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盲人推拿在促进夫夫关系上的重要作用》BigFat

48、第 48 章

　　很快，到了十二月底。
　　小学生放假早，苏念不出意外，又拿了个第一名回来。
　　放了假，他就窝在推拿馆里写作业，不出三天就写完了，之后就在推拿馆里帮忙。
　　腊月到了，好多人都陆续歇了。于是，推拿馆迎来了一年中生意最红火的时段。每天早上七点就开始上人，到了晚上八九点才歇。

　　也多亏了苏念，不然，苏青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这天中午，俩人匆忙吃完午饭，正为下午的推拿做准备，就见张警官又来了。他脸上挂着惫懒的笑容，只不过，右胳膊用绷带绑着，显然是受了伤。
　　即便如此，苏念依旧是一副如临大敌的面孔。

　　苏青看不见，只笑道：“警察局还没放假呢。”
　　张警官轻车熟路地在专用躺椅上坐下来，“有点儿常识没有，警察局可从来不放假。放了假，谁保护你的人身、财产安全去？”
　　苏念嘴里嗤了一声，“就你这样的，还保护人民的人身财产安全呢，我看是被保护的还差不多。”

　　张警官嘿了一声，笑道：“大人说话，有你小屁孩儿插嘴的份儿吗？”
　　正说着话，一位常客来了，见了张警官先笑了。“哎哟，张警官这是怎么了，胳膊怎么还吊上了？”
　　“小伤，小伤，前段时间抓了个江洋大盗，打斗的时候，受了点儿皮毛小伤。”

　　那常客笑道：“这么说，您这是因工负伤了？”
　　张警官哈哈笑了两声，“为人民服务嘛。”
　　俩人说了会儿闲话，苏青就给这常客推拿上了。
　　推拿完了，那常客本想再给张警官说几句，谁知道，张警官竟然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推拿馆里生着暖气，但就这么躺着睡，也怕会冻着。
　　苏青怕张警官万一感冒了会殃及推拿馆，就让苏念给拿了条毛毯盖上了。
　　张警官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张警官瞥了眼墙上的挂表，懒洋洋地打了个舒展，接着把毛毯放到了躺椅上，慢吞吞地往门口走，嘴里说着：“回去，下班。”

　　之后，每隔两三天，张警官总要来推拿馆坐坐。
　　苏青见来得多了，也就不当回事了，直接无视此人。
　　苏念却每次都如临大敌，总用一双带着敌意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张警官。
　　张警官不以为意，还总爱撩拨苏念，觉得这小孩儿实在有趣。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
　　推拿馆门前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但这块牌子似乎对张警官并没有什么用处，他看也不看，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此时，苏青和苏念正吃午饭。
　　张警官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桌子前。他胳膊上的绷带已经拆了，想来已经大好了。

　　苏青道：“张警官可能是没看到门口的牌子，小店已经歇业了。”
　　苏念的表达就更直接了，语气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厌恶，“你怎么又来了？”
　　张警官忍不住笑道：“我特意过来给你们父子俩送温暖，你们怎么反倒还嫌弃上我了？”说完，从怀里拎出来一小盒巧克力。

　　巧克力用圆形的小铁盒子装着，上面画着美丽的图案。看包装，应该不便宜。
　　如果是其他的小孩儿，肯定要双眼放光，但放到苏念身上就不好使了。苏念看了一眼就说：“我们才不稀罕这破玩意儿。”
　　“嘿，你知道什么，这可是外国货，我特意给你们拿过来的。”张警官觉得苏念简直是不识货到了极点，他打开小盒子，从里面拿了一块出来在苏念鼻子前晃了晃，“入口丝滑，醇香诱人，想不想吃？”

　　苏念不为所动，依旧皱着小眉头，说了一句：“崇洋媚外。”
　　“你知道什么叫崇洋媚外吗？”张警官嘿的一声笑了，觉得这小孩儿实在是太古怪了，他直接把巧克力放到苏念嘴边，命令道：“张嘴。”
　　苏念想了想，虽然他讨厌这个张警官，但他跟巧克力又没仇，于是就把嘴张开了。
　　很快，巧克力在苏念嘴里融化了。

　　苏念尝到一股又苦又香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眉。但越到后来，越觉得味道不错，最后全都咽到了嗓子眼里。
　　张警官看得好笑，拿出一块塞到苏青手里，笑道：“你也尝尝。”
　　苏青把巧克力扔到嘴里，脸上是和苏念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变化。

　　他也是头一次吃巧克力。
　　张警官看着这一大一小，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来者是客，而且这客人还带着礼物来的。苏青自然不好意思把张警官赶出去了。于是，就客气地说了一句：“张警官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就一起凑合吃点儿吧。”
　　谁知道，张警官是个不禁嘘的人，当即不要脸地同意了。“别说，我还真有点儿饿了。”

　　苏念只好一脸怨念地给他找了双筷子过来。
　　张警官也不客气，筷子一甩，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很快，两菜一汤还有两张烙饼就被风卷残云般消灭干净了。
　　苏青和苏念感觉自己还没吃饱，就听张警官打了个饱嗝说道：“味道还行，就是量有点儿少。”

