就是一句话：跳起来打你膝盖。

　　“咔嚓——”办公桌一角被掰了下来。

　　身后，太宰治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中也，损坏公物，照价赔偿哦~”

　　然而走廊深处，太宰治并没有回头，他只是继续向前走着，走着，连步伐都没有一丝停顿。

　　“我知道！”中原中也大声回应着，打开了信封。

　　所谓命令，只有没头没脑的两句话。

　　「1.日落前留在这里，无论发生任何事，不许离开。」
　　「2.日落时分，屋顶见。」

　　“你是什么意思？！”他将信纸揉作一团，转身质问太宰治。

　　门口，太宰治的身影已经逐渐远去。

　　“喂！你一个人要去哪里！”中原中也急匆匆朝他跑去。

　　然而在他即将跑出办公室大门之时，太宰治就像是背后有眼睛一样突然回身。

　　男人朝中原中也比了个禁止的手势，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中也，不可以哦，这是命令。来自首领的命令。”

　　闻言，中原中也立刻顿住了脚步。

　　“你——”中原中也想再次询问，却又被太宰治打断了。

　　“中也，不用担心我哦~”太宰治笑着，食指轻轻按压着下唇，突然歪了歪脑袋。

　　走廊里的灯仿佛突然变亮了许多。

　　中原中也顿了顿，好几秒后才回道：“谁担心你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太宰治忽略了中原中也的问话，继续自顾自说着：“不用担心，我会死在你手上的。”

　　“喂！”中原中也捏紧了拳头，“这种事还需要你强调吗！所以你到底要去哪里？！”

　　再一次的询问依旧只是无用功而已。

　　太宰治已经决定了的事，无法改变。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眨了眨眼，幽幽道：“中也，你好可爱啊。”

　　依旧是和问题毫不相干的回答。

　　但是这话落在中原中也耳中却格外不顺。

　　“太！宰！治！”中原中也额头青筋暴起，拳头也捏得嘎吱作响，手心里的信纸几乎要被他碾成碎片。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听从着太宰治的命令，听从着首领的命令，没有踏出办公室半步。

　　视线中，太宰治笑着转身，没再说一句话，就和之前一样，继续向前走去。他的身影慢慢缩小，走廊里的光似乎也慢慢无法再照耀到他身上。

　　渐渐地，他消失在了黑暗中。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中原中也都对太宰治都保持着一份难以动摇的信任。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指尖溜走了……

　　·

　　办公室的门再度被合上，周遭突然安静起来。

　　自从太宰治接任港口Mafia的首领位置后，中原中也停留最久的地方就是这间办公室了。但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留在这里的情况，还是一次。

　　命令中只有等待，没有任何要做的事。百无聊赖间，他环视四周，入目的为数不多的每件物品都沾染着关于某人的回忆。

　　同时出现在脑海中的，还有不久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那微凉的触感……

　　“啊啊啊！”他拍了拍帽子，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驱散开去。

　　那家伙捉弄他的手段真的……怎么可以这样啊！

　　明明已经是成为首领的人，明明已经和曾经变了太多，为什么捉弄他这个喜好还保留着啊！

　　果然，这个人太讨厌了，就该亲手杀了他的！

　　想到这里，中原中也不知怎么又想起了之前太宰治询问他的问题。

　　——假如我死了，你会感到悲伤吗？

　　眼皮突然跳跃了一下，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他深吸一口气，驱散了奇怪的预感，然后拿起一份文件查看起来。

　　……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有巨响从楼下传来，打破了办公室内的宁静。

　　中原中也下意识想下去查看，但是才挪动两步，他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太宰治给他留下的那张信纸上的字迹。

　　他不能离开这里。

　　快步走到门口，他出声询问道：“发生了什么？”

　　门外，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这不可能，除非……门外的守卫都已经不在。

　　打开门，走廊里果然空空如也，所有人都离开了。

　　为什么会这样？

　　即使楼下出了再大的事，这里的人也不该擅离职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也和他一样，是听令行事。

　　太宰那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相信他呢，相信他不会离开这里，即使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他离开了。

　　可恶！

　　他又捏紧拳头砸了下墙。

　　那家伙究竟是在做什么？

　　隐隐的不安缓缓从他心间诞生，又慢慢钻进了他内心的最深处。

　　……

　　等待是漫长的，带着疑惑的等待更是漫长。

　　破坏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频繁，中原中也几乎要控制不住离开这里。

　　可是，脑海中不禁出现了太宰治的声音。

　　——中也，不可以哦，这是命令。来自首领的命令。

　　可恶！

　　烦躁逐渐涌上心头，他按下按钮，办公室一侧的墙壁缓缓变得透明。这面墙终于又一次行使了自己的使命，让自然的光亮降临了这个房间。

　　天空，出现了。
　　日落，快开始了。

　　中原中也看着夕阳，脑海中突然就回忆起过去。他的人生是从中途开始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某些最初的记忆也渐渐淡化了。

　　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回忆起的种种竟然都抛不开某个人的身影。

　　·

　　日落时分不是一个确定的时间，但是几分钟后，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在指引着一样，中原中也立刻从椅子上站起，飞速朝太宰治和他约定好的地点跑去。

　　快点！再快点！

　　听着楼顶上传来的破坏声，他甚至有种直接冲破楼板，用最短的路线到达屋顶的冲动。

　　又跑了几步，他顿了顿。

　　一切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心中的不安却从心底突然暴涨而出。

　　遵循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数学定理，他选择了刚刚以为自己不可能做的事。

　　他冲破楼板的那一瞬间，正是夕阳最美的时刻。可他看不到，他唯一看到的，是那个被夕阳笼罩的男人。

　　还好，没有事。

　　他松了口气，感觉太宰治这张脸看起来都顺眼起来。

　　屋顶边缘，太宰治朝他挥了挥手：“嗨~中也~你真准时，不过公物要照价赔偿哦~”

　　“我知道啊！”他摸了摸帽子，忽略了在场的其他人，快步朝太宰治走去，“你站在那是要干什么，快回——”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太宰治脸上带着大概可以称之为幸福的笑，突然张开双手向后倒去。

　　“喂！太宰！”

　　“太宰先生！”

　　中岛敦的声音被他抛在身后，中原中也想也没想就追着太宰治跳下了屋顶。

　　有异能力加成，他很快追上了太宰治。

　　“你在做什么啊！”他大吼着捞住了太宰治，异能力瞬间失效。

　　太宰治没有回答，脸上依旧是那幸福而满足的笑。

　　在这种时候，中原中也不想跟这家伙吵。他单手拎住太宰治的衣领，再次启动了异能力。

　　只要不直接接触，「人间失格」就不会起效。

　　可是啊……

　　太宰治忽然抬手，摸上了他的脸。

　　异能力再度消失。

　　“喂！你干什么！”他抓着太宰治的手想甩开。

　　但就在这时，随着一个清晰的声音，他发现一个外表像绷带一样的东西突然出现，当他和太宰治的手紧紧绑在了一起。

　　他用另一只手用力扯着，却无法破坏它半分。

　　这是谁的手笔，毋庸置疑。

　　“你是要找死吗！”他愤怒道。

　　太宰治终于开口：“你难道才知道吗？”

　　离地面已经不远，没有再多时间浪费了，中原中也压抑着怒气不再搭理太宰治，寻找其另外的解救方法。

　　可是啊……

　　这栋楼的墙壁又滑又坚固，没有任何可以着力的地方。

　　这是不久之前太宰治让他亲自监督建造的，由他亲自试验过，除非使用异能力，否则根本无法攀爬。

　　而现在，他的异能力无法使用。

　　短短几秒钟内，他竟想不出任何可以解救太宰治的方法了。

　　可恶！这家伙是早就计算好了吗！

　　低头，地面已经近在眼前，而太宰治依旧笑得开心。

　　“中也~”他再次开口，“我这样算如你所愿了吗？”

　　——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这是中原中也亲口说过的话，也可以称之为他的愿望。

　　可是……他要的根本不是这样好不好！

　　“你快放开我！”他一边喊着，一边试图跟太宰治调换位置，让自己成为太宰治的垫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落地前，太宰治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中也，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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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