　　苏念翻了个白眼儿，刚想说他感不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儿大，就听张警官突然来了一句。“怎么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始终没见苏念的妈？”
　　苏念的脸一下子变了，冷声道：“我只有爸，没有妈。”
　　张警官把目光放到了苏青脸上，苏青仿佛接收到目光似的，缓缓道：“吃饱了的话，张警官就请回吧。没吃饱，就回去吃点儿。”

　　张警官站起身，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都得走了呗？行吧，回头苏念不在的时候，你偷偷告诉我就行。”说完，抬屁股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走进来一个人。
　　周立新到了。

　　张警官觉得这人有点儿眼熟，但一时也没想起来是谁，还以为是前来推拿的客人，于是，多管闲事地说了一声：“推拿馆歇业了，明年再来吧。”
　　周立新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他仿佛没听到张警官的话，直接走了进去。
　　张警官嘿了一声，没在意，大步离开了。

　　周立新一进大厅，苏念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用满带敌意的目光望着周立新，嘴唇抿得紧紧的。
　　苏青心里一动，不太确定地叫了一声：“立新？”
　　周立新答应一声，开口道：“抱歉，我来晚了。这段时间太忙了，带的是毕业班，补课补到昨天。”

　　苏青站了起来，笑着说：“不要紧，不要紧。快进来。”
　　苏青刚说完，苏念就来了一句。“你不是教初二一班吗，怎么又带毕业班去了？”
　　周立新见谎言被拆穿了，当下脸有点儿发烧，他含糊道：“王老师病了，让我代几天课。”
　　苏青自然也听出来了，周立新没说实话，但他没多纠缠，反而问了苏念一句，“小念，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念被问得一噎，他光注意去拆穿周立新了，忘了掩饰自己了。只好支支吾吾道：“就是之前那个司机，郭双来，他说的嘛。你忘啦？”
　　苏青想了想，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周立新看着一脸敌意的苏念，温声笑道：“你是苏念？”

　　苏念冷冷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周立新并不在意，但苏青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苏青皱眉说：“小念，怎么这么没礼貌？”
　　苏念迫于苏青的压力，只好开口道：“是，我叫苏念。”
　　周立新有些感慨，当时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孩儿已经到他胸口高了。“今年几岁了？”

　　苏念简单地回答道：“过年十一。”
　　“都这么大了啊。”周立新自嘲地笑了笑，可不是，他自己过年都二十七了，是个奔三的大龄男青年了。
　　周立新又问了苏念两句，苏念不冷不热地答了。

　　苏青怕周立新尴尬，便问周立新道：“过年还回家吗？”
　　周立新嗯了一声，他已经见过苏青，再藏着也没什么必要了。他也把两个人的事跟他妈说清楚了。
　　周秀花虽然有些不太相信，但老藏着掖着也不是回事，就下达了命令，让他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去。

　　“我今年回去。你回去吗？”
　　苏青苦笑道：“这里就是我的家了。羊角村，我是回不去了。”
　　周立新知道苏青的情况，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就沉默下来。
　　苏青把周立新引到了后间，坐下了。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周立新想了想，回答说：“再过两天吧。”
　　说完这两句，两个人就都没话了。
　　于是，苏青就开始准备推拿前的准备工作了。他问：“局部还是全身？”
　　听到全身的时候，周立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深吸口气，说道：“局部。”
　　苏青的表情没有变化，又问：“颈椎？”

　　周立新嗯了一声。
　　苏青问：“平时疼得厉害吗？”
　　周立新有问有答，“没疼过，偶尔感觉发酸。”
　　说话的工夫，苏青已经把推拿油抹开了，说：“准备好了吗？”
　　周立新光顾着跟苏青说话了，衣服都还没脱，他说了声马上，立刻低头脱起衣服来。

　　刚脱了，周立新立刻感觉身上一冷，当下就打了个喷嚏。
　　苏青怕周立新感冒了，对苏念道：“小念，把那个小煤炉子推进来。”
　　很快，大厅里的小煤炉子到了后间，屋子里立刻暖和过来了。
　　苏青摸索到推拿床边，接着摸索到了周立新光滑的后背。他感觉到，周立新飞快地抖了一下。

　　苏青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沿着周立新的脊梁骨慢慢往上。他的手故意走得很慢，感觉周立新后背的肌肉都绷紧了。
　　“别紧张，放松。”
　　苏青说了一句，双手总算来到了周立新的肩头。
　　周立新深吸口气，尽量放松自己。但当苏青的手捏住他蝴蝶骨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他听到，苏青笑了一声，于是，他的脸当下就红了。
　　苏青的手仿佛带有魔力，摸过的地方像着火一样，变得滚烫灼人。
　　周立新拼命忍耐着，总算没有发出别的奇怪的声音。

　　他觉得时间变得漫长难挨起来，他希望推拿能够立刻结束，结束这痛苦的似乎永无尽头的折磨。
　　然而，苏青却像是按上了瘾，双手不停地在周立新的脖颈，肩头及周围皮肉上横推竖拉，左切右锤。
　　“还没好吗？”周立新忍不住问出了口。
　　苏青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笑。“很快就好了，再等等。”

　　周立新只好继续忍耐。
　　但很快，周立新发现不对劲了。苏青的手开始沿着他的脊梁骨往下，来到了他的尾骨上。他下面还穿着裤子，所以，苏青的手没那么容易钻进去。
　　就当那两只不老实的手即将得逞的时候，周立新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就到这儿吧。”